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西城的 “清风茶馆” 里,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青石板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寒浞坐在最角落的隔间,面前放着一壶未动的粗茶,指尖轻轻敲着桌面 —— 这是他与新联络人的第一次见面,也是 “寒鸦” 情报网向全城扩张的第一步。
隔间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灰布短衫、腰间系着围裙的汉子走了进来,正是茶馆对面 “悦来客栈” 的掌柜王二。他手里攥着一块刻着 “鸦” 字的木牌,这是钟离提前交给的信物,见寒浞抬头,他连忙躬身:“小人王二,见过…… 大人。”
寒浞示意他坐下,声音压得极低:“王掌柜不必拘谨,找你过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 往后你客栈里往来的商旅,若有谈论贵族动向、军中消息的,你多留意些,记下来告诉钟离便可。”
王二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虽知道寒浞是王宫侍卫队长,却也怕卷入贵族纷争:“大人,小人只是个开客栈的,万一被武罗将军的人知道……”
“你放心。” 寒浞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贝币,推到王二面前,“每月我会让钟离给你送来五枚贝币,若你能提供重要消息,另有重赏。至于武罗那边,你只需装作不知情,若有人问起,便说‘只是听客人闲聊,没当回事’—— 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客栈里不是有个远房侄子在武罗府中当差吗?他若有提及府中琐事,也算消息。”
王二一愣,没想到寒浞连他的亲戚关系都查得清楚,心中又惊又惧,再不敢推辞:“小人明白了!往后一定仔细留意,绝不误事!”
这是寒浞扩网的常态 —— 通过巴氏的商贾人脉,先摸清目标的底细,再用 “利益 + 庇护” 双管齐下,让对方心甘情愿加入 “寒鸦”。自上次玄妻提醒后羿猜忌后,他便清楚,王宫的情报已不够支撑后续布局 —— 武罗、伯因在王都的势力盘根错节,若不能掌握他们在贵族府邸、市井商行的动向,迟早会被暗箭所伤。
接下来的几日,寒浞与钟离分头行动,将情报网的触角伸向王都各个角落:
街头的小贩们成了 “眼”—— 卖糖葫芦的张老汉、挑着担子的菜贩李嫂,每日在贵族府邸附近叫卖,既能看到谁出入府邸,又能听到仆役闲聊,比如 “武罗府中近日来了个东夷商人”“伯因的儿子偷偷买了十匹战马”,这些消息会被他们写在纸条上,藏在糖葫芦的草杆里,或是菜筐的夹层中,傍晚送到茶馆的联络点。
铁匠铺的工匠们成了 “耳”—— 王都最大的 “烈火铁匠铺”,原本是武罗的亲信开的,寒浞通过巴氏牵线,找到了铺里的老工匠赵师傅。赵师傅因不满武罗亲信克扣工钱,主动答应帮忙:凡有人来打造兵器、铠甲,他都会记下数量、样式,甚至偷偷在兵器上刻下微小的记号,若后续这些兵器出现在某地,便能顺藤摸瓜找到主人。
连城外的驿卒也被纳入网中 —— 负责传递公文的驿卒们,每日往来于王都与各部落之间,寒浞让钟离给他们送去 “通关便利” 的符节,条件是让他们留意往来公文的封蜡颜色(不同封蜡代表不同紧急程度),若有武罗、伯因的私人信件,便悄悄记下送信的方向与时间。
为了确保情报网的安全,寒浞制定了一套严格的 “联络规则”,亲手写在兽皮卷上,交给钟离与核心联络人:
层级隔离:底层情报人员(如小贩、工匠)只认识直接对接的 “联络人”(如王二、赵师傅),联络人只认识钟离,无人知晓寒浞是最终掌控者;
暗号传递:情报不用明文写,而是用暗号 —— 比如 “东市红绸” 代表 “武罗府有东夷人来访”,“西巷黑犬” 代表 “伯因在囤积战马”;若遇紧急情况,便在联络点门口挂一盏缺了角的灯笼;
流动联络点:除了固定的清风茶馆、巴氏盐铺,每月还会更换两个临时联络点,比如某间杂货铺、某座石桥下,具体位置由钟离提前用密信告知。
这日傍晚,钟离抱着一卷竹简来找寒浞,脸上难掩兴奋:“队长,您看!这是今日收集到的消息 —— 武罗的亲信赵三,昨天在烈火铁匠铺订了五十副铠甲,还让工匠加急打造;伯因则派了个心腹去了斟鄩氏部落,说是‘探望旧部’,可斟鄩氏刚投降不久,哪来的旧部?”
寒浞接过竹简,快速扫过上面的暗号翻译,指尖在 “五十副铠甲”“斟鄩氏” 两处画了圈:“赵三订铠甲,怕是武罗想私下扩充府兵;伯因去斟鄩氏,多半是想拉拢那边的部落首领,趁机找咱们的麻烦。” 他抬头看向钟离,“让铁匠铺的赵师傅慢些打造,就说‘精铁不足’,再让驿卒盯着伯因的心腹,看他从斟鄩氏带回什么消息。”
“明白!” 钟离应声而去,脚步轻快 —— 如今 “寒鸦” 网罗了近百人,从王宫到市井,从城内到城外,几乎没有能瞒过他们的动静。
深夜,寒浞站在侍卫队住处的窗前,望着王都的万家灯火。远处武罗府的方向,还亮着几盏灯,想来是武罗还在与亲信商议;伯因府的后门,隐约有黑影闪过,怕是又在传递密信。但这一切,都已被 “寒鸦” 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知道,这张情报网,就像一张无形的网,悄悄笼罩住王都的每一个角落。往后武罗、伯因再想耍阴谋,他便能提前知晓、从容应对;甚至后羿的一举一动,后宫的风吹草动,也能通过这张网及时掌握。这不仅是情报的优势,更是权力的底气 —— 有了 “寒鸦”,他在有穷氏的权力布局,才算真正补上了最后一块拼图,为日后的 “权倾天下”,打下了最坚实的信息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