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外的走廊里,厉沉舟还匍匐在冰冷的地板上,贪婪地舔舐着那些沾着孜然粉末的白骨,嘴角的涎水混着淡淡的血腥味,在光洁的地砖上晕开一片污浊的痕迹。他的眼神浑浊而狂热,像是完全沉浸在这诡异的满足感里,对外界的一切都浑然不觉。
就在这时,一道挺拔的身影逆着走廊的光走了过来。是林渊,苏晚的老情人,那个曾经和苏晚在阳光下并肩走过无数条街道,眉眼间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男人。他的手里攥着一份皱巴巴的文件,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不住的悲愤和决绝。他像是算准了时间,特意在这场闹剧最荒诞的时候出现,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撕开那些被疯狂和欲望掩盖的真相。
林渊没有看地上如同丧家之犬的厉沉舟,他径直走到陆氏集团办公区的中央,那里聚集了不少闻声围过来看热闹的员工,有陆氏的,也有偷偷溜出来的厉氏员工——自从厉沉舟的直播闹剧闹得沸沸扬扬,厉氏集团的员工早就人心惶惶,此刻看到自家老板这副丑态,脸上满是鄙夷和尴尬。
林渊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响彻在安静的办公区里:“我有话要说!”
嘈杂的议论声瞬间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他的身上。林渊的目光扫过人群,最后定格在那些厉氏员工的脸上,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喜欢厉沉舟的老婆,苏晚!”
这句话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那些厉氏员工先是一愣,随即像是被点燃了炸药桶,瞬间炸开了锅。他们看着林渊,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鄙夷——在他们看来,苏晚是厉沉舟的妻子,林沉舟的妻子,林渊这话无疑是当众挑衅,是在打厉沉舟的脸,也是在打厉氏集团的脸。
“哪里来的疯子!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就是!苏总监是我们厉总的夫人,你也配喜欢?”
“滚出去!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骂声此起彼伏,不知道是谁先从旁边的茶水间里抓起一颗大白菜,朝着林渊狠狠砸了过去。那颗绿油油的大白菜带着风声,“啪”的一声砸在林渊的肩膀上,菜叶飞溅,沾了他一身的水渍。
有了第一个人带头,其他人立刻跟风。一时间,大白菜、胡萝卜、甚至还有人抓起桌上的文件夹,全都朝着林渊的方向砸了过去。林渊没有躲,也没有挡,他就站在原地,任由那些东西砸在自己的身上,脸上的悲愤更浓,眼神却愈发坚定。
他任由那些蔬菜和杂物落在自己的脚边,等到人群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他才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依旧清晰有力:“你们听我说完!我喜欢的人,成了厉沉舟的老婆!”
这一句话,和上一句只有几个字的顺序之差,意思却天差地别。
办公区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那些举着蔬菜准备砸下去的员工,动作猛地僵在了半空。他们看着林渊脸上的痛苦和深情,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原来,不是林渊在挑衅,不是他在觊觎别人的妻子,而是他的心上人,最终嫁给了厉沉舟。这不是一场荒唐的挑衅,而是一场迟来的、绝望的告白。
人群里的议论声渐渐变了味道,从愤怒的谩骂,变成了唏嘘和同情。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看他这样子,是真的喜欢苏总监吧……”
“唉,有情人没能成眷属,也是够惨的……”
不知道是谁先反应过来,将手里的大白菜调转了方向,朝着还趴在地上舔舐骨头的厉沉舟砸了过去,嘴里还愤愤地骂道:“厉沉舟!你看看你这副鬼样子!苏总监嫁给你,真是瞎了眼!”
这句话像是一道指令,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情绪。那些原本对林渊充满敌意的员工,此刻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纷纷将手里的东西——大白菜、鸡蛋、胡萝卜,甚至还有刚泡好的热茶——全都朝着厉沉舟的方向砸了过去。
“就是!你这个疯子!根本不配拥有苏总监!”
“直播杀人?演戏?你把苏总监当什么了?!”
“还有脸舔骨头!我看你就是个畜生!”
鸡蛋砸在厉沉舟的背上,蛋黄和蛋清四溅,糊了他一身的粘稠液体。大白菜和胡萝卜砸在他的头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滚烫的热茶泼在他的胳膊上,烫得他猛地抽搐了一下,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呜咽。
可他还是没有抬头,依旧死死地抱着那些白骨,像是抱着什么稀世珍宝。他的嘴里还在喃喃自语,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听起来像是苏晚的名字,又像是一些毫无意义的胡话。
林渊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的悲愤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麻木的苍凉。他缓缓地蹲下身,捡起脚边的一颗大白菜,看着地上如同行尸走肉的厉沉舟,又想起了曾经那个笑靥如花的苏晚,眼泪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他知道,一切都晚了。
苏晚已经不在了,变成了一堆白森森的骨头,被他曾经的情敌啃噬殆尽,又被她的丈夫像一条狗一样舔舐着。而他,只能站在这里,用一场荒唐的告白,换来一场更加荒唐的闹剧。
办公区里的叫骂声还在继续,蔬菜和鸡蛋还在朝着厉沉舟的方向砸去。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落在那些飞溅的菜叶和蛋液上,落在厉沉舟沾满污秽的身上,落在林渊满是泪痕的脸上。
这场关于爱与恨、疯狂与毁灭的闹剧,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那些员工们还在发泄着自己的情绪,他们砸着厉沉舟,骂着厉沉舟,却没有人注意到,总裁办公室的门,正悄悄地开了一条缝。陆泽站在门后,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看客,欣赏着这场由他亲手导演的,最荒诞、最残忍的戏剧。
办公区的喧嚣还没完全散去,菜叶和蛋液在地板上狼藉一片,厉沉舟依旧蜷缩在角落,抱着那些白骨喃喃自语,像一尊被遗弃的、沾满污秽的泥塑。员工们骂累了,也砸累了,三三两两散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挥之不去的荒诞气息。
就在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从走廊尽头缓缓走来,步子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还没走远的人都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是苏晚。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身上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色长裙,头发柔顺地披在肩头,脸上没有丝毫血迹,也没有了之前的疯狂和决绝,只剩下一片平静的苍白。她的手里,还攥着一把沾着孜然粉末的梳子,像是刚打理过头发。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蹲在地上抹眼泪的林渊。
他们看着苏晚,又看了看厉沉舟怀里的那些白骨,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那些骨头……不是苏晚的吗?她怎么会站在这里?难道刚才的一切,又是一场骗局?
