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李申啊，”
旅长叹了口气，“咱们八路军现在最头疼的就是炸药，土法造的炸药，炸个碉堡都费劲，材料还不好找。你们晋绥军有兵工厂，存货多，能不能匀点儿给我们？”
李申眼睛一亮：“那好说！我们部队训练量大，子弹消耗得快。你们不是会回收复装子弹么？要是能给我弄一批能用的训练弹，我这边…… 马上给你们拉两车汽油桶和炸药包过来。”
“成交！”旅长一口应下，连迟疑都没。
李申也明白，八路军穷，连子弹都得攒着打，这买卖，是拿鸡蛋换金条，他不占便宜就不错了。
送走两人，李申站在城墙上，耳朵里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叮！你回想起炸药配方，悟性觉醒，获得【定时炸弹制造技术】。”
“叮！你复盘炸药原料配比，悟性爆表，获得【高效烈性炸药工艺】。”
“叮！全歼鬼子骑兵联队，缴获战马装备，奖励【铁索连环马】！”
他一头雾水跑回营帐，差点没被里头的景象惊得摔倒——几百根亮闪闪的铁链，整整齐齐码在角落，像一堆刚出炉的钢刀。
“这……哪儿来的？”
“报告营座！”
门口的哨兵挺直腰，“是付连长花五千大洋从县城老铁匠铺整回来的，说是要给骑兵练‘人马一体’战术——铁链连马腿，冲锋时拉成一排，能撞垮鬼子阵线！”
李申差点笑出声：“这愣头青，真敢想！鬼子机枪一响，你这连环马就是活靶子！”
但他没发火，只是挥挥手：“把链子送骑兵侦察连去，别搁这儿碍眼。”
付豪这小子，故意把铁链摆他眼前，分明是想“请示”，实则是赌他点头。够狡猾，也够拼——这种兵，留着当骨干，不亏。
“喂，”李申点了个传令兵，“让葛薇，马上来见我。”
“营座，我刚从军需库出来，肺都要气炸了！”
葛薇一脚踹开帐篷门，手里攥着账本，嗓门大得能掀翻房顶，“那帮骑兵侦察连的爷们儿，二话不说拎走五千块大洋，说是要买啥铁链子？铁链子值这个价？那玩意儿拉粪车都嫌重！”
李申正低头扒拉一堆地图，抬头看她一眼，没说话，继续画线。
“我拿三万块，全砸在伤员和阵亡弟兄家眷身上了——棺材、抚恤金、路费，一样没落下。剩的钱全换成吃食了：米面油肉堆了三车，药箱整整十车！我们现有十五辆卡车、十四台摩托车、六十辆马车驴车，还不够拉？我又赊了六十辆！现在咱们的车马队，能组个运输团了！”
她喘了口气，手指戳着账本：“新招了五百号人，全塞进辎重连了，八成是逃难来的饿殍，连枪都端不稳。
我挨个给发了十块安家费，合计五千大洋——不给钱，这帮人明天就跑光！”
“我琢磨着，得从寿阳城里挖几个大夫护士回来，建个医疗排，打仗时直接下连队，一个班配个护士，抢救能快两分钟是一分钟。可设备贵啊，光买进口担架、消毒器、输液瓶就得五千，我准备砸进去，外头能弄到啥好货就买啥。”
“弹药还缺吗？后头现在疯了似的征兵，枪支弹药全卡在上面，想从咱们这走货，怕得等半年。”
“你这一通忙活，就花掉四万五？”李申揉着太阳穴，嘴角抽了抽，“咱刚到账十万，还没买枪呢，钱包都空得能响铃了。”
“对了营座，你找我啥事儿？”她把账本啪地甩在桌上。
“铁链的事，我清楚。”
李申语气突然沉下来，“是付连长点名要的，不是普通玩意儿，你别插手，也别问。”
他从怀里摸出两张泛黄的纸，拍在桌上：“这两样东西，你帮我带去太原，或者汉阳、山城——兵工厂要，给多少机器我都换！炸药配方，还有达姆弹的改造法子，都是我亲手写的。”
葛薇抓起来一看，眼睛都直了：“这……这是德军的高爆装药配方？你从哪儿抠出来的？还有这达姆弹……专门搞穿甲开花弹？这玩意儿打出去，小鬼子中弹非得烂成血泥！”
她顿了顿，咬牙道：“买机器不是不能办，可贵得离谱！一条炸药线，加上子弹生产线，起码得砸六七万。地雷嘛，咱也不是不能搞——学土八路，拿酒坛子塞火药，钉个铁钉子，埋地上，鬼子踩上就飞天。晋造的地雷，五斤十斤二十斤都有，咱自己也能造。”
她突然压低声音：“但营座，咱们没窝！这些机器一动起来，几十吨重，你真打算驮着走？让它们跟着部队翻山越岭？”
李申没接话，只是盯着她，眼神像刀子。
葛薇猛地一拍大腿：“我懂了！我去太原！给我十天，我肯定给你撬两条生产线回来！”
“行。”
李申点头，“带上三十个重伤员，让古天德那个连护送，送到后方医院。我再给你一万五，走关系，打点那些老狐狸——没钱，人家连门都不让你进。”
她转身就要走，李申却突然喊住她：“等等。”
他盯着窗外天色，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角：“你觉得……等小鬼子第五师团杀到太原，兵工厂的人和设备，还能留得住？”
葛薇愣住。
李申低笑一声：“与其让那帮贪官污吏瓜分，或者眼睁睁看着机器全被鬼子端走……不如咱提前‘截胡’。能拉走一个车轮子，就是一条命。”
他掏出那把从阵亡日军官身上扒下来的佐官刀，刀鞘上还沾着干涸的血：“上次他们给我发了云麾勋章，这次，怕是想让我断后，或是潜入敌后送死。”
他把刀别在腰上，咧嘴一笑：“那就让他们等着——我李申，从来不等别人给饭吃。”
“报告营座！”
外头传来吼声，“前线部队正陆续后撤！”
“八路军 386 旅 772 团的李云龙，于七亘村成功歼灭了鬼子的一个辎重队！”
李申听闻，神色一凛，急忙转头：“老李？他居然真有这胆量？”
“还有情况！” 传令兵赶忙咽下一口唾沫，接着说道，“川军 122 师发来急电 —— 晋东指挥部已宣告解散！战区副司令明日将途经寿阳，指名要见您，要求您出城迎候！”
“了解。”
李申随手扯下肩章，径直扔在地上，“任由！带领一个警卫班，备好摩托，即刻出发！”
“是！”
随着一阵轰鸣，摩托瞬间发动，扬起大片黄土。
李申一手紧握住油门，一手搭在腰间的刀柄上，目光凝视着前方灰暗的官道，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云麾勋章，对吧？行……”
“那我就用鬼子的鲜血，去换取一枚更高级的。”“嗡 ——”
五辆摩托车轰鸣着油门，众人全副武装，肩上清一色扛着晋造冲锋枪。
李申叉开双腿坐在沙地上，腰间别着两把盒子炮，嘴里叼着半截香烟，烟头闪烁不定，恰似夜幕中即将熄灭的萤火虫。
没过多久，远处的地平线涌起漫天黄尘，车队宛如一条炽热的铁流，打破了周遭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