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庸此次对淮南是志在必得,力求速战速决,所以共出动八万大军,以往都是以少敌多,这次却是派出了优势兵力。
徐率、敬之得令后引精兵三万人前往下邳南,主力在离下邳二十里处停止前进,只派五千人马前出岸边,半隐半蔽。郑庸三万人亦随后出发前往彭城南,主力埋伏在后,只遣两千人大张旗鼓前往岸边驻扎。张业、子梅亦率军秘密埋伏。
却说韩仲德在临淮派少量兵丁沿河驻守险要,自己率领主力在中路随时准备驰援。这日,探马接连来报,说西侧彭城方向、东侧下邳方向同时发现兖军,各约两千人马,西侧兖军摇旗呐喊,东侧却是偃旗息鼓。仲德略一沉思,拊掌大笑,副将问其故,仲德道:“传言郑庸小儿善于用兵,今日一见,果名不虚传。彭城敌军大张旗鼓,下邳方向却是毫无声息。以常理推断,彭城此军虽大张声势,实是疑兵,下邳军偃旗息鼓,反是其主力所在,其欲吸引我军增援下邳,此计如何骗得过我。某敢断定,郑庸的主力必在彭城。”副将道:“将军果是料敌如神,在下佩服!”“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你立即快马禀报萧将军,就说兖军来犯,请其前出下邳,以防万一。”“是!”说完,仲德率领主力赶往彭城增援。
再说徐率、敬之在北岸派斥候严密监视仲德,次日斥候来报,说仲德主力果已转向彭城。二人大喜道:“主公真料事如神也。”遂火速引军突破对岸小股敌军后渡河,全军堪堪渡完,还未扎下营寨,斥候便报萧映正朝此地杀来,敬之道:“此又被主公言中,今事急矣,将军可派精锐冲阵,为扎营赢取时间。”徐率命后军速速扎营,自领前军一万人前往冲阵,徐率的一万人出其不意,排山倒海向宋军冲去,宋军前队措手不及,瞬间土崩瓦解。但是萧映早有准备,虽前队瓦解,后队不乱,重甲步军手持长刀四面逼近。此时营寨已成,敬之忙鸣金收兵,徐率引军退回大寨,两军随即进入对峙。
张业、子梅的两万人秘密隐蔽在北岸,离仲德最近,故最先得到其西去的消息,两人率全军急速渡河,此处防守最是薄弱,很快便粉碎宋军防线,顺利渡河。过河后命全军快速背水结营,布设鹿砦等守战器具。
仲德刚刚赶到彭城对岸,快马就飞报说中路有大批兖军已突破防线,渡过河来。仲德大惊,道:“误中郑庸小儿奸计也!遂留一千人守住河岸,自率主力前往中路以当张业、子梅。”仲德率军赶到时,张业、子梅一军正在加固营寨。仲德马上令全军冲锋,务必把此股敌军赶下淮河喂鱼。子梅见情况紧急,便对张业道:“将军须先敌住宋军,某令士卒加速抢修工事。”张业率一万人接住宋军厮杀,双方陷入混战。战斗异常惨烈,宋军是气急败坏无论如何也要把兖军击退,而兖军更是背水结营,毫无退路,必须击败当面之敌,双方杀得是昏天暗地。大战一个时辰,子梅从后鸣金收兵,张业率队撤回营寨内。仲德见敌营已成,也暂时休兵。
此时快马来报说下邳方向大批兖军骑兵突破防线,已渡过淮水,正与萧映将军对峙,几乎同时西边探马也报说兖兵大队正在强攻我留守军士,防线岌岌可危。仲德此时才恍然大悟:兖军此次来势汹汹,三路大军依次南下,初步估算人数应已接近十万,彭城方向的一千守军撑不了多久,其渡河后必率军从侧后威胁我等,那时自己势必腹背受敌。现在只有尽快南撤,同时知会萧将军向自己靠拢,合兵一处固守待援,才会有一线生机。想到这里,命五千人断后,全军火速南撤,同时派快马禀报萧映。
张业、子梅见仲德南逃,立即转守为攻,率全军冲上去缠住仲德。仲德果然是沙场宿将,其手下士兵皆是训练有素,临危不惧。那断后的五千宋军,面对数倍兖军冲锋,毫无惧色,为给仲德赢得时间,死战不退。子梅对张业道:“张将军,这股宋军异常顽强,我在后继续指挥围攻,你带人快去缠住仲德,绝不能放其逃跑。”张业带一万人冲上去缠住宋军,宋军边战边退,忽探马来报,说西侧兖军已突破防线,正朝我侧后迂回包抄。仲德心道,西侧兖军全是骑兵,已无机会南撤,遂就地组织防守,等待萧映主力。
原来郑庸见仲德主力赶去张业处,便领兵强渡淮水,对岸一千宋军虽人少,但死战不退,兖兖军经激战后全歼守敌,然后火速东进。途中探马来报,说仲德正在南逃,全军立即改变方向,向东南方向斜插过去,切断了仲德退路。
再说萧映的三万人马,正在跟徐、吴对峙,接报后才知道,兖军三路均已过河成功,便令副将袁浩率军一万断后,自己率主力两万人拼死向仲德靠拢,同时命快马飞报建康求援。袁浩拼死挡住徐率,萧映自率主力向仲德靠拢。张业、子梅见萧映大军又从后赶来,便又派出一万兖军前去阻击。
现在整个战场双方犬牙交错。整体上来说是三路兖军将这两股宋军包围,占据优势,但是张业、杜子梅的两万人却是夹在中间,压力最大,局部要面对宋军优势兵力的冲击,徐率、敬之暂时正在猛攻萧映留下断后的一万兵力,而且道成随时可能增援,现在要想打破僵局,只有快速消灭仲德的两万人,到时萧映自会陷入绝境。
此处先按下,先说沈攸之起兵后,率五万精兵沿江东下,到了郢州夏口,夏口守将柳世隆乃道成心腹,攸之便欲先攻取夏口。副将谏曰:“今我军起义兵,其要在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麾直捣建康,今顿兵坚城之下,迁延日久,建康必调兵遣将来援,彼时我军危矣。”攸之然之,令全军过而不攻,直扑建康。但那柳世隆为迟滞攸之,派军士在城头辱骂,言语污秽不堪,攸之大怒,必欲攻破此城,斩杀柳世隆后再进军建康,左右苦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