林渊的心脏猛地狂跳起来,他几乎是踉跄着冲过去,一把抓住苏晚的手。她的手很凉,却带着真实的温度,不是骨头的冰冷,也不是人偶的僵硬。林渊的眼眶瞬间红了,积压在心底的悲愤、思念和绝望,在这一刻全都涌了上来,让他的声音都在发颤:“苏晚……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苏晚没有抽回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波澜,像是一潭死水。
林渊看着她苍白的脸,看着她眼底那片死寂的平静,心里的话像是冲破了堤坝的洪水,再也忍不住。他攥紧她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渴望,一字一句地说道:“苏晚,我想和你睡觉。”
这句话很直白,直白得有些粗鲁,像是憋了太久的火山,终于喷出了最滚烫、最赤裸的岩浆。周围还没走远的员工都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看向他们的目光里充满了惊愕和八卦。
苏晚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依旧没有说话。
就在林渊以为她会点头,或者会哭着扑进自己怀里的时候,苏晚突然抬起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一巴掌抽在了林渊的脸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旷的办公区里回荡,响亮得让人头皮发麻。
林渊被这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去,脸颊上瞬间浮现出一道清晰的巴掌印,火辣辣地疼。他愣住了,怔怔地看着苏晚,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委屈,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苏晚……”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哽咽,“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苏晚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林渊,我们早就结束了。在我嫁给厉沉舟的那一刻,就结束了。”
林渊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看着苏晚眼底的疏离,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又像是彻底陷入了迷茫。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想要告诉她自己这么多年的等待和煎熬,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一句,带着一丝卑微的祈求:“我……我想和你一起看日出。”
这句话很温柔,温柔得像是他们年少时在山顶许下的诺言。那时候的阳光很暖,风很轻,苏晚的笑容像盛开的花,他们说好了,要一起看遍世间所有的日出和日落。
周围的人都沉默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突如其来的温柔。
苏晚听到这句话,身体猛地一颤,眼底那片死寂的平静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她看着林渊泛红的眼眶,看着他脸上那道清晰的巴掌印,看着他眼底那抹近乎哀求的光芒,心里像是被刀割一样疼。
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然后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抽在了自己的脸上。
“啪!”
这一巴掌比刚才打在林渊脸上的更重,她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血丝。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没有人敢上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晚一遍又一遍地抽打着自己的脸,力道一次比一次重,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嘶哑,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绝望:“我真是混蛋!我真是混蛋!”
“我明知道你还在等我,我明知道厉沉舟是个疯子,我还是嫁给了他!”
“我明知道我们之间还有念想,我还是一次次地伤害你!”
“我真是混蛋!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所有人!”
她的哭声越来越大,像是要把这些年积压在心底的委屈、悔恨和痛苦,全都哭出来。她的头发散乱了,白色的长裙上沾了灰尘和眼泪,看起来狼狈不堪,却又带着一种触目惊心的脆弱。
林渊看着她疯狂地抽打自己,心疼得像是要裂开。他冲过去,想要抓住她的手,却被苏晚猛地推开。她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哭得撕心裂肺,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厉沉舟还蜷缩在角落,听到苏晚的哭声,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蹲在地上哭泣的苏晚,又看了看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林渊,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又被狂热取代。他抱着那些白骨,嘿嘿地笑了起来,笑声低沉而诡异,在空旷的办公区里回荡着,和苏晚的哭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荒诞而悲凉的乐章。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落在苏晚的身上,落在林渊的身上,落在厉沉舟的身上,落在满地的狼藉上。
没有人知道,这场闹剧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结束。
也没有人知道,苏晚的心里,到底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痛苦和挣扎。
她像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一边渴望着外面的自由,一边又被笼子里的枷锁牢牢困住,动弹不得。
而林渊,只能站在笼子外面,看着她哭泣,看着她痛苦,却无能为力。
办公区里的空气,沉重得像是凝固了一样,只剩下苏晚的哭声,厉沉舟诡异的笑声,还有窗外吹进来的,带着一丝凉意的风。
办公区的空气原本还浸在苏晚崩溃的哭声里,带着一股沉甸甸的窒息感,厉沉舟蜷缩在角落嘿嘿的怪笑,像是一根扎在人心上的刺,让人不寒而栗。而林渊的这句话,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猛地戳破了这片死寂,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情绪。
他猛地往前一步,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睛里翻涌着一种近乎扭曲的快意,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破锣般的沙哑,响彻在整个办公区:“我告诉你们苏晚是什么人!她白天在公司装模作样当总监,晚上还去KtV卖笑挣钱!”
这句话像是一颗炸雷,在人群里轰然炸开。
那些原本还对苏晚抱有一丝同情的员工,脸色瞬间变了。在他们的认知里,苏晚是厉氏集团的高管,是嫁给了厉沉舟的女人,就算经历了这么多荒唐事,也该是个体面人。可KtV工作这几个字,像是一盆脏水,瞬间将她的形象泼得一塌糊涂。
“什么?KtV?她竟然去那种地方?”
“怪不得厉总疯疯癫癫的,原来老婆背地里干这种勾当!”
“装得真像啊!白天人模狗样地指挥我们干活,晚上就去……真是恶心!”
议论声像是潮水般涌来,夹杂着鄙夷和愤怒的咒骂。不知道是谁先从旁边的消防柜里抄起了一把消防斧,红着眼睛吼道:“这种不守本分的女人,留着有什么用!打死她!”
