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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三日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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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三日之期(上)

紫禁城,西苑。

自皇帝中毒昏迷,被太医宣告“恐难过三日”那一刻起,这座皇家园林,便成了整个帝国命运最沉重、也最危险的漩涡中心。蕉园内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明岗暗哨交错,昼夜不息。腾骧卫、锦衣卫的精锐,将这里围成了铁桶,连只飞鸟掠过,都要被数道警惕的目光锁定。空气里弥漫的,除了浓得化不开的药味,更有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肃杀与压抑。每个守卫的兵士,脸上都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般的决绝与紧张,他们知道,自己守护的,不仅是皇帝的性命,更是这片江山,最后一丝脆弱的安稳。

澄心堂内,灯火彻夜不熄。刘院正与几位太医,以及被紧急召入宫中的徐文远,几乎是不眠不休,轮番守护在龙榻之侧。金针、汤药、熏蒸、推拿……所有能想到的法子,都被用上。百年老参熬成的参汤,混合着犀角、牛黄、珍珠粉等珍稀药材,被一点点撬开皇帝紧咬的牙关,小心翼翼地渡入。每隔一个时辰,便要施一次针,护住那微弱欲绝的心脉。皇帝朱载堃的脸色,在惨白与青灰之间变幻,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只有胸口那几乎不可见的起伏,证明着生命仍在与那可怕的毒素,进行着无声而惨烈的拉锯。

徐文远带来了“匠作营”中,几位精于西洋医术和博物学的“奇人”,一同会诊。他们仔细查验了从孙暹“自尽”现场搜出的少量毒药残留,以及那株被做了手脚的老山参残体。一位曾游历南洋、通晓数种番语的匠师辨认出,那神经麻痹毒素的特性,与南洋苏门答腊一带土着用于狩猎的、从一种名为“见血封喉树”(Antiaris toxicaria)汁液中提取的毒素,有六七分相似,但似乎经过提纯和混合,毒性更为霸道诡谲。而“梦罗香”之名,他也曾听闻,据说是吕宋(菲律宾)某些部落巫师秘制的一种迷幻、麻醉药剂,过量可致人昏睡不醒,乃至死亡。两者结合,辅以砒霜、乌头等常见剧毒,构成了这令人防不胜防的致命混合毒。

然而,知道毒性成分,与找到解药,仍是天壤之别。尤其那“见血封喉”与“梦罗香”的混合毒素,解药需对症下药,稍有差池,反会加速毒性发作。太医们尝试了数种传统的解毒方剂,效果甚微。徐文远与西洋匠师商议,尝试用放血疗法结合催吐药剂,试图排出部分毒血,减轻脏腑负担,但收效也有限。皇帝的脉搏,依旧沉微散乱,时断时续,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三日之期,已过一日。还剩两天。

承明殿。

这里的气氛,与西苑的紧绷压抑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窒息。如果说西苑是无声的战场,那么承明殿,便是暗流汹涌、杀机四伏的庙堂。皇帝“风寒加重,需静养”的消息,暂时稳住了朝局表面。每日的“候见”依旧,奏章的批阅依旧,兵部、户部关于北疆、江南的文书往来依旧。然而,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平静水面之下,越来越湍急、越来越危险的潜流。

方平端坐于公案之后,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甚至比往日更加沉静。只是那眼底深处,偶尔掠过的、如同极地寒冰般的锐利光芒,让每一个被其目光扫过的人,都忍不住心头一凛。他处理政务的速度,比往日更快,更简洁,几乎不再与阁老商议,往往看罢奏章,便提笔批示,或准或驳,决断干脆,不容置疑。涉及钱粮、兵马、人事的重大决策,更是如此。

“王爷,” 叶向高手持一份刚刚由通政司送来的、盖着南京兵部与应天巡抚双重大印的加急奏报,眉头紧锁,“李三才与陆文昭联名急报。江南局势,胶着。”

