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 年 11 月的风带着秋天的凉意,吹得校园里的槐树叶慢慢变黄,也吹来了高一第一次月考的成绩 —— 苏晓的语文成绩下滑了,从班里的前十名掉到了二十名,鲜红的分数像根刺,扎得她眼睛生疼。
晚自习结束后,苏晓收拾好书包,慢慢往宿舍走。走廊里的灯很暗,只有零星的几个同学还在走动。她的心里很难过,不是因为成绩,而是因为 —— 她想跟陈屿说说话,可却不知道该怎么找他。
高中开学快两个月了,她和陈屿只偶遇过几次,每次都是匆匆打个招呼就分开。他好像很忙,忙着上课,忙着跟赵磊玩游戏,忙着跟林晚聊天,好像只有她,还停留在初中的时光里。
“苏晓?”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苏晓心里一惊,回头一看 —— 是陈屿,手里拿着一瓶可乐,身上还带着点网吧的烟味。“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这么晚了,还不回宿舍?”
苏晓低下头,小声说:“没什么,就是想走走。” 陈屿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红红的眼睛,有点担心:“是不是月考没考好?我听说你语文成绩下滑了。”
苏晓点点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明明很努力了,可还是考不好,怎么办?” 陈屿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别慌,我姐高中的时候也掉过名次,她说只要找到问题所在,下次就能补回来。你语文哪里不好?是作文还是阅读?”
他的声音很温柔,像春风一样,吹得苏晓心里暖暖的。她擦了擦眼泪,小声说:“是阅读,好多题都看不懂。” 陈屿点点头,说:“我姐有本阅读辅导书,明天我带给你,里面有很多解题技巧,应该能帮到你。”
“谢谢你,陈屿。” 苏晓小声说,心里又暖了起来 —— 他还是在意自己的,没有忘了自己。陈屿笑了笑,说:“不用跟我客气,我们是朋友啊。”
“朋友” 两个字又像根小刺,扎了苏晓一下,可她还是笑着说:“嗯,朋友。” 两人并肩走在走廊里,谁都没说话,只有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里回荡。苏晓想跟他说,她很想他,想跟他像初中一样经常见面,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 她怕陈屿觉得自己麻烦。
就在这时,赵磊突然从楼梯口跑过来,喊着:“陈屿!快回去开黑,就等你了!” 陈屿回头,跟苏晓说了句 “加油”,就跟着赵磊跑了。苏晓站在原地,看着他跑远的背影,手里攥着没说完的话,心里有点酸 —— 他又因为游戏,跟自己说了再见。
走廊的灯光把陈屿的影子拉得很长,慢慢消失在楼梯口。苏晓站了很久,才慢慢往宿舍走。回到宿舍后,她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的槐树发呆。风把槐树叶吹得哗啦响,像在为她难过。
她拿出日记本,在本子上写:“陈屿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玩游戏。” 写完后,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半天,心里乱糟糟的:他是不是觉得游戏比自己重要?要是以后他总是因为游戏跟自己分开,怎么办?
第二天早上,苏晓在教室门口等陈屿,想跟他要那本阅读辅导书。可等了很久,都没看到他的身影。后来才知道,他早上起晚了,直接去了教室,没来得及给她带书。
苏晓的心里有点失落,回到座位上,趴在桌子上发呆。李娜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别难过了,下次月考好好考就行了。对了,昨天我看到陈屿跟林晚一起去图书馆了,他们好像在讨论题目。”
苏晓的心里一下子凉了 —— 陈屿跟林晚一起去图书馆,却没跟自己说。他是不是更喜欢跟林晚待在一起?是不是觉得跟林晚在一起,比跟自己在一起更开心?
她抬起头,看着窗外的槐树,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想起初中时,陈屿每天放学后都在槐树下帮她补习数学,想起他送她的槐叶书签,想起他们一起捡的槐果…… 那些时光,好像真的过去了。
晚上,苏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起昨天陈屿拍她肩膀的样子,想起他说要帮她找辅导书,又想起李娜说的话,心里越来越乱。她甚至开始想,要不要跟陈屿说,自己不想只做朋友?可又怕被拒绝,连朋友都做不成。
她起身走到书桌上,拿起初中时的槐果罐,打开看了看 —— 里面的槐果还是那么圆,只是颜色更深了。苏晓把罐口盖好,心里像有个小鼓在敲:明天要不要再找陈屿要辅导书?要是他又忘了,怎么办?要是他跟林晚在一起,怎么办?
窗外的槐树叶被风吹得哗啦响,像在说悄悄话。苏晓看着槐果罐,心里越来越乱 —— 到底要不要找他?要是找了,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麻烦?要是不找,她又会一直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