这句话像是一道指令,瞬间点燃了人群的暴戾。有人从办公桌下摸出了裁纸刀,有人抄起了金属的文件架,还有人甚至搬起了沉重的实木椅子,一个个面目狰狞,朝着苏晚扑了过去。
苏晚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看着那些扑过来的人,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绝望。她想躲,可身体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那些平日里对她恭敬有加的员工,此刻像是变成了索命的恶鬼,手里的凶器闪着冰冷的光,直逼她的面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猛地冲了出来,挡在了苏晚的身前。
是陆泽。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身上的西装依旧笔挺,脸上却没了往日的冷漠和玩味,只剩下一种决绝的坚定。他张开双臂,像是一道屏障,将苏晚死死地护在身后。
那些扑过来的人,根本来不及收住脚步。裁纸刀划破了他的手臂,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洁白的衬衫;金属文件架狠狠地砸在他的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他闷哼一声;沉重的椅子擦着他的肩膀砸在地上,碎裂的木片溅了一地。
陆泽的身体晃了晃,却没有倒下。他死死地咬着牙,眼神冰冷地扫过面前的人,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慑人的力量:“谁敢动她一下试试?”
人群的脚步顿了顿,看着陆泽身上渗出的鲜血,看着他那双毫无惧色的眼睛,有些人的心里开始打鼓。毕竟,陆泽是陆氏集团的总裁,身份地位摆在那里,真的闹出人命,谁也担不起责任。
可林渊在后面煽风点火,声音尖利得像是一把刀子:“怕什么!他护着这种女人,就是同流合污!今天我们就替天行道!”
这句话像是一剂强心针,让那些犹豫的人再次红了眼。他们嘶吼着,再次朝着苏晚扑了过去,手里的凶器朝着陆泽的身体招呼过去。
陆泽没有躲,也没有退。他死死地护着身后的苏晚,任凭那些刀和架子落在自己的身上。鲜血从他的伤口里涌出来,染红了他的西装,滴落在地上,和之前的菜叶、蛋液混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暗红色。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越来越沉,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流失,能听到苏晚在身后撕心裂肺地喊着他的名字,能听到那些人的咒骂声和嘶吼声。
终于,他撑不住了,身体往前踉跄了一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那些人还想往前冲,却被陆泽倒下的身体挡住了去路。苏晚扑了过来,抱着陆泽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陆泽!陆泽你醒醒!你别死啊!”
陆泽的眼睛微微睁着,视线落在苏晚哭得扭曲的脸上,嘴角似乎想扯出一个笑容,却怎么也做不到。他的嘴唇动了动,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声音微弱得像是一阵风,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苏晚在KtV上班……是为了挣钱填补厉氏的亏空……她白天还坚持经营公司……她不容易……”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再次炸懵了所有人。
那些举着凶器的人,动作猛地僵在了半空。他们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陆泽,看着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看着苏晚抱着他痛哭流涕的样子,脸上的愤怒和鄙夷,渐渐被错愕和茫然取代。
是啊,他们怎么忘了。厉氏集团这几年早就摇摇欲坠,厉沉舟疯疯癫癫,根本不管公司的死活。苏晚一个女人,撑着这么大一个烂摊子,到底有多不容易?
林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看着地上的陆泽,眼神里充满了不敢置信。他以为自己说出了苏晚的“丑闻”,能让她身败名裂,却没想到,陆泽竟然会用自己的命,说出了背后的真相。
办公区里再次陷入了死寂。
只有苏晚的哭声,还有陆泽渐渐微弱的呼吸声。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落在陆泽染血的西装上,落在他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里。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苏晚的脸上,像是带着一丝不舍,又像是带着一丝释然。
终于,他的手臂垂了下去,眼睛彻底闭上了。
苏晚的哭声瞬间拔高,像是要把自己的嗓子哭哑:“陆泽!陆泽!你醒醒啊!我不值得你这样做的!”
那些举着凶器的员工,看着眼前的一幕,手里的东西“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愧疚和恐慌,有些人甚至开始往后退,不敢再看这惨烈的一幕。
林渊站在原地,浑身发抖。他看着地上的陆泽,看着痛哭的苏晚,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多么残忍的事情。他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厉沉舟依旧蜷缩在角落,抱着那些白骨,嘴里喃喃自语着。他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只是偶尔抬起头,看一眼苏晚,眼神里闪过一丝模糊的情绪,随即又被狂热取代。
陆泽的身体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鲜血在他的身下蔓延开来,像是一朵绽放的暗红色花朵。他用自己的命,护住了苏晚,也说出了她背后的苦衷。
可那些人,那些曾经被他震慑、被他驱使的人,此刻却一个个低着头,不敢面对这血淋淋的真相。
办公区里的空气,沉重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苏晚抱着陆泽的身体,哭得肝肠寸断。她终于明白,这个总是带着冷漠笑意的男人,这个看似高高在上的陆氏总裁,竟然会为了她,付出自己的生命。
而林渊,站在人群里,像是一尊僵硬的雕塑。他的那句揭发,原本是想毁掉苏晚,却没想到,最终成全了陆泽的深情,也将自己钉在了耻辱柱上。
窗外的风,越来越大,吹得落地窗呜呜作响。
这场荒诞的闹剧,似乎越来越惨烈,越来越让人喘不过气。
没有人知道,下一个倒下的,会是谁。
也没有人知道,这场无尽的疯狂,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画上一个句号。
厉沉舟还蜷缩在那堆白森森的骨头旁边,嘴角挂着黏腻的涎水,眼神依旧浑浊得像是蒙了一层厚厚的污垢。办公区里的死寂还没被打破,苏晚抱着陆泽渐渐冰冷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那些举着凶器的员工呆立在原地,脸上满是愧疚和恐慌,林渊则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塑,怔怔地站在人群里,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突然,厉沉舟动了。
他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脚步虚浮得像是踩在棉花上,身上还沾着蛋液、菜叶和不知从哪里蹭来的血污。他歪着头,看着躺在地上的陆泽,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嘲讽的冷笑。他走到陆泽的尸体旁边,抬起脚,朝着陆泽的胸口狠狠地踹了下去。
“砰”的一声闷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别装了。”厉沉舟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破锣,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我知道你没死,就你这点小把戏,还想骗我?”