方平抬起眼,示意他说下去。

“李抚台与陆参将率援兵抵达后,以雷霆手段,弹压了镇江、常州漕工暴动,为首者十七人,已明正典刑,悬首示众。围攻苏州府衙的白莲教‘香会’教众,亦被击溃驱散,擒杀头目数十。漕河已初步疏通,然运力大减,且有零星袭扰。海上,俞大猷、戚继光水师已北上巡弋,与松江卫水师汇合,在长江口外,与数股疑似倭寇、海商武装的船队发生小规模接战,互有损伤,贼船退去,然并未远遁,似在观望。”

“然,” 叶向高话锋一转,语气沉重,“追查南洋海商‘林员外’之事,毫无进展。汪文言虽在押,但其对‘林员外’所知似乎有限,只知其是吕宋巨贾,常年往来南洋与闽浙,与不少海商、甚至佛郎机人(葡萄牙)有生意往来,出手阔绰,背景神秘。至于其真实姓名、相貌、在江南的具体落脚点,汪文言竟也说不清楚,只道多是钱嬷嬷或云鹤散人居中联络。而钱嬷嬷、云鹤散人已死,此线索……恐已中断。李抚台已命人严查沿海各港口、商号,尤其是与吕宋、南洋有贸易往来者,然人海茫茫,三日之内,恐……”

叶向高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在偌大的江南,寻找一个身份神秘、行踪不定的南洋海商,无异于大海捞针。而皇帝,只剩两日了。

方平沉默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江南的僵局,在他意料之中。“枢星”若如此轻易被找到,也就不是“枢星”了。他问道:“韩墨那边,‘肃奸署’在江南,可有其他发现?关于宫中,关于孙暹,关于……御用之物?”

叶向高摇头:“韩墨密报,‘肃奸署’在清查汪文言、顾宪成往来书信账目时,发现孙暹确与汪文言有银钱往来,但数额不大,且多是以‘孝敬’、‘节敬’为名,看似寻常官场应酬。御用监流出的苏笺、松烟墨,虽有记录赏赐给部分勋贵、大臣,但年代久远,难以追查具体流向。至于宫中其他可能与孙暹、与‘林员外’有关的内侍、宫女,正在秘密排查,然牵涉甚广,且多有盘根错节的干系,一时难以厘清。韩墨怀疑,‘枢星’在宫中的网络,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深,更隐秘,孙暹或许只是外围棋子,甚至可能是被故意抛出的诱饵。”

诱饵?方平眼中寒光一闪。难道对方早就料到孙暹会暴露,甚至故意留下线索,将调查引向死胡同,或者……引入歧途?

“告诉韩墨,” 方平缓缓道,“宫中的调查,继续,但需更加隐秘。重点查与南洋、与御药局、与尚膳监、乃至与信王生母李太后旧宫有关联的所有人员,无论职位高低。宁可查错,不可放过。至于江南……” 他顿了顿,“让李三才和陆文昭,改变策略。”

“王爷的意思是?”

“既然‘林员外’难寻,那就逼他出来。” 方平语气转冷,“以李三才巡抚应天、总理江南军务、兼督漕运的名义,发布海捕公文,悬赏捉拿南洋巨贾‘林员外’,言其勾结逆党,走私禁物,谋害钦差(可稍作夸大),凡有擒获或提供确切线索者,赏银万两,授锦衣卫百户!同时,封锁沿海主要港口,严查所有前往吕宋、南洋的船只、人员、货物,特别是药材、香料、珍玩等物。造成声势,打草惊蛇!”

叶向高闻言一惊:“王爷,如此大张旗鼓,恐打草惊蛇,令其远遁海外,再难追寻。且封锁港口,严查海商,必激起闽浙海商、乃至沿海百姓怨愤,若与倭寇、白莲教余孽勾结生乱,则东南危矣!”

“本王要的就是打草惊蛇。” 方平目光幽深,“‘林员外’若真是‘枢星’在江南的重要人物,掌握奇毒来源,甚至可能知晓陛下所中之毒配方,那么他对‘枢星’而言,价值巨大。如今我们全力搜捕,封锁海路,他若想逃,必会寻求‘枢星’或其党羽协助。而‘枢星’若要保他,或灭他口,也必然要动起来。只要他们动,就会留下痕迹!韩墨的‘肃奸署’,李三才的明面搜捕,陆文昭的营兵,还有俞大猷、戚继光的水师,要像一张大网,看似漏洞百出,实则处处杀机。逼他们在慌乱中出错,逼他们联系、转移、甚至……内讧!我们才有机会,抓住尾巴!”

