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刑侦支队那间冰冷的询问室,空气仿佛都凝固着程序化的严肃。苏晚晴坐在对面,一身笔挺警服,目光锐利如手术刀,将张雅案件的卷宗推向叶凡面前。
“张雅,张万钧独女,三个月前突发昏迷,所有生理指标正常,脑部影像无异常,诊断为‘疑似自身免疫性脑炎’,但缺乏证据支持。”她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如同在陈述一份尸检报告,“据张家人反映,在病发前一周,张小姐曾与一位‘年轻医生’有过接触,咨询过‘养生’问题。时间点,恰好在你为刘明义副院长进行‘养生咨询’之后。”
叶凡心中凛然。苏晚晴果然将两条线联系起来了,她在怀疑张雅的怪病与自己有关,甚至可能怀疑自己用了某种非常规手段。这是一种基于逻辑和证据的合理怀疑,却也让叶凡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苏警官,”叶凡面色平静地翻看着卷宗里张雅躺在病床上的照片,女孩面色苍白,生机微弱,“我从未见过张雅小姐。至于刘副院长,我确实提供了一些传统的养生建议,这似乎并不违法。张小姐的病情听起来很棘手,但将它与我的养生建议关联,是否有些牵强?”
苏晚晴盯着他,似乎想从他眼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慌乱:“牵强吗?两个背景迥异、但都身患现代医学难以解释怪病的人,在相近的时间点,都与同一位擅长‘特别’方法的年轻医生产生了交集。叶医生,如果你是刑警,你会忽略这种巧合吗?”
她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却更具压迫感:“叶凡,我知道你有些……不一样的眼力。刘明义的变化,瞒不过有心人。我希望你明白,有些领域,一旦踏错,就没有回头路。如果你知道张雅病情的任何内情,现在说出来,是帮助她,也是帮助你自己。”
叶凡迎着她的目光,毫不退缩:“苏警官,我理解你的职责。但我只能说,我对张小姐的病情一无所知。我的‘眼力’,只用于救人,而非害人。如果你有证据证明我与此事有关,请依法办事。如果没有,我需要回去工作了。”
询问陷入了僵局。苏晚晴有怀疑,但缺乏任何实质性证据。最终,她只能让叶凡离开,但那份审视与怀疑,显然并未消除。
走出市局大门,叶凡深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与苏晚晴的这次正面交锋,让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必须尽快在“规则”内建立起足够的影响力与公信力,否则,类似的麻烦会接踵而至。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刘明义打来的。
“叶医生!没打扰您吧?”刘明义的声音充满了感激和急切,“刚才张万钧张总亲自给我打电话了!他不知从哪听说您医术高超,说他女儿的病……唉,医院已经没办法了,想请您去看看!我跟他保证,您绝对是真有本事的人!您看……?”
叶凡心中一动。真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张万钧这条线,不仅是他破局的关键,或许也是解开张雅怪病之谜,乃至应对苏晚晴调查的转机。
“张总太客气了。不知他女儿具体是什么情况?”叶凡故作平静地问道。
“电话里说不清楚,张总只说非常严重,希望您能尽快去他家一趟。您放心,张总为人仗义,诊金方面绝不会亏待您!”刘明义极力促成。
“好,那我安排一下时间。”叶凡应承下来。
傍晚,叶凡按照刘明义提供的地址,来到了位于江城着名的“云顶山庄”别墅区。这里戒备森严,环境清幽,每一栋别墅都彰显着主人的财富与地位。张万钧的宅邸更是其中翘楚,低调中透着实力的奢华。
一位衣着得体、神色精干的管家将叶凡引入宅内。别墅内部装修典雅,却隐隐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氛。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名贵中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冷感。这种阴冷感,让叶凡丹田内的生命能量自发地产生了一丝微弱的警惕性波动。
在宽敞却气氛凝重客厅里,叶凡见到了张万钧。这位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富豪,此刻却显得憔悴不堪,眼窝深陷,脸上写满了焦虑与无助。
“您就是叶医生?没想到这么年轻!”张万钧快步上前握住叶凡的手,力道很大,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刘院长把您夸得天花乱坠,说您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求求您,无论如何救救我女儿!”
