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竹影里的新岁
大年初一的晨光，像融化的金子，淌过红旗岛的竹梢。念潮是被竹檐下的“报喜铃”吵醒的——那是凌澈用竹片做的风铃，挂在红灯笼旁，风一吹就“叮咚”响，声音里还混着星禾培育的“晨香稻”散发的清芬，甜丝丝的，像裹了层蜜。
“哥！压岁钱！”念雪穿着沈清晏新做的红袄，举着个竹篾红包冲进屋，红包上绣着只抱着金元宝的小狐狸，针脚里嵌着细闪的金粉，在晨光里晃得人眼花。她的虎头鞋沾着露水，鞋尖的竹叶纹印在地板上，像串歪歪扭扭的小脚印。
林晚秋正往竹制托盘里摆“年果”，周伯寄的炒米糖堆成小山，赵野的竹炭花生裹着糖衣，小石头的海菜干蜜饯泛着油光，最顶上摆着星禾的“糖果稻”，稻穗上的草莓硬糖闪着粉红的光。“慢点跑，”她笑着把托盘端到堂屋，“顾叔叔说今天要去给周伯他们‘云拜年’，凌澈弄了个‘全息投影拜年仪’，能让咱们隔着时空碰杯呢。”
顾长风从库房里搬出个银灰色的仪器，底座是竹节形状，顶端的投影口正对着墙面。“凌澈说这仪器能同步六个时空的画面，”他调试着按钮，“等会儿周伯、清晏他们都能‘站’在咱们堂屋里，跟真的一样。”
跨时空红包群的消息像刚开的年花，热热闹闹地冒出来——
【周伯】：“老朽给孩子们编了‘拜年竹杖’，杖头刻着小老虎，拄着走亲戚不打滑。让灰球带了袋‘开运糕’，糯米做的，蒸出来是圆的，吃了一年顺顺当当。”附带的照片里，竹杖上缠着红绸，开运糕摆在竹篮里，冒着热气，上面点着红点，像小灯笼。
【沈清晏】：“给拜年竹杖配了‘刺绣挂穗’，红绒线缠着金线，晃起来像小火苗。还绣了‘福字帕’，让念潮给长辈拜年时用，帕角绣着竹枝，跟他的拜年服正好配。”视频里她正往帕子上绣竹叶，窗外的梅花开得正艳，花瓣落在帕子上，沾了点粉，“对了，给念雪做了个‘狐狸拜年帽’，耳朵是软的，捏一下会动，保准讨喜。”
【赵野】：“我家丫头吵着要跟念雪视频拜年！给她弄了套‘电子拜年服’，跟念潮的同款，举胳膊会亮‘福’字！还寄了箱‘声光糖果’，剥开糖纸会响‘恭喜发财’，我家丫头说这叫‘会说话的糖’！”背景里传来糖果纸的“哗啦”声，“别拆了！留着拜年时给念雪！”
【星禾】：“晨香稻的香味能提神，摆在堂屋最显眼的地方，客人一进门就闻见。培育了‘拜年稻’，穗子弯成‘恭喜’的形状，放在投影仪旁，像在给大家鞠躬。”全息投影里，他举着拜年稻，稻穗上的籽粒亮晶晶的，像撒了层碎钻，“对了，稻壳磨成粉，混在开运糕里，吃着有米香，周伯说这叫‘岁岁有余’。”
【凌澈】：“投影仪的分辨率调最高了，连周伯胡子上的雪粒都能看清。加了‘虚拟碰杯’功能，举杯时会弹出碰杯声，跟真的一样。给孩子们做了‘拜年计数器’，拜一家亲记一笔，最后能换虚拟红包，比记在纸上清楚。”附带的设计图上，计数器的按钮是小老虎形状，跟周伯的竹杖杖头呼应。
【小石头】：“赶海捡了些‘元宝贝’，壳内侧泛着珍珠光，像真元宝。给孩子们当拜年礼物，揣在兜里招财。还晒了‘海味拜年礼’，墨鱼干、虾米、瑶柱，装在竹篮里，看着就丰盛，让你们走亲戚时带着。”照片里的元宝贝堆在竹盘里，阳光一照，闪得像堆碎银子，“对了，画了张‘滩涂拜年图’，贴在投影仪旁，就当我在海边给你们拜年了。”
