楚乘风一口气跑出了百米。
回头一看,就发现马艳琴并没有追上来,而是坐在地上开始嚎丧。
然后就看到楚天麟将其架回家了。
最后就看到楚建强等人,从灵车上抬下一个盖着白布单的担架。
隐约中听见有人说是楚建邦死了。
看到街坊邻居们都出来了,于是就跟着人群走回到了自家门前。
王刚和吴立明,二人看到楚乘风后。
直接喊道:“楚乘风,你过来一下,我们有事儿要找你。”
楚乘风立即小跑到王、吴二人身前。
颤声说道:“两位警察叔叔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说着一指自家的大门。
“有啥事儿,咱们还是回家说吧。”
旋即迈步就走进了自家院子。
此刻,玉米差不多脱了三分之一,脱粒机已经停转动了。
小贩两口子正在清理玉米芯。
王刚和吴立明看到院中情况,就没有进院,于是站在了大门口处。
吴立明说道:“楚乘风,我们这次来找你,是为了昨日你家房子被烧这事儿。”
楚乘风静静听着,并没有说话。
吴立明看了淡定的楚乘风一眼。
继续说道:“因为楚天麒回到所里就改了口供,将所有罪名都承担了下来。
楚二拴和楚天麟被无罪释放了。
原本根据治安条例拘留七天。
但是今早医院传来消息,楚建邦昨夜咬开手上绷带,失血导致去世了。
楚建邦的丧事需要有人处理。
所以,就把楚二拴和楚天麟释放了。”
楚乘风一听,楚天麒竟然把所有罪名都承担了,眉梢就是轻轻一挑。
看来自己终归还是年轻了。
本以为能够将楚二拴、楚天麒、楚天麟三人全部送进去呢。
结果就只能送进去一个。
这下自己与他们的仇怨越结越大。
接下来可就要小心了,必须防着楚二拴和楚天麒的报复。
虽说自己有太虚鼎这个大杀器在。
但也要防备对方暗中下手。
自己现在小胳膊小腿的,估计挨一闷棍就能把小命交代了。
沉吟了片刻。
楚乘风看向王刚,说道:“警察叔叔,既然楚天麒承认烧了我家房子。
那么他是不是应该赔偿我的损失。
我家房子总不能白白被烧了吧。”
“咳咳……咳咳……”
王刚尴尬干咳两声。
老脸不禁一红,眼神有些躲闪。
支吾道:“那个……什么……
你叫楚乘风对吧。
我们询问过楚天麒愿不愿给你赔偿。
若是积极赔偿的话,那样法院量刑的时候也会轻判。
结果……楚天麒坚决不赔偿。
你也知道他今年才二十一岁,名下根本没有财产。
我们就是想要强制执行也没办法……”
不待王刚说完。
楚乘风朗声说道:“我明白了,合着就是我家房子和里面的东西白烧了。
我一分钱的赔偿也得不到是吧?”
王刚被楚乘风盯得有点心虚。
吴立明插口说道:“楚乘风,从法理上来讲就是这样。
只能是检察院去法院起诉的时候,要求重判楚天麒,多判他几年。”
楚乘风听明白后。
也就懒得再继续追问了。
大不了自己用自己的办法,拿回自己的损失也就是了。
于是就对王刚和吴立明说道:“好了,多谢两位警察叔叔来通知我。
我家里还要给玉米脱粒。
也就不多留你们了。”
说罢,直接摆出了一副送客架势。
王刚和吴立明见状,也只能告辞离开,回到了桑塔纳上。
刚一回到车上。
吴立明就开口问道:“王队,现在楚建邦已死,我们还要调查他的被打案吗?”
“呼……”
王刚长长呼出一口气。
伸手捏了捏眉心,闭着眼说道:“算了,还是交给局里的刑侦大队吧。”
说罢启动汽车,调头离开了楚家村。
楚乘风看着白色桑塔纳远去。
刚转身想要回家,就见楚建强步履匆匆的走了过来。
径直来到了楚乘风的面前。
眼中满是担忧,沉声道:“小风,你大伯没了,昨晚死在了医院里。
他总归是你的大伯,不知你……”
楚乘风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对门,此时正有不少楚家族人赶来吊孝。
淡淡道:“建强伯,刚才王警官和吴警官来找我了。
说楚天麒承担下了所有罪责。
我爷爷和楚天麟已经无罪释放了。
但是楚天麒宁愿坐牢,也不愿赔偿我一分钱。
你说……我能认这样的大伯吗?”
“唉……”
楚建强长叹了一声。
拍了拍楚乘风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小风,大伯也不劝你了。
忙完家里这一摊后,早点去学校吧。”
楚乘风一愣,旋即明白了楚建强的用意,这就是让自己抽身离开啊。
免得楚家其他人再来找麻烦。
嘴角挤出一个微笑,道:“好,一会儿等把这玉米卖完了,我就去学校。”
楚建强郑重看了楚乘风一眼。
“小风,我现在要去老祖家一趟,去请占江爷过来主事。”
说罢,转身就走。
楚乘风回到院里之后,小贩两口子又开始启动了脱粒机。
正往进料口里塞着玉米棒子。
楚乘风走到了猪圈旁,静静看着小贩两口忙碌。
心中却是思考要不要搞事。
让楚建邦死不瞑目。
想了片刻后,楚乘风便放弃了。
毕竟死者为大,还是让楚建邦放心的上路吧。
等以后找机会报复楚天麟就是了。
烧了自家房子,只要一个楚天麒坐牢,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不得不说。
收粮小贩两口干活是真利索。
四亩地的玉米,一个小时就脱完粒了。
然后就开始把玉米粒装袋。
就在准备过秤之前。
楚志广、楚涛父子俩找来了。
楚乘风见楚志广父子上门,眉头就是一皱,眸底闪过了一抹寒芒。
楚志广来到近前,张口就说道:“楚乘风你大伯死了,你竟然不过去守灵。
还有心情在家给玉米脱粒。
你简直是太不孝了,真不知道建国生前是怎么教育你的!”
楚涛也在一旁添油加醋道:“楚乘风,老祖让你过去守灵,快点过去。”
楚乘风脸色一寒。
冷冷看向楚志广父子,淡淡说道:“老祖想管我楚乘风的事儿?
那就让老祖过来亲自和我说。
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说罢转身看向小贩夫妻俩。
说道:“大哥、大嫂,我们现在可以继续过秤了。
我身上没有纸笔,你们记录就好。”
收粮小贩看了楚乘风一眼。
“那好小兄弟,你来看着这称吧。”
随即将台秤放在一处平地上,然后踩上去试试了平衡。
楚志广见楚乘风不理睬自己。
老脸憋的通红,怒声喝道:“楚乘风你真有种,我这就去请老祖过来!”
说罢,气冲冲的走出了大门。
楚乘风连看都没看楚志广父子一眼,继续帮着小贩两口子过秤。
四亩玉米一共装了三十六袋。
很快就称完了,总计是三千八百多斤。
卖了整整一千九百块钱。
楚乘风点着手中一摞老人头。
心中不禁感叹,这种地真不挣钱啊!
哪怕是过了三十年后,这玉米价格都没上涨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