他一边说,一边又抬起脚,狠狠地踹了陆泽几下,像是在发泄着心底积压的怒火和不甘。苏晚听到动静,猛地抬起头,看着厉沉舟这副畜生不如的模样,眼睛里的泪水瞬间止住了,取而代之的是蚀骨的恨意。她想扑上去和厉沉舟拼命,却被旁边的员工死死地拉住了。
就在这时,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陆泽,突然猛地弹了起来!
他胸口的血迹还在,西装上的破洞还在,可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濒死的苍白,反而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揉了揉被踹得发疼的胸口,然后冲着厉沉舟咧开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嘿嘿地笑了起来:“还是你厉害,居然没被我骗到。”
这一下,整个办公区彻底炸开了锅。
“活了?陆总活了?”
“我的天!刚才不是都断气了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演戏吗?又演戏?”
苏晚也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陆泽,眼泪还挂在睫毛上,一时间竟然忘了哭。那些员工更是惊得下巴都快掉在地上,手里的凶器“哐当哐当”地掉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响声。林渊的脸色更是变得煞白,他看着陆泽,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陆泽没有理会周围人的议论纷纷,他走到厉沉舟的面前,上下打量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有趣的玩具。过了半晌,他突然咧嘴一笑,抛出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厉沉舟,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个成语吗?”
厉沉舟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一样,他缓缓地抬起头,眼神里的浑浊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癫狂的清明。他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然后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抑扬顿挫的语调,一字一句地开始往下说,那语速不快不慢,却带着一股奇特的韵律,像是在念诵着某种古老的咒语:
“一心一意,二话不说,三心二意,四面八方,五光十色,六神无主,七上八下,八面玲珑,九牛一毛,十全十美。”
他一口气说出了十个成语,眼神越来越亮,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浓。陆泽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厉沉舟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说,那些平日里被他抛在脑后的成语,此刻像是泉水一样源源不断地从他的嘴里涌出来:
“百发百中,千方百计,万无一失,画蛇添足,刻舟求剑,亡羊补牢,守株待兔,井底之蛙,掩耳盗铃,买椟还珠。”
“对牛弹琴,愚公移山,精卫填海,夸父追日,女娲补天,后羿射日,嫦娥奔月,八仙过海,哪吒闹海,大闹天宫。”
他的声音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激昂,整个办公区里都回荡着他的声音。那些员工都看呆了,他们看着厉沉舟,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这个刚才还像一条疯狗一样舔舐骨头的男人,此刻竟然能出口成章,一口气说出这么多成语,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苏晚也看呆了,她看着厉沉舟,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认识厉沉舟这么久,从来不知道他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厉沉舟还在继续说,他的语速越来越快,那些成语像是不要钱一样从他的嘴里蹦出来,没有丝毫的卡顿和犹豫: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风度翩翩,相貌堂堂,憨态可掬,容光焕发,落落大方,秀外慧中,冰清玉洁。”
“风和日丽,花团锦簇,繁花似锦,郁郁葱葱,崇山峻岭,波澜壮阔,湖光山色,碧空如洗,秋高气爽,白雪皑皑。”
“废寝忘食,夜以继日,孜孜不倦,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兢兢业业,脚踏实地,精益求精,锲而不舍,持之以恒。”
“豁然开朗,恍然大悟,茅塞顿开,醍醐灌顶,如梦初醒,幡然醒悟,大彻大悟,心领神会,融会贯通,触类旁通。”
“喜出望外,心花怒放,欢天喜地,欣喜若狂,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眉开眼笑,笑逐颜开,乐不可支,洋洋得意。”
“愁眉苦脸,垂头丧气,唉声叹气,闷闷不乐,忧心忡忡,心事重重,郁郁寡欢,一蹶不振,灰心丧气,心灰意冷。”
“怒不可遏,大发雷霆,火冒三丈,怒气冲冲,恼羞成怒,暴跳如雷,咬牙切齿,愤愤不平,怒发冲冠,怒目圆睁。”
“心惊肉跳,胆战心惊,魂飞魄散,惊心动魄,提心吊胆,惴惴不安,忐忑不安,坐立不安,惶恐不安,不寒而栗。”
“山盟海誓,海枯石烂,天长地久,至死不渝,矢志不渝,情有独钟,心心相印,两情相悦,相濡以沫,举案齐眉。”
“同甘共苦,同舟共济,齐心协力,众志成城,患难与共,风雨同舟,休戚与共,肝胆相照,推心置腹,开诚布公。”
当他说完最后一个成语的时候,刚好是第一百个。
整个办公区里鸦雀无声,只剩下厉沉舟粗重的呼吸声。他站在原地,微微喘着气,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像是骄傲,又像是癫狂。
陆泽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他拍了拍手,发出清脆的响声:“厉害,厉害!整整一百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厉沉舟,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厉沉舟看着陆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却没有说话。
苏晚终于回过神来,她看着陆泽,又看着厉沉舟,突然明白了什么。她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变得惨白,嘴里喃喃地说道:“你们……你们早就串通好了?这一切,都是你们布的局?”