念潮刚把拜年竹杖扛在肩上，念雪就戴着狐狸拜年帽跑过来，软耳朵被她捏得歪歪扭扭：“哥，帽子会动！像周爷爷竹杖上的老虎！”她举着声光糖果晃，糖纸果然“嘀嘀”响：“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林晚秋给孩子们系好沈清晏的福字帕，帕角的竹枝绣得栩栩如生，在晨光里闪着金线的光。“等会儿跟周伯拜年，要声音洪亮，”她叮嘱道，“清晏说这帕子沾了梅花香，擦汗时闻着，拜年有精神。”
顾长风调试好投影仪，墙面突然亮起——周伯的竹楼出现在眼前，他穿着件新做的蓝布棉袄，手里举着开运糕，身后的竹筐里堆着拜年竹杖，灰球站在筐沿，歪着头啄红绸。“念潮、念雪，新年好啊！”周伯的声音透过仪器传来，带着笑，胡子上的白霜抖了抖，像落了层糖。
“周爷爷新年好！”孩子们齐声喊，念雪的狐狸耳朵被她捏得竖起来，逗得周伯直笑。
投影画面突然分了格，沈清晏、赵野、星禾、凌澈、小石头的身影依次出现——沈清晏举着福字帕，帕角的梅花还带着香；赵野的女儿抢着入镜，举着电子拜年服的袖子亮“福”字；星禾的拜年稻在桌上轻轻晃，像在鞠躬；凌澈推了推眼镜，身后的计数器闪着绿光；小石头蹲在滩涂，手里举着元宝贝，壳上的光映得他脸红红的。
“碰杯！”赵野喊了声，众人举起手里的杯子，投影仪果然传出“叮”的脆响，像真的碰在了一起。念潮的拜年计数器“嘀”地跳了下，显示“1”，旁边弹出个小红包图案。
念雪突然剥开声光糖果，塞给投影里的周伯：“爷爷吃糖！会说话的！”糖果在画面里“恭喜发财”地响，引得周伯笑着点头：“甜！比老朽的开运糕还甜！”
林晚秋把开运糕分给大家，糯米的软混着晨香稻的清，在舌尖漫开。窗外的竹影投在地上，像幅流动的画，晨香稻的香味顺着风飘出去，和竹檐下的报喜铃声缠在一起，像支新岁的歌谣。
跨时空红包群里的消息像堂屋的暖光，亮堂堂的——
【周伯】：“念雪的狐狸帽真讨喜！老朽给她留了块最大的开运糕，等开春带她来竹楼吃。拜年竹杖别总拄着玩，走亲戚时再用，别把杖头的老虎刻坏了。”
【沈清晏】：“福字帕用着舒服不？我在帕角绣了‘平安’二字，得对着光才看见。念潮拜年时声音大点，长辈听着高兴，给的红包也厚。”
【赵野】：“丫头说念雪的糖果比她的香！我再寄两盒！投影仪里看你们的院子真亮，红灯笼比我家的精神！”
【星禾】：“拜年稻的穗子没蔫吧？它能开三天，等初三再换盆新的。晨香稻要是香味淡了，浇点温水，能再香两天，跟新的一样。”
【凌澈】：“计数器记到五家了？念潮厉害！虚拟红包能换我编的小游戏，通关了有隐藏奖励。投影仪别总开着，耗电，拜年时再打开，省着用。”
【小石头】：“元宝贝揣在念雪兜里了？别弄丢了，那是我挑了半天的，最像元宝。海味拜年礼记得给邻居送点，都是自己晒的，干净。”
拜年的人渐渐多起来，邻居家的孩子举着糖葫芦串门，看见投影里的周伯他们，好奇地凑过来打招呼。念潮的计数器跳到“5”，虚拟红包堆成了小山，他笑着跟投影里的凌澈说：“我要换游戏！”
念雪戴着狐狸帽，给每个客人分声光糖果，帽子的软耳朵被人捏得通红，她却咯咯地笑，福字帕上的竹枝蹭在客人手上，留下淡淡的香。
