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俊龙靠在墙边，手指还捏着终端。屏幕上的系统公告没关，北极圈坐标闪烁着红点。他喉咙发干，刚才那股从体内撕扯出来的痛劲还没完全退，腿一软差点跪下。
他撑住墙面，往前走。
走廊灯亮着，头顶的感应器扫过他制服编号，发出轻微滴声。他没停，右眼金纹微微发热，但没再出现血雾爬行的感觉。残卷已经上交，追踪者也被清除，现在最要紧的是——藏起来。
他打开积分商城。
界面弹出，左边是几行文字：疗伤药剂、强化护甲、匿灵诀初级。他的目光落在第三项。
30分。
账户余额60，够了。
点击兑换。
信息直接冲进脑子，不是文字也不是声音，是一种“知道”的感觉。他知道怎么运转这道诀，只要把灵气压进丹田，全身波动就会沉下去，连瞳孔里的金纹都不会发光。
他立刻开始运转。
体内的气息往下沉，像水灌进井底。右眼热度迅速降低，皮肤表面的灵气感消失。他低头看手，肤色正常，没有光晕，也没有异样波动。
成了。
他松了口气，脚步加快。
东侧走廊连接行动科和休息区，平时人不多。他刚走出两步，拐角处传来金属轻响。赵铁山拄着拐杖走来，左腿义肢与地面碰撞发出规律的咔哒声。
江俊龙屏住呼吸。
赵铁山走近，目光扫过他，眉头微皱，像是察觉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现。最终只是点头，继续往前走。
没被认出来！
江俊龙嘴角扬了一下。匿灵诀有效。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掌握了主动权，不再是那个被追杀、被盯着的靶子。只要他想，就能从所有人眼皮底下消失。
他继续往前走，测试效果。
路过监控探头时，眼角余光瞥见上方红灯一闪。正常情况下，超凡者经过会触发二级警报，需要登记权限。但现在，摄像头安静地转了个角度，把他当成了普通工作人员。
好用。
他心里有了底，步伐也稳了。只要能避开高阶感知类能力者，这套匿灵诀足够让他在局里自由行动。下次再有危险物品上交，至少不会被人当场盯上。
就在他准备拐向饮水机时，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哟，还真能藏。”
江俊龙猛地回头。
周慕云站在三米外，戴着猫耳耳机，手里抱着平板。屏幕正对着他，上面一道淡青色轮廓清晰可见，和他现在的站姿一模一样。
她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点了下分享按钮。
“发群里了哈～”
江俊龙心跳一顿。
“你什么时候开始拍的？”
“从你走出上交室就开始了。”她歪头，“技术科新规，所有异常灵气波动自动标记。你刚才那一闪，系统直接弹窗提示‘未知隐匿型能力激活’，我不看都不行。”
江俊龙盯着她。
他以为自己已经躲过去了，结果刚试成功就被拍下来。这不只是尴尬，是隐患。一旦消息传开，境外组织会更想抓他，内部也可能有人打主意。
“删掉。”他说。
“删不了。”周慕云摇头，“数据自动同步云端，备份三级服务器。不过……”她顿了顿，“我没写名字，只标了‘代号x-13’，暂时没人知道是你。”
江俊龙没放松。
他知道这种事一旦留下记录，迟早会被翻出来。尤其是那种专门研究异能的技术组，肯定会对匿灵诀感兴趣。
“为什么拍我？”
“好奇。”她耸肩，“你是第一个能在监控下隐身的人。之前测试过二十多个隐匿类功法，全都被热感捕捉到。你这个不一样，连红外都穿不透。”
江俊龙沉默。
这意味着匿灵诀比他想象中更强，但也更引人注意。
“别摆这张脸嘛。”周慕云收起平板，“我又不会拿去卖钱。再说……”她靠近一步，压低声音，“你要是敢动手，我就把你上次在便利店用积分买矿泉水的事捅出去。”
江俊龙一愣。
那次是他第一次使用积分，付款时手机泛金光，店员吓了一跳。这事只有系统记录，没想到她也能查到。
“你黑进了系统？”
“我只是读取公开交易日志。”她眨眼，“顺便提醒你，以后别在监控区大口喘气，心跳频率也能暴露身份。”
江俊龙握紧拳头。
这个人比他想的难缠。不是敌人，但也不是盟友。她掌握的信息太多，而且出手不留余地。
“你想干什么？”
“合作。”她说得干脆，“你提供能力样本，我帮你优化匿灵效果，屏蔽技术探测。怎么样？”
江俊龙冷笑：“你觉得我会信你？”
“你不信也得信。”她抬手指了指天花板，“从你运转匿灵诀那一刻起，技术科主控台就响了十分钟。现在不止我，值班的三个分析员都知道局里出了个‘看不见的家伙’。你要么自己控制消息，要么等别人来挖你底细。”
江俊龙盯着她。
空气静了几秒。
他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匿灵诀刚入手就被识破，说明在这个机构里，没有真正的秘密。但他也不能任人拿捏。
“我可以试试你的方案。”他说，“但有个条件——所有数据加密存储，权限锁死在我名下。”
周慕云笑了：“成交。”
她伸手要碰终端，江俊龙抬手挡住。
“明天上午九点，实验室b区等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
脚步比刚才快，但不再慌乱。他知道自己的底牌暴露了，但也看清了一件事——在这里，没人能单打独斗。赵铁山靠实力镇场，苏怀玉靠分析破局，而他需要的是既能隐藏又能反击的能力。
走廊尽头有扇门。
他推门进去，是设备间。墙上挂着几套备用制服，角落堆着旧传感器模块。他走到最里面，背对门口盘膝坐下，再次运转匿灵诀。
体内气息下沉，右眼温度下降。
可就在符文稳定的一瞬，平板灯光又亮了起来。周慕云不知何时跟了进来，站在门口，举起设备对准他。
屏幕上的青色轮廓再次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