“至于东南民怨,” 方平语气森然,“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告诉俞大猷、戚继光,剿抚并用。对寻常海商、百姓,说明利害,许以平价收购货物,补偿损失。对那些与逆党、倭寇确有勾结者,铁腕镇压,绝不手软!眼下,陛下的性命,重于一切!东南即便暂时动荡,也必须承受!若陛下有不测,东南再稳,又有何用?!”

叶向高默然。他知道方平说的是事实,手段虽酷烈,却是眼下唯一可能破局的办法。只是,这其中的风险,实在太大了。万一“林员外”狗急跳墙,将解药或配方毁掉,或者“枢星”果断舍弃这颗棋子,远遁千里,那陛下……

“老臣……明白了。这就去拟旨。” 叶向高沉重地应下。

“还有,” 方平叫住他,“以本王名义,密信蓟辽总督李成梁、大同总兵姜镶。告诉他们,北疆防务,务必万无一失。近日无论听到京师有何传言,没有本王亲笔手令与陛下明旨,一兵一卒,不得擅动。凡有异动者,以谋逆论处,可就地格杀!另外,让他们秘密遴选精锐,随时待命。”

叶向高心中一凛。王爷这是在防备,一旦陛下不测,京城有变,需边军震慑,甚至……入京勤王?他不敢深想,连忙应下。

叶向高退下后,方平独坐殿中,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第二日,即将过去。时间,如同指间流沙,飞速消逝。江南的打草惊蛇之策,能否见效?宫中的暗查,能否有获?徐文远那边,能否再创奇迹?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王爷,” 孙传庭悄然入内,脸色有些怪异,低声道,“英国公世子张之极,宫外求见,说是……有要事,需当面禀报王爷。”

张之极?他此时来做什么?方平眉头微蹙。英国公一系,如今执掌部分京营,地位敏感。张之极此前表现恭顺,但值此多事之秋……

“让他进来。” 方平道。倒要看看,这位年轻的英国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片刻,张之极一身素服(仍在守孝),神色凝重,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匆匆步入殿中,大礼参拜:“末学后进张之极,叩见摄政王千岁。”

“平身。世子此时入宫,有何要事?” 方平开门见山。

张之极起身,却未就坐,而是上前两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颤抖:“王爷,末学……末学方才在府中,收到一封……匿名密信!”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封没有署名的、普通信函,双手呈上。

方平接过,拆开。信纸是市面上最常见的竹纸,字迹歪斜,似是左手所书,内容不长,却让方平瞳孔骤然收缩!

“三日之期将尽,龙驭恐将宾天。欲救圣躬,需以逆王遗孀、孽子,及摄政王项上人头,于明日午时,独赴西山碧云寺旧址交换解药。过时不候,解药尽毁。若敢调兵围捕,或使诈,则陛下立毙,尔等皆为弑君逆贼!慎之!慎之!”

信末,画着一个极其简略的、含苞待放的白莲图案!

勒索!赤裸裸的勒索!用皇帝的解药,勒索信王妃世子,还有……他方平的人头!地点,竟选在了刚刚发生过激战、已被搜查过的碧云寺旧址!时间,是明日午时!那是第三日的正午!

对方果然动了!而且,一动便是图穷匕见,直指核心!不仅要信王血脉,更要他方平的命!这是要一举铲除皇帝(或控制皇帝)、灭绝信王血脉、除掉他这个最大绊脚石!好毒的计!好大的胃口!

“此信,何时收到?如何收到?可有人看到送信之人?” 方平强压心中惊涛骇浪,沉声问道。

“就在半个时辰前,插在末学书房门缝上。府中护卫未曾见到任何人。末学见信内容骇人听闻,不敢怠慢,立刻便来了。” 张之极脸色发白,“王爷,这……这该如何是好?陛下他……难道真的……”

“陛下之事,不是你该问的。” 方平打断他,目光如电,直视张之极,“此事,除你之外,还有何人知晓?”