陆泽没有回答她,只是冲着她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高深莫测。厉沉舟也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地转过头,看向那堆被他抱在怀里的白骨,眼神里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浑浊和狂热。
那些员工面面相觑,心里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他们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耍的猴子一样,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林渊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看着陆泽和厉沉舟,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他知道,自己彻底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办公区里的空气,再次变得沉重起来,比之前更加压抑,更加窒息。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落在厉沉舟的身上,落在陆泽的身上,落在那堆白森森的骨头和满地的狼藉上。
这场荒诞的闹剧,似乎还没有结束。
它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所有人都卷了进去,没有人能够幸免。
而那些被说出来的一百个成语,像是一百道无形的枷锁,牢牢地锁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锁住了他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窗外的风,依旧在吹着,呜呜的声响,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狂笑。
办公区里的死寂还在蔓延,一百个成语像是还在空气里盘旋,震得所有人的脑子嗡嗡作响。厉沉舟站在那里,胸口微微起伏,眼神里一半是癫狂一半是得意,仿佛刚才出口成章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被唤醒的灵魂。陆泽靠在办公桌边,拍着手的动作还没停下,嘴角的笑意带着几分玩味,几分欣赏,像是在看一场最合心意的表演。
苏晚的眼泪早就干了,她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冻住了。她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棋子,被这两个疯子玩弄于股掌之间。那些所谓的深情、牺牲、疯狂,全都是假的,全都是他们精心编排的一场戏。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巴掌声打破了沉默。
林渊站在人群后面,双手慢慢拍着,脸上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像是嘲讽,又像是释然。他一步步走出来,目光扫过厉沉舟,扫过陆泽,最后落在那堆白森森的骨头上,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你们玩的真好啊,把所有人都骗得团团转。”
厉沉舟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屑,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陆泽则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林渊笑了笑,往前又走了两步,停在厉沉舟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抛出了一个和刚才的成语题截然不同的问题:“厉沉舟,既然你这么厉害,那我也来问问你——世界上有多少种不同的虫子?”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成语好歹是书本上学过的,可虫子?世界上的虫子成千上万,别说两百种,就算是说出二十种都不容易。所有人都觉得,厉沉舟这次肯定要栽了,他总不能连这个都能随口答出来吧?
苏晚也皱紧了眉头,心里升起一丝荒谬的期待,期待着厉沉舟答不上来的样子。那些员工更是伸长了脖子,眼神里满是好奇和质疑,等着看这场好戏的结局。
陆泽也收敛了笑容,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变成了浓厚的兴趣。他看着厉沉舟,像是在说:“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厉沉舟听到这个问题,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样,缓缓地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比刚才更甚的笑意。他清了清嗓子,那沙哑的声音里竟然带上了几分条理分明的清晰,一字一句地开口,像是在念诵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清单:
“蝗虫,蝴蝶,蜜蜂,蜻蜓,螳螂,蚂蚁,蚊子,苍蝇,蟑螂,蟋蟀。”
一口气十个,不带半点卡顿,清晰得像是在报菜名。
人群里发出一阵小小的惊呼,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厉沉舟没有停顿,像是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那些形形色色的虫子名字,源源不断地从他的嘴里涌出来,快得像是连珠炮,却又字字清晰,让人听得明明白白:
“蚱蜢,瓢虫,金龟子,天牛,象鼻虫,步甲虫,拟步甲,龙虱,水龟虫,石蛾。
石蝇,衣鱼,书虱,跳虫,蓟马,蝉,蚜虫,介壳虫,粉虱,木虱。
草蛉,蚜狮,蚁狮,食蚜蝇,寄生蝇,实蝇,果蝇,瘿蚊,大蚊,摇蚊。
蜉蝣,蜚蠊,土鳖,竹节虫,叶?,螳螂竹节虫,胡蜂,马蜂,熊蜂,切叶蜂。
泥蜂,蛛蜂,细腰蜂,姬蜂,茧蜂,小蜂,赤眼蜂,缨小蜂,肿腿蜂,螯蜂。
白蚁,红火蚁,行军蚁,收获蚁,猛蚁,弓背蚁,大头蚁,拟黑多刺蚁,黄猄蚁,举腹蚁。
蟋蟀,油葫芦,金钟儿,纺织娘,蝈蝈,树蟋,灶马蟋,蝼蛄,蚤蝼,蜣螂。
犀金龟,锹甲,长臂金龟,花金龟,丽金龟,鳃金龟,叩甲,吉丁甲,皮蠹,谷盗。
拟步甲,芫菁,豆象,象甲,米象,谷象,棉铃虫,烟青虫,小菜蛾,菜青虫。
甜菜夜蛾,斜纹夜蛾,黏虫,地老虎,玉米螟,稻纵卷叶螟,二化螟,三化螟,大螟,豆荚螟。”
一百个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没有丝毫的疲惫,反而越说越兴奋,眼神里的光芒越来越亮,像是找到了毕生的乐趣。周围的人已经彻底惊呆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连呼吸都忘了。苏晚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厉沉舟,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这个疯疯癫癫的男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虫子的名字?这根本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到的事情!
厉沉舟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说,那些生僻的虫子名字,从他的嘴里蹦出来,像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办公区里飞舞:
“松毛虫,天幕毛虫,毒蛾,舟蛾,尺蛾,天蛾,夜蛾,灯蛾,弄蝶,凤蝶。
粉蝶,蛱蝶,眼蝶,灰蝶,蚬蝶,喙蝶,绢蝶,斑蝶,环蝶,闪蝶。
绡蝶,袖蝶,珍蝶,螯蛱蝶,枯叶蝶,竹眼蝶,豹眼蝶,蛇眼蝶,矍眼蝶,眉眼蝶。
蜻蜓,豆娘,箭蜓,大蜓,蜻科,蜓科,春蜓科,大蜓科,色蟌科,蟌科。
螳螂,广斧螳螂,中华大刀螳,薄翅螳螂,兰花螳螂,魔花螳螂,刺花螳螂,枯叶螳螂,竹节螳螂,锥头螳螂。
跳蚤,人蚤,猫蚤,狗蚤,鼠蚤,头虱,体虱,阴虱,臭虫,床虱。
蜈蚣,蚰蜒,马陆,山蛩虫,石蜈蚣,地蜈蚣,蚰蜒,花蚰蜒,大蚰蜒,少棘蜈蚣。
蝎子,钳蝎,东亚钳蝎,巴西金幽灵蝎,以色列金蝎,红鳄背蝎,黄肥尾蝎,土耳其黑肥尾蝎,北非黑肥尾蝎,墨西哥火脚蝎。
蜘蛛,捕鸟蛛,狼蛛,跳蛛,园蛛,络新妇,棒络新妇,横纹金蛛,悦目金蛛,人面蜘蛛。
蟹蛛,逍遥蛛,球蛛,寇蛛,黑寡妇蜘蛛,漏斗蛛,巨蟹蛛,拟壁钱蛛,幽灵蛛,盲蛛。”
两百个!
