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迷雾交锋
次日清晨八点五十分，刑侦支队会议室。
江断尘站在白板前，上面已经贴满了李建明案发现场的照片。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那枚新月徽章的特写上。
“李建明，五十六岁，建明集团董事长。法医初步判断死因为高坠导致的脏器破裂，但在其血液中检出高浓度‘幻月’成分，胃部发现神秘字条。”
他将证物袋放在桌上，里面正是那张写着“江断尘，新月永在”的字条。会议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抽气声。
“江队，这明显是冲着你来的。”副队长赵伟皱眉道，“要不要考虑回避这个案子？”
“不必。”江断尘语气平静，“正因为是冲着我来的，才更不能回避。”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霍峥带着一身晨间的寒气走进来。他脱下黑色皮夹克，露出里面的深色制服，肩上的警徽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他的目光扫过白板上的照片，最后落在江断尘身上。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各自带着审视与衡量。
“霍队，请坐。”江断尘示意他坐下，“我们正在讨论李建明案与新月符号的关联。”
霍峥却没有立即就坐，而是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昨晚仓库查获的‘幻月’初步检测报告。与市面上流通的版本不同，这批毒品的纯度高出三倍，且含有一种未知成分。”
他将报告推到江断尘面前：“更值得注意的是，每一颗药片上的新月符号，与李建明家中发现的徽章几乎一致。”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空调运转的微弱声响。
江断尘翻开报告，目光在化学成分分析表上停留片刻：“这种未知成分，与李建明血液中的异常物质相同。”
“不仅如此。”霍峥又取出一张照片，“这是我们从仓库少年身上搜出的手机。虽然大部分数据被清除，但我们恢复了一条发送于昨晚十点的信息。”
照片上是一条简短的信息：「目标已确认，新月升起。」
发送时间，正是李建明死亡的时间段。
“信息来源？”江断尘问。
“无法追踪。”霍峥摇头，“使用了高级加密协议，服务器在境外。”
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技术科的李明急匆匆走进来：“江队，李建明的财务记录有重大发现。”
他将一台平板电脑放在桌上，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资金流向图。
“过去三个月，李建明通过多个离岸账户，向一个名为‘新月基金会’的组织转账超过五千万。”
“新月基金会......”江断尘轻声重复这个名字，“注册信息？”
“注册地在开曼群岛，实际控制人不明。但我们在其关联账户中发现了这个。”李明切换屏幕，显示出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
图片上是一个戴着兜帽的身影，正在Atm机前取款。虽然面容被完全遮挡，但那人右手虎口处清晰可见一个新月纹身。
江断尘的呼吸有瞬间的停滞。那个纹身的位置和形状，与五年前绑架妹妹的嫌疑人描述完全一致。
“江队？”霍峥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异常。
江断尘迅速收敛情绪：“继续。”
“我们还发现，李建明在死亡前一周，曾多次前往城西的‘明日生物科技研究所’。”李明又调出一组行程记录，“而这家研究所的创始人，正是李建明的大学同学，张明远教授。”
霍峥突然开口：“张明远？是不是那个因实验室泄露事故被大学开除的遗传学教授？”
“正是他。”江断尘看向霍峥，“你认识？”
“缉毒队去年调查过他的研究所。”霍峥的语气变得凝重，“当时怀疑他涉嫌非法合成精神类药物，但证据不足，最后不了了之。”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怀疑。
“看来，我们需要拜访一下这位张教授了。”江断尘站起身，“霍队，有兴趣一起吗？”
霍峥微微颔首：“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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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驶向城西的明日生物科技研究所。车内，两人各自看着窗外的街景，气氛微妙而沉默。
最终还是霍峥先开口：“你妹妹的案子，我也略有耳闻。”
江断尘的手指微微收紧：“都是五年前的事了。”
“现场的目击者也提到了新月纹身，对吗？”
江断尘猛地转头：“你怎么知道？那份报告应该已经封存了。”
“我在整理林浩的遗物时发现的。”霍峥的语气平静，“他生前在秘密调查一个与新月符号有关的贩毒网络。你妹妹的案子，是他记录的第三起关联案件。”
江断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还记录了些什么？”
“不多。”霍峥的目光变得深远，“他只说这个组织不像普通的贩毒集团，他们的目的似乎更加......复杂。在他牺牲前一周，他告诉我，他怀疑这个组织在进行某种人体实验。”
“人体实验......”江断尘重复着这个词，思绪却飘向五年前的那个雨夜。妹妹被找到时那空洞的眼神，医生所说的“不明原因的意识障碍”......
警车突然一个急刹，打断了他的回忆。
“怎么回事？”霍峥皱眉问道。
开车的年轻警员指着前方：“霍队，前面的路被堵死了。”
只见通往研究所的唯一道路被两辆相撞的货车完全堵住，几名司机正在车外争吵，场面混乱。
江断尘与霍峥同时警觉起来。
“太巧了。”江断尘眯起眼睛。
霍峥已经按下对讲机：“指挥中心，请求附近巡逻警员支援，疏通城西创新路路况。同时调派直升机，我们需要空中视野。”
就在这时，江断尘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技术科的李明。
“江队，我们刚刚追踪到李建明最后通话的信号来源。”李明的声音急促，“不是明日生物研究所，而是城南的废弃化工厂！”
江断尘与霍峥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虑。
“声东击西？”霍峥挑眉。
“或者是想把我们引向错误的方向。”江断尘沉思片刻，突然推开车门，“你留在这里等直升机，我去化工厂。”
霍峥也同时下车：“分头行动。我去研究所，你去化工厂。保持联络。”
两人在混乱的车祸现场前分开，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但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两处地点可能都是陷阱，也可能都藏着真相的一部分。
江断尘快步走向另一辆警车，在拉开车门的瞬间，他眼角瞥见对面楼顶一道反光一闪而过。
狙击镜！
他猛地俯身，同时大喊：“隐蔽！”
子弹击碎了他身旁的车窗玻璃，碎片四溅。整个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霍峥迅速躲到车后，拔枪上膛：“三点钟方向，红色楼房楼顶！”
警员们迅速展开反击，但那道身影已经消失在楼顶的阴影中。
江断尘从地上站起身，拍落身上的玻璃碎屑，眼神冷得骇人。
“他们不想让我们去任何一个地方。”
霍峥走到他身边，捡起地上那颗变形的子弹：“专业狙击手，用的是改造过的狙击步枪。”
他翻转弹头，在子弹底部发现了一个微小的刻痕——新月形状。
“看来，我们触碰到他们的神经了。”
江断尘望向城南的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楼宇，直指那座废弃化工厂。
“那就碰得更狠一些。”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林曦，我需要你帮忙查两个地点的一切相关信息。对，包括地下管网图和近期的能源消耗记录。”
挂断电话后，他看向霍峥：“我的技术顾问，她擅长从数据中找出别人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东西。”
霍峥若有所思：“周凛提起过的那个天才黑客？”
“你认识周凛？”
“他是我表弟。”霍峥的嘴角微微上扬，“小时候总跟在我身后，现在倒是成了网络安全局的顶尖专家。”
就在这时，江断尘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新信息。发信人未知，内容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新月注视着你。」
随信息附带的，是一张实时照片——正是此刻站在车祸现场的他们二人。
江断尘缓缓抬头，环视四周的高楼。
“霍队，看来我们已经在舞台中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