“绝无旁人!末学收到信,便立刻封存,赶来王府,途中未曾与任何人言及!” 张之极连忙道。

方平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似乎要从中看出真假。张之极眼神虽有惊慌,但并无闪躲。片刻,方平收回目光,将信缓缓折好,放入怀中。

“世子,你做得对。” 方平语气放缓,“此事,关系陛下安危,社稷存亡。你需严守秘密,对任何人,包括府中亲信,都不得泄露半个字。明白吗?”

“末学明白!末学以家父在天之灵起誓,绝不敢泄露分毫!” 张之极重重叩首。

“嗯,你先回府,如常行事,不得有异。若有任何异常,或再收到此类信件,立刻来报。” 方平道。

“是!末学告退。” 张之极躬身退下,步履匆匆,显然心中犹自惊悸。

殿内,重归寂静。方平缓缓坐回椅上,手指摩挲着怀中那封冰冷的信。勒索信……碧云寺……明日午时……

这是陷阱。毫无疑问。对方绝不会真的交出解药。其目的,要么是诱杀自己,要么是调虎离山,要么是试探皇帝的真实情况,甚至……几者兼有。信王妃世子,或许只是个添头,或者,是对方用来验证自己是否会“遵从”指令的试探。

去,是死路。不去,皇帝可能真的就……

不,不能去。至少,不能完全按照对方的要求去。对方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勒索,必然在碧云寺布下了天罗地网。自己孤身赴约,无异于自投罗网,不仅救不了皇帝,反而会赔上性命,让朝局彻底崩溃。

但,也不能完全置之不理。对方既然出了招,就必须接招。而且,这或许是一个机会——一个反向追查,甚至引蛇出洞的机会!对方要自己去碧云寺,必然会在那里布置。若能提前布置,反将一军……

方平眼中寒光闪烁,迅速思索。碧云寺已被搜查过,地势复杂,易于设伏,也易于监视。对方选择此地,定是有所凭恃。自己若大张旗鼓调兵围寺,对方很可能真的毁掉解药,或提前对皇帝下手。但若暗中布置……

“孙先生。” 方平唤道。

孙传庭应声而入。

“立刻秘密传韩墨、周淮安、还有……陆文昭(若其尚未离京)来见。要快,要隐秘。另外,让徐文远来一趟,本王有话问他。” 方平语速极快。

“是。” 孙传庭见王爷神色,知有大事,不敢多问,连忙去办。

很快,韩墨、周淮安先至。陆文昭因即将南下,正在京营与腾骧卫办理交接、点验兵马,也被秘密召来。徐文远也匆匆从西苑赶到。

方平屏退左右,只留此四人。他将那封匿名信放在桌上,让众人传阅。

韩墨看完,脸色铁青,眼中杀机毕露:“王爷!此乃逆党狗急跳墙,丧心病狂!碧云寺必是龙潭虎穴!王爷万金之躯,绝不可亲身犯险!”

周淮安也急道:“王爷,让卑职代您去!卑职定设法周旋,擒拿逆党,夺取解药!”

陆文昭则沉声道:“王爷,此信来得蹊跷。英国公世子……是否可靠?是否是其与逆党勾结,设下此局?”

方平摇头:“张之极或许不知情,或只是被利用。眼下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信的真假,明日午时便知。但陛下……等不到我们慢慢查证了。徐先生,” 他看向徐文远,“陛下的情况,还能拖多久?若……若明日拿不到解药……”

徐文远面色沉重,缓缓摇头:“王爷,刘院正与老朽已竭尽全力。然陛下中毒太深,毒性已侵入心脉、脑络。今日施针用药,已颇感吃力,陛下脉象,比昨日更弱。依老朽看……若无对症解药,最迟明日日落之前,恐……恐回天乏术。即便以猛药、金针强行续命,也至多再延半日一夜,且陛下……恐将承受极大痛苦,甚至有伤损神智之虞。”

明日日落之前……甚至更早。方平的心,沉到了谷底。时间,比他预想的更紧迫。

“也就是说,明日午时,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方平缓缓道,目光扫过众人,“逆党以解药为饵,设下陷阱。我们去,是险。不去,陛下危。但,我们未必没有机会。”