当厉沉舟说出最后一个“盲蛛”的时候,他猛地闭上了嘴,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满足感。他看着林渊,看着周围目瞪口呆的人群,嘴角的笑意几乎要咧到耳根。
整个办公区,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下巴都像是要掉在地上,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恐惧、荒谬,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他们看着厉沉舟,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个不是人类的怪物。
林渊也愣住了,他原本只是想刁难一下厉沉舟,想让他出丑,却没想到,厉沉舟竟然真的说出了两百种不同的虫子!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陆泽最先反应过来,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响亮而夸张,在空旷的办公区里回荡着:“好!好!厉沉舟,你真是个天才!两百种!我服了!”
他的笑声像是一个信号,打破了这场诡异的寂静。那些员工像是如梦初醒,开始窃窃私语,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我的天……他怎么能说出这么多虫子?”
“这还是人吗?这简直是个虫子百科全书啊!”
“太可怕了……他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苏晚看着厉沉舟,看着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只觉得一阵反胃。她猛地转过身,朝着办公区的门口跑去,再也不想待在这个充满了疯狂和荒诞的地方。她的脚步很快,像是在逃离什么,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厉沉舟看着苏晚跑远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又被狂热取代。他转过头,看向陆泽,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陆泽也看着他,笑容里带着几分惺惺相惜,几分不怀好意。
林渊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个被排除在这场疯狂游戏之外的局外人。他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也慢慢地朝着门口走去。
办公区里,只剩下厉沉舟和陆泽两个人,还有那堆白森森的骨头,和满地的狼藉。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落在他们的身上,落在那些虫子的名字里,落在这场永无止境的疯狂里。
没有人知道,这场闹剧,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真正结束。
也没有人知道,厉沉舟的脑子里,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疯狂的秘密。
苏晚的脚步猛地顿住,她猛地转过身,发丝被风吹得凌乱,眼底翻涌着怒火与不甘,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偏执。她指着厉沉舟的鼻子,声音尖利得像是要划破办公区的死寂,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厉沉舟!你有本事你再说呀!别光说虫子,有能耐你给我说一千种不同的蛇!别给我说得太少,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花样!”
这话一出口,刚要跟着林渊离开的员工们齐刷刷地刹住了脚步,一个个像是被钉在了原地,猛地回头看向厉沉舟。就连已经走到门口的林渊,也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回头投来难以置信的目光。
一千种蛇!
世界上已知的蛇类拢共也就三千多种,而且绝大多数都是生僻到连生物学家都未必能叫出名字的品种。厉沉舟刚才能说出两百种虫子已经够让人惊掉下巴了,现在要说出一千种蛇?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陆泽也挑了挑眉,脸上的玩味更浓了,他靠在办公桌边,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厉沉舟,像是在看一场最精彩的赌局。
厉沉舟听到苏晚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被点燃了斗志的疯子,他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那股浑浊的癫狂瞬间被一种奇异的亢奋取代。他往前跨了一步,胸膛微微挺起,像是要接受万众瞩目的挑战,然后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比之前更响亮、更清晰的语调,开始一字一句地报出蛇的名字。
那声音像是带着某种魔力,穿透了所有人的耳膜,一个个陌生又拗口的蛇名,源源不断地从他的嘴里涌出来,没有丝毫卡顿,没有半点犹豫,像是在念诵一份早就刻在他骨子里的清单:
“眼镜王蛇,孟加拉眼镜蛇,舟山眼镜蛇,银环蛇,金环蛇,竹叶青蛇,五步蛇,烙铁头蛇,白头蝰蛇,短尾蝮蛇。”
“圆斑蝰蛇,草原蝰蛇,极北蝰蛇,矛头蝮蛇,铜头蝮蛇,响尾蛇,西部菱斑响尾蛇,东部钻石背响尾蛇,虎斑颈槽蛇,红脖颈槽蛇。”
开头的二十种,都是大家或多或少听过的毒蛇,员工们还能勉强跟上节奏,可越往后,厉沉舟报出的蛇名就越来越生僻,越来越拗口,像是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将那些隐藏在世界各个角落的蛇类,全都拽到了众人面前:
“网纹蟒,缅甸蟒,亚马逊森蚺,绿水蚺,红尾蚺,地毯蟒,绿树蟒,蓝宝石树蟒,翡翠树蟒,亚马逊树蚺。”
“玉米锦蛇,加州王蛇,佛罗里达王蛇,墨西哥黑王蛇,奶蛇,纳尔逊奶蛇,帕布拉奶蛇,洪都拉斯奶蛇,猪鼻蛇,西部猪鼻蛇。”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像是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那些蛇名从他嘴里蹦出来,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办公区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看着厉沉舟,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苏晚的脸色也渐渐变了,从最初的愤怒和不屑,慢慢变成了震惊,再到后来的难以置信,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指着厉沉舟的手,也缓缓地垂了下来。
厉沉舟还在继续,他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却依旧铿锵有力,那些生僻的蛇名,像是一串串魔咒,在办公区里盘旋:
“束带蛇,乌梢蛇,黑眉锦蛇,王锦蛇,玉斑锦蛇,紫灰锦蛇,白条锦蛇,红点锦蛇,赤峰锦蛇,双斑锦蛇。”
“竹叶青蛇,白唇竹叶青,福建竹叶青,云南竹叶青,西藏竹叶青,墨脱竹叶青,巴氏竹叶青,坡普竹叶青,红树竹叶青,苏门答腊竹叶青。”
一百种、两百种、三百种……
时间一点点过去,厉沉舟的嘴唇干裂出血,他却像是毫无察觉,依旧在不停地报着蛇名。阳光透过落地窗,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站在满地的狼藉里,身上沾着蛋液和菜叶,却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掌控着所有人的目光。
陆泽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他看着厉沉舟,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男人。
员工们已经彻底麻木了,他们呆呆地站在原地,听着那些闻所未闻的蛇名,只觉得头皮发麻。有些人甚至开始小声地数着,生怕漏过一个数字。
“环纹华游蛇,赤链华游蛇,乌华游蛇,渔游蛇,黑斑渔游蛇,黄斑渔游蛇,黑头剑蛇,黑领剑蛇,环纹剑蛇,台湾剑蛇。”
“钝头蛇,台湾钝头蛇,福建钝头蛇,横纹钝头蛇,无颞鳞钝头蛇,喜山钝头蛇,缅甸钝头蛇,颈斑蛇,福建颈斑蛇,云南颈斑蛇。”
五百种、六百种、七百种……
厉沉舟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可他依旧没有停下。他的眼神越来越亮,那是一种近乎燃烧的狂热,像是要将自己的生命,全都燃烧在这场疯狂的报数里。
苏晚看着他,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她不知道厉沉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知道他的脑子里到底藏着多少秘密,更不知道这场无休止的疯狂,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闪鳞蛇,海南闪鳞蛇,红尾筒蛇,红沙蟒,东方沙蟒,伊犁沙蟒,缅甸钝头蛇,棱鳞钝头蛇,广西林蛇,尖尾两头蛇。”
“钝尾两头蛇,云南两头蛇,金花蛇,绿瘦蛇,瘦蛇,黑顶瘦蛇,横纹瘦蛇,紫沙蛇,花条蛇,横纹斜鳞蛇。”
八百种、九百种、九百九十种……
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死死地盯着厉沉舟,等着他说出最后十个名字。
厉沉舟深吸一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沙哑却依旧清晰地报出了最后十个蛇名:
“黑头海蛇,青灰海蛇,环纹海蛇,平颏海蛇,扁尾海蛇,半环扁尾海蛇,棘眦海蛇,棘鳞海蛇,龟头海蛇,长吻海蛇!”
