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北京阴雨连绵，气温骤降，空气里弥漫着湿冷的、仿佛能沁入骨缝的寒意。
毕雯珺的新专辑《途》，便是在这样一个阴雨霏霏的周五，正式全球发行。
数字平台上线、实体专辑同步发售、主打歌《途中光》mV全网上线。
尽管天气不佳，但粉丝的热情和乐评人的关注却如火如荼。
专辑口碑迅速发酵，乐评人称其“打破了流行与独立音乐的边界”，“旋律性与实验性俱佳”，“是毕雯珺迄今最成熟、也最具个人气质的一张作品”。
尤其是作为核心曲目的《曦途》，因其细腻的情感描绘和独特的声景构建，被许多乐评人单独拎出来盛赞，称其“用音符绘制了一幅私密而动人的情感地图”。
张予曦在短剧《沉默的证词》开机前最后的筹备会议间隙，刷着手机上的乐评和粉丝狂欢，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戴着耳机，循环播放着整张专辑。
当《曦途》的前奏响起时，那些共同经历的碎片——海岛的星光、老巷的晚餐、录音棚里他专注的侧影——便自动在脑海中浮现，与旋律交织，让她即使在嘈杂的会议室里，也能瞬间沉入一片宁静的深海。
她给他发了条消息：「专辑听了，太棒了！乐评一片叫好，实至名归。」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复，大概在忙：「嗯，看到了一些。」
「《曦途》被夸得最多。」她补充。
「意料之中。」他回得平淡，但张予曦能想象他此刻或许微微扬起的嘴角。
「晚上有庆祝安排吗？」她问。
「团队有个小聚会，推不掉。」他回，「你呢？会开到几点？」
「估计要挺晚，剧本还有一些细节要最后敲定。」张予曦看着面前摊开的、密密麻麻标记的剧本，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别太晚，记得吃饭。」他叮嘱。
「知道啦，你也少喝点酒。」
「嗯。」
对话结束，张予曦放下手机，重新投入激烈的剧本讨论中。
窗外，雨丝不断，敲打着玻璃，发出细密的声响。
傍晚时分，会议终于暂告段落，但导演和编剧显然还有许多想法要碰撞，约了明天继续。
张予曦有些头重脚轻地走出会议室，被湿冷的空气一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助理小杨递上外套和热咖啡。
“曦姐，直接回家吗？”
张予曦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眼窗外不见停歇的雨势，忽然改了主意：“先不回。去趟……‘时光标本’。”
小杨有些意外，但没多问：“好，我去开车。”
雨天的工作日傍晚，文创园区里更加冷清。
“时光标本”店里亮着温暖的黄光，像雨夜中一座宁静的孤岛。
推门进去，风铃叮咚，小悠正坐在工作台前，对着一盏台灯，小心翼翼地将一些极小的干苔藓粘到一块深色的石片上。
“予曦姐！”小悠抬头，惊喜地放下手中的镊子，“这么晚还过来？还下着雨。”
“刚开完会，路过，想来静静。”张予曦脱下湿漉漉的外套，环顾店内。
植物干燥后的清香混合着木质调的精油气息，让她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了不少。
“是为珺哥的新专辑高兴，还是为新剧开机紧张？”小悠笑着递给她一杯花果茶，眼神狡黠。
张予曦接过温热的茶杯，笑了笑：“都有吧。专辑很好，为他高兴，新剧……压力不小。”
“压力也是动力嘛。”小悠坐回工作台后，继续摆弄她的苔藓微景观，“珺哥那张专辑里的《曦途》，我循环一天了，做这个的时候听，特别有感觉。”她指了指手中那块正在变成“微型森林”的石片。
张予曦走到她身边，看着那些在放大镜下显得格外精致的植物。
“你手真巧。”
“熟能生巧。”小悠歪头看她，“说起来，珺哥前几天也来过一次。”
“哦？”张予曦心头微动，“来买东西？”
“算是吧。他挑了几种特别干燥的、有金属光泽的苔藓，还有一些碎小的矿石颗粒，说是新歌mV的视觉团队需要一些自然元素的灵感参考。”
小悠回忆道，“不过我看他待了挺久，也不全是挑材料，就是……摸摸那些叶子，听听店里的音乐，好像在想事情。”
张予曦能想象那个画面。
他在工作间隙，独自来到这个安静的空间，让植物的气息和静谧的氛围抚平创作的焦虑或宣传的疲惫。
这里对他而言，似乎也成了一个可以短暂休憩、汲取灵感的秘密基地。
“他还问起你最近来没来。”小悠补充道，眨眨眼。
“问我什么？”
“就问‘她最近来过吗’，我说有阵子没见了，你新剧要开机，估计忙。他就‘嗯’了一声，没多说。”小悠笑道，“你们俩啊……明明都在关心对方，还非得绕个弯子。”
张予曦低头喝了口茶，没接话，但心里泛起一丝甜意。
他总会用这种不经意的方式，确认她的存在。
她在店里待了半个多小时，挑了一小包混合了薰衣草、洋甘菊和橙皮的助眠香囊，又看中了一对用天然水晶和铜丝缠绕而成的、造型别致的书签。
付钱时，小悠执意只收了成本价：“就当庆祝珺哥新专辑大卖，和预祝你新剧开机顺利啦！”
抱着小小的纸袋走出店门，雨似乎小了些，变成迷蒙的雨雾。
坐进车里，张予曦给毕雯珺发了条消息：「刚从‘时光标本’出来，小悠说你去过，还问起我。」
这一次，他回得很快：「嗯。去找点灵感。」
「找到了吗？」
「找到了。」他回，然后又发来一条，「她店里新到了一批大马士革玫瑰的干花，香味很特别，给你留了一点。」
张予曦看着这条消息，仿佛能闻到他话语里描述的玫瑰干香，混合着雨水的湿气，在车厢里弥漫开来。
他总是这样，在不提及任何浓烈字眼的情况下，完成一次浪漫的传递。
「我刚买了助眠香囊，还有一对书签，很好看。」
「早点回去，雨又大了。」
她看向窗外，果然，刚刚减弱的雨势又密集起来。
「好，你也是，聚会别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