“王爷的意思是?” 韩墨问。

“将计就计,反客为主。” 方平眼中闪烁着冷静到极致的光芒,“他们不是要本王和信王妃世子去吗?好,我们去。但怎么去,带谁去,何时去,由不得他们完全说了算。”

“韩墨,你立刻挑选锦衣卫中最精于潜伏、刺杀、易容的好手,不少于二十人,连夜潜入西山,秘密控制碧云寺周边所有制高点、要道、以及可能的密道出口。记住,绝不能打草惊蛇。你们的任务是潜伏、监视、记录所有出入碧云寺的人员、动向,并随时准备接应、突袭。没有本王的信号,绝不可暴露。”

“是!” 韩墨领命。

“周淮安,你从王府亲卫、腾骧卫中,挑选一百名绝对忠诚、悍不畏死的死士,化整为零,分批秘密出城,于明日辰时之前,抵达西山外围指定地点隐蔽待命。携带强弩、火铳、烟幕弹、以及本王特批的少量掌心雷(小型手榴弹)。你们的任务是,一旦寺内动手,或接到本王信号,立即强攻碧云寺,接应本王,擒杀所有逆党!记住,首要目标,是夺取可能存在的解药,或擒拿疑似携带解药、或知晓配方之人**!”

“末将领命!” 周淮安肃然应道。

“陆文昭,” 方平看向这位即将南下的将领,“你的南下之行,暂缓。本王给你一个更紧要的任务。你持本王手令与天子剑,秘密接管京城九门中,西直、阜成、德胜三门的防务。挑选绝对可靠的腾骧卫兵士,替换原有守军。明日自辰时起,此三门许进不许出。凡有试图强行出城,或形迹可疑者,一律拿下。同时,在城中各处要道,布置暗哨,监控所有可能与此事相关的府邸、人员动向,特别是英国公府、成国公旧宅、以及几位与信王、顾宪成交往密切的官员府邸。一有异动,立刻报我,并可相机处置!”

陆文昭心中剧震,知道王爷这是要防备京城内生变,甚至可能有人借机作乱。他单膝跪地:“末将遵命!必保京城无虞!”

“至于本王,” 方平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明日,本王会带着信王妃李氏(世子年幼,且是‘潜龙’,不宜冒险,可留作后手),准时‘赴约’。但不会是独自一人。徐先生,”

徐文远上前:“王爷有何吩咐?”

“你精于医药,或许能辨认解药真伪。明日,你易容改装,扮作本王随行医士,一同前往。若对方真拿出解药,由你先行查验。记住,务必谨慎,对方可能以假乱真,或以毒药冒充解药。”

“老朽明白。” 徐文远郑重道。

“另外,” 方平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金属打造的扁盒,递给徐文远,“此乃匠作营最新试制的‘七星护心丹’,以多种珍稀药材炼制,据说有强心护脉,暂抗百毒之效,然未曾实际验证,且药力霸道。若……若事有不谐,陛下危殆,你可酌情使用,或可……争得一线生机。但切记,非到万不得已,不可轻用。”

徐文远双手颤抖着接过这沉甸甸的盒子,知道这里面装着的,可能是陛下最后的希望,也可能是……催命的毒药。他重重点头:“老朽……记下了。”

分派已定,众人领命,各自匆匆而去,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承明殿内,又只剩下方平一人。

他走到御案旁,缓缓抽出那柄象征着无上权柄与责任的天子剑。剑身如一泓秋水,倒映着他冰冷而决绝的面容。

明日午时,碧云寺。

那将是一场赌上皇帝性命、帝国未来、乃至他自身生死的豪赌。

赢了,或许能夺得解药,揪出“枢星”尾巴,稳住江山。

输了,便是万劫不复,血染西山,江山倾覆。

但,他已无路可退。

窗外,夜色如墨,寒风呜咽。远处西苑的方向,灯火依旧通明,与这沉沉的黑暗顽强对抗。

方平还剑入鞘,发出“锵”的一声轻响,在这死寂的殿中,格外清晰。

“陛下,等我。”

他低声自语,转身,大步走向殿外。身影没入黑暗,如同投入命运的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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