暮色漫上来时，投影仪里的周伯他们陆续道别，周伯临走前举着开运糕说：“老朽给你们的竹楼挂了新灯笼，等你们来，照着你们挖春笋。”
念潮把拜年计数器里的虚拟红包换成游戏，屏幕上跳出只举着竹杖的小老虎，正往竹楼跑。他突然指着窗外喊：“妈！晨香稻开花了！”
果然，晨香稻的顶端冒出细小的白花，花瓣上沾着金粉，在灯笼的光下闪着，像撒了把星星。念雪把元宝贝放在花旁，贝壳的光映着花瓣，像把大海的祝福，都收进了这新岁的暖里。
林晚秋看着竹笺本上“大年初一，拜年五家，收声光糖果一盒，周伯的开运糕甜，清晏的福字帕香”的字迹，突然明白，所谓新岁，不过是把跨时空的牵挂，酿成晨香稻的甜，绣成福字帕的暖，让每个平凡的日子，都像这竹影里的晨光，亮得有盼头，暖得有滋味。
报喜铃还在竹檐下响，晨香稻的香味漫得满院都是，新岁的第一夜，因为这些细碎的惦念，变得格外绵长。就像那丛速生竹，看似安静地立在院里，根却在土里悄悄伸展，把每个牵挂的角落，都连在了一起。
念潮正操控着游戏里的小老虎往竹楼跑，念雪突然拽着他的袖子往院子里拉：“哥，你看灰球！”
周伯的信鸽灰球正落在竹枝上，嘴里叼着个小巧的竹管。念潮踮脚取下竹管，倒出卷细如发丝的竹纸，展开一看，是周伯用炭笔写的小字：“竹楼后坡的春笋冒尖了，紫皮的，最嫩。等你们来，老朽给你们做油焖笋，就着晨香稻的新米煮的饭，香得很。”
纸页边缘还沾着点湿痕，像是雪化成的水。念潮把竹纸夹进竹笺本，刚翻到记着“晨香稻开花”的那页，就见念雪举着元宝贝往稻穗上凑，贝壳内侧的珠光映着白花，像给稻子戴了顶珍珠冠。
“星禾阿姨说这花能开一夜，”念雪小声说，“明天会不会结籽？像周爷爷说的春笋那样，偷偷长出来？”
林晚秋端着刚温好的开运糕出来，听见这话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会的，就像咱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有盼头。”她把糕递到孩子们手里，糯米的黏裹着稻壳粉的香，在舌尖漫开时，正好听见竹檐下的报喜铃又“叮咚”响了声——是赵野的无人机送来了新的声光糖果，糖纸在灯笼下闪得像小太阳。
念潮的游戏里，小老虎终于跑到了竹楼门口，屏幕突然弹出凌澈设计的隐藏奖励：一张全息合影，周伯、沈清晏他们都站在竹楼前，身边留着两个空当，正好能把他和念雪的身影嵌进去。他赶紧拉着念雪站到投影仪前，顾长风按下快门，照片里的孩子们笑得露出牙齿，身后的晨香稻正开得热闹，花瓣上的金粉落在他们肩头，像落了场永不融化的金雪。
“这张要贴在竹笺本的第一页，”念潮轻声说，指尖划过照片里周伯的笑脸，“等开春去竹楼，咱们带着它，跟真的合张影。”
念雪把元宝贝塞进照片旁的竹缝里，像是给这约定盖了个章。报喜铃还在响，晨香稻的香味混着开运糕的甜，在竹影里漫来漫去，把新岁的每个瞬间，都浸得又暖又长。
远处的海面上，月光正顺着竹梢淌下来，像条银带子，一头系着红旗岛的灯笼，一头系着竹楼的窗棂——原来牵挂从来不怕远，就像这竹，根在土里连着，叶在风里牵着，不管隔着多少山海，总能把暖意，传得实实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