第一千种!
当“长吻海蛇”这四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的瞬间,厉沉舟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他猛地晃了晃,差点栽倒在地。他扶着旁边的办公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嘴唇干裂,眼神里的狂热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疲惫。
整个办公区,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惊呆了,下巴像是要掉在地上,眼神里充满了震撼、恐惧、荒谬,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
苏晚瘫坐在地上,眼泪汹涌而出,她捂着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不知道是哭是笑。
陆泽缓缓地站直了身体,他看着厉沉舟,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地鼓起了掌。掌声清脆而响亮,在空旷的办公区里回荡着,像是在为这场疯狂的表演,画上一个荒诞的句号。
员工们像是如梦初醒,也跟着鼓起了掌,掌声越来越响,越来越热烈,像是要把整个办公区的屋顶掀翻。
林渊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景象,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然后转身,默默地离开了。
厉沉舟靠在办公桌上,看着眼前鼓掌的人群,看着泪流满面的苏晚,看着一脸凝重的陆泽,他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阳光依旧明媚,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落在满地的狼藉上,落在那些白森森的骨头上,落在厉沉舟疲惫的脸上。
这场荒诞的闹剧,似乎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潮。
可没有人知道,下一个疯狂的挑战,又会是什么。
也没有人知道,厉沉舟的脑子里,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足以颠覆所有人认知的秘密。
办公区里的掌声还在继续,像是一曲疯狂的乐章,久久不散。
掌声还在办公区里疯狂地回荡着,像是要把天花板上的灰尘都震落下来。员工们的脸上满是狂热的崇拜,看着厉沉舟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所不能的神。陆泽站在一旁,嘴角的笑意带着几分深意,目光在厉沉舟和苏晚之间来回游走。
厉沉舟靠在办公桌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落在沾满污渍的衬衫上。他的嘴唇干裂出血,眼神里的狂热还没完全褪去,只剩下极致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刚才那一千种蛇名像是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此刻的他,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苏晚瘫坐在地上,眼泪已经流干了,脸上还挂着泪痕。她看着被众人簇拥的厉沉舟,看着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凭什么?凭什么他能随口说出一千种蛇名?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到的事情!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是野草一样疯狂地生长。苏晚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膝盖传来的酸痛,一步步朝着厉沉舟走去。她的眼神锐利得像是一把刀子,死死地盯着厉沉舟脸上的那副眼镜。
那是一副很普通的黑框眼镜,平日里厉沉舟总是戴着它,看起来斯文又儒雅。可刚才在他报蛇名的时候,苏晚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像是在偷偷地瞄着什么。
“厉沉舟!”苏晚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瞬间压过了周围的掌声。
办公区里的掌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转过头,疑惑地看着苏晚。厉沉舟也抬起头,看到苏晚那双充满怀疑的眼睛,他的心里咯噔一下,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却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怎么了?输不起了?”
“输不起?”苏晚冷笑一声,快步走到厉沉舟面前,“我看你是不敢让我看看你的眼镜吧!”
厉沉舟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眼镜,往后退了一步,声音有些尖锐:“我的眼镜有什么好看的!你别无理取闹!”
他的反应像是印证了苏晚的猜测。苏晚的眼神更冷了,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厉沉舟的眼镜腿,用力一扯!
“撕拉”一声,眼镜腿被扯断了一根。厉沉舟猝不及防,眼镜直接被苏晚抢了过去。
“还给我!”厉沉舟气急败坏地喊道,想要伸手去抢,却被苏晚侧身躲开了。
苏晚拿着那副眼镜,凑到眼前仔细一看。瞬间,她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脸上的表情从怀疑变成了震惊,最后变成了滔天的怒火。
只见那副眼镜的镜片内侧,密密麻麻地印满了小字!那些小字不是别的,正是刚才厉沉舟报出的那些成语、虫子名和蛇名!每一个名字都被缩小到了极致,排列得整整齐齐,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原来如此!原来他不是什么天才!原来他只是在照着眼镜上的答案念!
“厉沉舟!你他妈真不要脸!”
苏晚的怒吼像是一道炸雷,在办公区里轰然炸开。她猛地将那副眼镜摔在地上,镜片碎裂开来,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
“大家快看!他的眼镜上全是答案!他根本不是什么都知道!他是在作弊!”苏晚指着地上的碎眼镜,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员工们都懵了,他们纷纷凑上前,看着地上碎裂的镜片,看着那些印在上面的小字。瞬间,所有人都明白了过来。刚才的崇拜和狂热,瞬间变成了愤怒和鄙夷。
“卧槽!原来是作弊!我就说怎么可能有人知道这么多!”
