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剑墟岭的清晨,天还未亮透,青锋堂山门外就飘着层薄薄的晨雾,雾里混着灵草的清香气——璐瑶来得最早,手里提着个绣了葫芦与剑纹样的布包,站在雾里,时不时踮脚往山道尽头望,布包上的丝线沾了雾水,泛着润润的光。
“璐瑶师妹,你这包绣得真好看!”赵辰扛着铁剑跑过来,剑鞘上缠的灵草绳还沾着露水,他凑过去戳了戳布包上的葫芦纹,“这葫芦跟林宇兄弟的灵葫一模一样,你是不是照着画的?”
璐瑶脸微红,点了点头:“前几天看灵葫总在你俩身边转,就想着绣个在布包上,说不定能沾点灵气,保你们平安。”她刚说完,楚清月就提着个竹篮走来,篮里放着热乎的灵米粥和灵肉包:“路上赶时间,先吃点垫肚子,粥里加了辅灵草,能补点灵气。”
林宇到的时候,山门外已聚了不少相熟的弟子——青锋堂的张毅手里攥着个小瓷瓶,丹鼎堂的一位丹师抱着罐“愈伤膏”,连之前总爱找茬的紫电堂李伟,也站在人群后,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破罡符,却没上前,只远远望着。
“林宇道友,这个你拿着!”张毅率先挤过来,把瓷瓶塞给他,“这里面是‘避尘丹’,剑墟岭的岩石碎末多,风一吹就迷眼,含一粒在嘴里,能让灰尘不沾身。”丹师也递过愈伤膏:“这膏是用‘止血草’熬的,剑罡划的小伤口,涂了立刻止血,比普通愈伤丹管用。”
林宇一一接过,刚要道谢,就见李伟犹豫着往前走了两步,把破罡符往他手里一塞,闷声道:“上次切磋……是我不对。这符能破紫罡,你们用得上,别浪费。”说完转身就走,背影在晨雾里很快模糊。赵辰愣了愣,挠挠头:“没想到他还挺好心。”楚清月笑着摇头:“他就是嘴硬,心里明白剑墟岭危险,怕你出事。”
璐瑶这时打开绣布包,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给林宇的是个醒神草香囊,挂绳上还串着颗小灵珠,“这珠子是我从灵植园的老树上摘的,能预警,离剑罡近了会发烫”;给楚清月的是包“清心草”,“师姐要分心护我们,这草泡水喝,能防戾气扰心”;给赵辰的是块绣着剑纹的帕子,“你总用袖子擦汗,帕子上绣了剑纹,能少沾点剑墟的灰”。
赵辰接过帕子,立刻往脸上擦了擦,咧嘴笑:“还是璐瑶师妹贴心!我一定好好收着,等回来还给你!”璐瑶笑着点头,眼眶却悄悄红了,她拉了拉林宇的衣袖,声音放轻:“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灵葫要是感知到危险,就赶紧用传讯符报信,别硬撑。我在灵植园好好培育灵草,等你们回来,给你们种一院子的蜜灵花。”
林宇摸了摸她的头,把之前她给的续灵草种子递回去半袋:“这个你留着,种在你住处的院子里,等我们回来,说不定就能看到发芽了。”灵葫的虚影也钻出来,飘到璐瑶面前,用小叶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抚。
晨雾渐渐散了,太阳从山尖冒出来,给山道镀上层金光。楚清月看了眼天色:“该出发了,再晚赶不上灵草带的休整点。”林宇点点头,最后叮嘱璐瑶:“内门修炼别太急,灵植培育慢慢来,有事就找楚师姐,或者去青锋堂找我——我留了枚传讯符在你那里,随时能叫我。”
三人转身往山道走,赵辰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挥手,铁剑上的灵草绳在阳光下晃来晃去;楚清月走在中间,手里握着地图,时不时核对方向;林宇走在最后,回头望时,还能看到璐瑶站在山门外,举着那个绣着葫芦剑纹的布包,身影越来越小,直到被山道的拐角挡住。
“别担心,璐瑶师妹那么细心,肯定能把灵草种好。”赵辰回头拍了拍林宇的肩膀,刚说完,灵葫突然飘到他面前,小叶子对着前方的岩石点了点——那里有道细微的裂缝,正逸出一缕淡青色的剑罡,比青锋堂后山的剑罡弱些,却带着剑墟特有的凌厉。
楚清月立刻停下脚步,从符箓袋里取出破罡符:“这是青罡区的边缘,按地图走,前面三里就是灵草带,我们先去那里休整,再探紫罡区。”林宇点头,灵葫的虚影飘回他肩头,青绿色的葫纹微微发亮——不再是之前的焦躁,而是带着几分期待,像是终于要踏上寻找同源气息的路。
山道两旁的岩石越来越多,剑痕也越来越深,阳光穿过岩石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赵辰用铁剑敲了敲旁边的岩石,发出“当当”的脆响:“林宇兄弟,楚师姐,你们说灵葫泉里的灵液,会不会让灵葫长得更大点?”楚清月笑着摇头:“说不定还能让它开口说话。”林宇没接话,只握紧了手中的青锋剑——剑中残意轻轻颤动,与灵葫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像是在回应三百年前那位剑修的执念。
剑墟岭的风从山道尽头吹来,带着淡淡的剑意,拂过三人的衣袍。第一卷的“云渺初途”就此落幕,而属于他们的剑墟寻秘之路,正随着脚下的碎石路,一步步铺向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