“张总不必着急,我先看看病人情况。”叶凡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语气沉稳。
张万钧连忙引着叶凡上到二楼,推开一扇厚重的隔音房门。一股更浓的药味和医疗设备运转的微弱声音扑面而来。
房间布置得温馨精致,但中央那张豪华医疗床上,躺着的少女却与这环境格格不入。张雅,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安静的阴影,鼻饲管和静脉输液管显示她已无法自主进食。床边站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私人医生和两名护士,表情凝重。
最让叶凡心头一震的是,在他悄然开启的“本源之眼”视野中,张雅整个人都被一层浓得化不开的、近乎墨色的死气所笼罩!这死气之重,远超刘明义体内的郁结,仿佛生命之火随时都会熄灭。而且,这死气的核心,并非均匀分布,而是诡异地、高度集中地盘踞在她的头颅部位,尤其是松果体区域附近!那里,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漩涡,正在贪婪地吞噬着她残存的生机!
“小女三个月前,好端端的突然就昏迷了……”张万钧的声音带着哽咽,“全世界最好的医院都去过了,所有的检查,最先进的仪器都用了,结果都是……一切正常!可她就是醒不过来!眼看着一天天消瘦下去……”
旁边的私人医生推了推眼镜,补充道,语气充满无奈:“是的,叶医生。张小姐的生命体征除了昏迷导致的肌力减弱,所有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大脑结构无任何器质性病变,代谢也无异常。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
叶凡没有说话,他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对那团“死气”的观察中。这绝非任何生理性或心理性的疾病!这更像是一种……恶毒的能量层面的侵蚀与吞噬!一种远超现代医学理解范畴的诡异现象!
叶凡走到床边,近距离“观察”。那墨色的死气仿佛有生命般,在张雅的颅内有规律地微微搏动着,散发出冰冷、绝望的气息。他甚至能模糊地“看”到,丝丝缕缕微弱的生命白光,正被那黑色漩涡无情地抽离、湮灭。
这景象,让他背脊发凉。刘明义的病虽然复杂,但至少病灶清晰,能量性质相对“温和”。而张雅的情况,则充满了赤裸裸的恶意与毁灭性!
“叶医生?”张万钧见叶凡久久不语,只是面色凝重地盯着女儿,忍不住紧张地呼唤。
叶凡收回目光,缓缓直起身。他看向张万钧,眼神凝重而严肃:“张总,令嫒的病,我或许有些头绪。”
张万钧和私人医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但,”叶凡话锋一转,语气沉重,“她的情况非常特殊,绝非寻常病症。我需要一些时间准备,而且治疗过程可能会有风险。”
“什么风险都不怕!”张万钧激动地说,“只要有一线希望!需要什么,您尽管开口!”
叶凡点了点头:“好。首先,我需要一间绝对安静的房间,不能有任何打扰。其次,我需要几种特殊的药材……”他报出了几味药性猛烈、通常用于“以毒攻毒”或是民间认为能“驱邪”的药材名称,其中便包括年份久远的野山参,这既是为了掩人耳目,也是想试试药性能量是否有效。
张万钧毫不犹豫地吩咐管家立刻去办。
安排妥当后,叶凡再次看向床上气息微弱的张雅,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与挑战。
刘明义的病,是“内乱”;而张雅的病,更像是“外邪入侵”。这诡异的“死气”究竟是什么来头?它与刘明义体内的墨绿能量体是否有联系?自己刚刚掌握的“能量针灸”,能否对抗这种充满恶意的能量侵蚀?
这一次,他要面对的,可能不仅仅是疾病,更是某种未知的、充满敌意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