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社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苏晓坐在工位上，把今天整理好的作者手稿按编号排好。周通下午教她的 “编号法” 很管用，原本容易弄混的页码，现在一目了然。她揉了揉有点酸的肩膀，拿起桌上的温水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热气模糊了视线，让她想起下午修改散文时的场景 —— 周通批注里说 “加入具体生活细节”，她下意识就想起高中时和陈屿在槐树下偶遇的画面，阳光透过槐树叶，落在他白衬衫上，那时候的心动，简单又纯粹。
不过现在再想起这些，苏晓心里已经没什么波澜了。她把修改好的散文电子版发给周通，又检查了一遍实习日志，才拿起手机准备回学校。屏幕刚亮起，就看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备注是 “林晚”—— 还是上次文学社分享会，夏萌拉着她加的，之后从没聊过。
短信内容很短：“突然觉得感情好复杂。”
苏晓愣了一下，手指停在屏幕上。她对林晚的印象，停留在偶尔在校园里看到的画面 —— 大多是和陈屿走在一起，笑容明亮，看起来是个很开朗的女生。能让她说出 “感情复杂”，大概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苏晓想起自己之前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那时候也总觉得迷茫，好像被困在情绪里走不出来，后来是忙着文学社的事，忙着实习，才慢慢释怀的。
她犹豫了几秒，要不要回复？她们不算亲密，贸然安慰会不会太唐突？可看着那句 “感情好复杂”，苏晓又想起自己当初的无助，要是那时候有人能说一句 “慢慢来”，或许会好受很多。她指尖动了动，敲下回复：“慢慢来，时间会帮你理清。”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苏晓把手机放进包里，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周通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她路过时，看到周通正对着电脑修改什么，眉头微蹙，神情认真。她没进去打扰，轻轻带上门，走出了出版社。
晚上的风有点凉，苏晓裹紧了外套，沿着路灯下的人行道往前走。手机又震了一下，是林晚的回复：“谢谢你，苏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跟谁说，看到你的号码，就忍不住发了。”
苏晓停下脚步，靠在路边的梧桐树上，回复：“没关系，要是想找人说话，也可以找我。” 她知道有时候情绪需要出口，哪怕对方是不太熟的人，说出来也会好受些。
过了几分钟，林晚回复：“我现在有点乱，等我想清楚了，再跟你说吧。谢谢你愿意听我唠叨。”
“不客气。” 苏晓回复完，把手机揣回兜里，继续往前走。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想起刚才在办公室里，周通放在她桌上的一本《编辑入门指南》，扉页上写着 “文字要兼顾温度与逻辑”—— 其实感情也是吧，需要温度，也需要清醒，不能只靠一时的冲动。
她走到公交站，等车的时候，看到远处有一对情侣在吵架，女生哭着转身，男生在后面追。苏晓看着他们的背影，想起林晚的短信，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她不知道林晚遇到了什么事，但希望她能早点走出来。
公交来了，苏晓踏上公交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的夜景一闪而过，她拿出手机，看到周通发来的消息：“散文修改得很好，细节很打动人，继续加油。” 后面还加了个鼓励的表情。苏晓忍不住笑了笑，回复：“谢谢前辈，我会继续努力的。”
放下手机，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今天的实习很充实，收到林晚的短信虽然意外，但能帮到一点忙，也挺好的。只是她没想到，林晚的 “感情复杂”，会和陈屿有关 —— 如果知道，她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这样坦然地回复。车窗外的灯光透过缝隙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突然想起明天要交的策划案框架，还没确定好主题，心里有点急，不知道能不能在截止日期前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