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眼弧展开,这人耍赖真是张嘴就来啊。
梦到哪句说哪句一样。
她瘪瘪嘴,女生的脸你还说摸就摸呢,你也怪有本事的。
但是吧,这话不能说。
好不容易和他熟悉起来了,生怕一个不小心,距离感又重新拉回去了。
眨眨眼,又把想怼他的心思压回去了。
其他几个女生和李轻誉先下楼了,楼下是宠物咖啡厅,几个人下去边撸毛绒绒边等。
祁放眼瞧着小姑娘的表情变了又变,嘴角撇下去,又牵平。
约莫是怪他说话不好听了,心里憋着不痛快呢。
“不高兴了?”他指节抬起来,将将挨上她脸颊时,顿住。
司清脖颈僵了下,“没有。”
女孩子得好好哄着,祁放其实一直有这个认知。
但他从不给自己找麻烦。
说句不好听的,一群人跟他非亲非故,有什么值得他花心思的。
他的耐心从来就不多。
能跟他闹脾气的,就司清一个。
祁放清楚,他给这个小姑娘的纵容比别人多得多。
只是惯归惯,有些话得跟她说明白了。
“你不乐意听我也得说。”
小姑娘善良,给他上个药都怕弄疼了,温温柔柔地捧着他的手,蹭蹭,还吹吹。
他尚且拿她当亲妹妹一样疼,不欺负她,换了别人就未必了。
对男人不设防是很危险的。
“长点心眼,别对谁都迎个笑脸。尤其男人,无缘无故接近你的,都是别有所图。”
祁放声音放轻,“所以别怪我刚才说话难听,嗯?”
“我知道这些。”司清掀眸,黑白分明的眼水气潺潺,亮得透彻,“而且我又没碰别人。”
顿了顿,改口,“没碰男人。”
祁放眉梢一挑,“我不是男人?”
“还是,不是别人?”
他上身懒懒散散地斜靠在一片松软里,行若无事地垂下眼睫,拆开她衣袖上作装饰用的丝带蝴蝶结,重新打了个更规整的,等她的回答。
可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不太对。
说他不是男人吧……她会挨揍的。
可要是说他不是别人——
旨在强调他的特殊性。
虽然在司清的视角里,祁放就是最特殊的那个。
但他们的关系并没有亲昵到她可以向他坦白这件事的程度。
……
几晌,祁放腿侧被压出褶皱的沙发突兀地空了。
司清有条不紊地收好随行物品和药,拎在手里,“下楼吗?”
转移话题是吧。
祁放撩着眼睫眄她,“有这么难回答?”
那意思,他既是别人,又不是男人?
司清预感到他要闹了,鹿眼弯成月牙,温声,“走啦。”
一只白生生的、小他不少的手探过来,柔软冰凉指尖戳了戳他搭着沙发脊的手腕儿。
触到那抹凉意的瞬间,祁放眉心兀地低落一瞬,扫了眼空调温度。
他眼睫微敛,静了几息。
手腕翻过来,女生柔软的手指就毫无征兆地落进他掌心。
祁放的手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温热的,掌心宽大,完全张开的话,大概能把她的手整个儿包起来。
司清回神,肩膀一僵,刚想抽回手,突兀地被温热干燥的掌心虚虚包裹住。
楼下李轻誉的声音忽然传过来,“您醒盹儿了吗?”
司清应声,“我们马上来。”
祁放舌尖抵了抵下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挨了下掌心里恢复了几分温热的手,“扶我一下,腿麻。”
没什么情绪的一声。
后街到京大步行也就不过一刻钟,最后几人还是打车回的。
原因无他,谈乐栖酒劲上头,蔫得不行,根本走不了直线。
到学校后下车吹了会儿风就又精神了点儿。
怕谈乐栖回宿舍一闷又不舒服,几个女生特意在学校里逛了会儿,等她酒劲儿散得差不多了才回宿舍。
司清洗漱完出来,三个女生已经替她摆好了椅子,一人手里捧着一把瓜子,眼神示意她:来,我们要八卦你。
“……”
祝星眼睛眯起来,故作深沉地审视,“清宝,你刚才怎么跟祁放牵着手下来的?”
岑惟迎嘬腮嘬得笑都藏不住了,“你俩在上面干啥了?我们少儿频道能听不?”
司清无奈摆摆手,“什么都没有,他腿麻了,让我扶他一下。”
祝星凑上来,“我的天,两条钢筋。十多分钟就腿麻,麻过去了。”
“他对我进行思想教育来着。”司清补充:“是很正经的那种,哥哥思维的思想教育。”
“哥哥好啊。”谈乐栖说,“我们老家有句话,先当朋友再当妹儿,最后变成小宝贝儿。如果来电的话,你现在就在第二步。”
岑惟迎:“我们破写言情小说的,都靠肢体接触促进男女主感情。清宝,你留意一下,他对你有没有那种欲拒还迎、欲言又止的勾引。”
祁放于她,其实不用勾引。
光是站在那,保持呼吸。
司清就会偷偷夸他好手段。
他原本就是很温柔的人,至于现在对她是照顾,还是真的对她有那么点意思,她还不太分得清。
祝星笑得打颤,“也不是摸哪儿都行,别跟七七似的,摸人家勾……”
“停停停!”谈乐栖炸毛,捂住耳朵,“我没摸!”
几个女生在宿舍里笑成一团。
女孩子凑在一起就是什么都聊,话题上天入地,跨越云泥,最后又回到一个常聊常新的话题上。
——理想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