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青锋堂山门不过半个时辰,山路就从之前的玉石阶,变成了崎岖的碎石路。路两旁的树木越来越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布满剑痕的岩石——有的岩石被劈成两半,断面光滑如镜;有的表面布满细密的裂纹,像是被无形的剑罡反复切割。空气中的灵气渐渐变得凌厉,偶尔有一缕淡青色的气流划过,落在碎石上,瞬间留下一道浅沟——那是剑墟岭外围散逸的低阶剑罡。
“这地方也太吓人了!”赵辰缩了缩脖子,把贴在衣袍里的避罡甲片又按了按,“走在路上都得提心吊胆,生怕突然飞来一道剑罡。”他扛着铁剑,脚步比之前慢了些,眼神警惕地扫着四周,连路边的灵草都不敢随便碰——谁知道草叶上会不会沾着隐藏的剑罡。
楚清月走在最前面,银剑斜握在手中,指尖时不时划过路边的岩石:“这些剑痕是‘自然剑罡’留下的,比人为操控的剑罡弱,但更隐蔽。你们跟着我的脚印走,我踩过的地方,剑罡浓度最低。”她的脚步很轻,每一步都踩在岩石的凹陷处——那里的剑痕最浅,显然是剑罡力量消散后的安全区域。
林宇走在中间,手按在腰间的灵葫上——葫芦壁的葫纹微微发亮,虚影时不时从葫芦口探出头,对着前方晃一晃,像是在感知剑罡的方向。每当虚影对着某个方向“皱眉”,林宇就会提醒两人:“左边有散逸的剑罡,绕着走。”几次下来,赵辰彻底服了:“林宇兄弟,你这灵葫也太好用了!比坊市买的‘剑罡预警符’还灵!”
刚转过一道山弯,前方突然传来“咻”的一声轻响——一缕筷子粗的青色剑罡,从右侧的岩壁中射出来,直逼赵辰的后背!赵辰反应不及,眼看就要被剑罡扫中,楚清月突然转身,银剑横斩,白色剑气精准地撞在青罡上——“叮”的一声脆响,青罡被斩成细碎的青光,消散在空气中。
“小心!这里是‘青罡区’的边缘,剑罡会从岩石缝里突然冒出来。”楚清月脸色微凝,指着岩壁上的细小裂缝,“这些裂缝是剑罡的通道,你们看好裂缝的走向,提前避开。”
林宇凑到岩壁前,指尖刚触到裂缝,灵葫突然震动起来——虚影钻出来,对着裂缝吹了口气,一缕青绿色的灵气飘进裂缝,里面立刻传来“滋滋”的声响,像是灵气在中和剑罡。下一秒,裂缝中涌出三缕青罡,却比之前弱了不少,林宇挥剑,青锋剑的金绿光泽一闪,剑气轻松将青罡净化。
“灵葫的灵气能削弱剑罡?”楚清月眼中闪过惊喜,“这样我们就能主动清理小股剑罡,不用一直躲了。”
林宇点头,尝试着让灵葫释放出更多青绿色灵气——灵气如同薄雾般笼罩住前方的岩壁,裂缝中的剑罡被灵气包裹,渐渐变得黯淡,最后竟不再往外冒。“灵葫的灵气能暂时封堵裂缝,我们抓紧时间过去,别等灵气散了。”
三人加快脚步,沿着灵气笼罩的区域往前走。赵辰一边走,一边忍不住观察灵葫的虚影:“你说这灵葫要是能一直放灵气,我们是不是就能直接闯到灵葫泉了?”话刚说完,前方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剑鸣——不是剑罡的声音,而是像有人在远处挥剑,剑刃划破空气的声响。
楚清月立刻停下脚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说话,是剑奴!”她压低声音,指了指前方的矮坡,“剑奴的听力极好,他们靠剑鸣感知活物,我们先躲起来,看看情况。”
三人迅速躲到一块巨大的岩石后,林宇悄悄探出头——矮坡后,隐约能看到三道黑影在晃动,他们穿着破烂的弟子服,手中握着生锈的残剑,动作僵硬地挥剑,每挥一次,就发出一阵沉闷的剑鸣。黑影的身上缠绕着淡淡的黑气,那是被剑罡侵蚀后残留的戾气,正是玄真子说的“剑墟剑奴”。
灵葫的虚影突然变得警惕,缩在林宇的肩头,小叶子指着剑奴手中的残剑,又指了指自己的葫芦口,像是在说“残剑里有戾气,可以吸”。林宇按住灵葫,轻轻摇头——现在不能惊动剑奴,他们只有三人,还不清楚剑奴的实力,贸然行动太危险。
楚清月从储物袋里取出三枚“遁形符”,贴在三人身上:“这符能隐匿我们的气息和剑鸣,我们绕开矮坡,别跟剑奴正面冲突。”她指了指矮坡左侧的一条小路,“那条路离剑奴远,虽然剑罡多,但有灵葫帮忙,我们能过去。”
林宇点头,灵葫的虚影也放松下来,对着小路的方向晃了晃。三人贴着岩壁,借着遁形符的隐匿效果,小心翼翼地绕开矮坡——路过剑奴附近时,能清晰地看到他们僵硬的脸,眼球浑浊,没有丝毫神采,只有握着残剑的手,还在机械地重复挥剑的动作,像是三百年前的执念,至今未散。
绕过低坡后,三人松了口气,赵辰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些剑奴也太瘆人了,一动不动的时候,跟石像似的。”楚清月收起遁形符,脸色依旧凝重:“这只是外围的剑奴,实力应该只有炼气中期,前面的剑奴只会更强。我们得尽快赶到‘灵草带’,先休整一下,再往深处走。”
林宇抬头看向远处——山路蜿蜒向上,尽头被一层淡紫色的雾气笼罩,那是地图上标着的“紫罡区”,比现在的青罡区危险数倍。灵葫的虚影对着紫雾的方向,轻轻晃了晃,葫芦壁的葫纹亮了几分,像是在准备应对更强的挑战。
三人相视一眼,没有多说,继续沿着山路往前走。阳光穿过稀疏的树枝,落在他们的身上,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凌厉剑意。剑墟岭的冒险,才刚刚开始,而前方的紫罡区、剑奴、灵葫泉,还有那座藏着剑修感悟的剑魂碑,正等着他们一步步揭开神秘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