“太不要脸了!竟然用这种手段骗我们!”
“亏我们还那么崇拜他!真是瞎了眼!”
骂声像是潮水一样涌来,夹杂着愤怒的唾沫星子。那些刚才还在为厉沉舟鼓掌的员工,此刻看向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厉沉舟的脸色惨白如纸,他站在原地,浑身发抖,看着地上的碎眼镜,看着周围人鄙夷的目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那些骄傲和得意,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露出了底下最丑陋的真相。
陆泽站在一旁,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他看着狼狈不堪的厉沉舟,像是在看一个弃子。
苏晚看着厉沉舟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的怒火渐渐褪去,只剩下一片麻木的苍凉。她以为厉沉舟是真的变了,没想到,他还是那个只会耍小聪明的骗子。
这场荒诞的闹剧,从直播杀人开始,到作弊报数结束,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办公区里的骂声越来越大,有人甚至捡起地上的菜叶和鸡蛋,再次朝着厉沉舟砸了过去。厉沉舟没有躲,也没有挡,任由那些东西砸在自己的身上。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像是失去了灵魂。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落在地上的碎眼镜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反射出刺眼的光。
这场关于疯狂和欺骗的闹剧,终于露出了它最丑陋的底色。
而厉沉舟,也终于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办公区里的喧嚣还在继续,可苏晚却觉得很累很累。她缓缓地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
她再也不想待在这个充满了谎言和疯狂的地方了。
她要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窗外的阳光很暖,风很轻。
苏晚的脚步很稳,像是在走向一个全新的未来。
而身后的厉沉舟,还在承受着众人的唾骂和攻击,他的身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那么渺小,那么可悲。
菜叶和鸡蛋砸在身上的钝响还在耳边回荡,蛋液顺着头发黏腻地往下淌,混着额角的冷汗,在下巴尖汇成一滴,砸在满是狼藉的地板上。厉沉舟僵在原地,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唾骂,像一根根针,扎得他浑身发疼。可当他看到苏晚决绝转身的背影时,那点疼瞬间被一股恐慌淹没,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嘶吼出声:“苏晚!你别走!”
苏晚的脚步猛地顿住,却没有回头。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疲惫和厌恶:“厉沉舟,我受够你了。受够了你的疯狂,受够了你的谎言,受够了你这个骗子!”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厉沉舟的心上。他看着苏晚挺直的脊背,看着她垂在身侧、紧紧攥着的拳头,突然就慌了神。那些伪装的骄傲和癫狂瞬间土崩瓦解,只剩下一丝卑微到尘埃里的祈求。他踉跄着往前冲了两步,想要抓住她的衣角,却又不敢,只能站在她身后,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句地开口。
这一次,他没有看任何提示,没有任何作弊的手段,那些话像是从他的骨血里流淌出来的,带着滚烫的温度,带着他从未说出口的、沉甸甸的爱意。
“苏晚,爱你的第一种方式,是清晨醒来时,先看一眼你的睡颜,再悄悄起床,为你煮一碗你最爱吃的小米粥,熬得软糯香甜,上面卧着两个溏心蛋。”
“爱你的第二种方式,是在你加班的深夜,悄悄去公司接你,手里提着你爱吃的热乎夜宵,看着你趴在桌上写方案的样子,不打扰,只静静陪着你。”
“爱你的第三种方式,是记得你所有的喜好,记得你不吃香菜,记得你喜欢喝三分糖的奶茶,记得你看恐怖片时会偷偷躲在我怀里,记得你生理期时会腰疼,提前给你准备好暖水袋和红糖姜茶。”
“爱你的第四种方式,是在你受了委屈的时候,把你搂进怀里,告诉你‘有我在’,然后替你出头,哪怕对方比我强大一百倍,我也不会让你受半点欺负。”
“爱你的第五种方式,是陪你去逛你最爱的菜市场,听你和小贩讨价还价,看你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然后回家,帮你打下手,哪怕我只会择菜洗菜,也心甘情愿。”
“爱你的第六种方式,是在你生病的时候,寸步不离地守在你床边,给你喂药喂水,给你物理降温,整夜不睡地看着你,直到你的烧退了,脸色红润起来,我才能松一口气。”
“爱你的第七种方式,是陪你去看你最喜欢的演唱会,哪怕我对那些歌手一无所知,也会跟着你一起尖叫,一起挥舞荧光棒,看着你开心的样子,我比你更开心。”
“爱你的第八种方式,是在你生日的时候,偷偷准备好你念叨了很久的礼物,给你一个惊喜,然后带你去你最想去的餐厅,为你唱生日歌,看着你闭上眼睛许愿的样子,在心里默默许愿,希望年年都能陪你过生日。”
“爱你的第九种方式,是尊重你的所有决定,支持你的梦想,哪怕你的梦想和我的计划背道而驰,我也会告诉你‘去追吧,我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爱你的第十种方式,是在下雨天,撑着一把伞,把你护在怀里,自己的半边身子被雨淋透,却笑着对你说‘没事,我不冷’,只因为怕你被淋到一点点。”
他的声音越来越沙哑,却越来越真挚。那些平日里被他藏在疯狂和偏执背后的爱意,此刻像是冲破了堤坝的洪水,汹涌而出。周围的唾骂声渐渐小了下去,那些举着菜叶和鸡蛋的员工,也都愣住了,怔怔地看着厉沉舟,看着这个刚才还被他们唾弃的骗子,此刻正用最温柔的语气,诉说着最动人的情话。
苏晚的脊背绷得更紧了,她的肩膀颤抖得更厉害,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可那些话,却像是一根根柔软的针,扎进了她的心里,扎得她心疼。
厉沉舟没有停下,他还在继续说,那些爱她的方式,像是无穷无尽的溪流,源源不断地从他的嘴里流淌出来:
“爱你的第十一种方式,是和你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看到感人的地方,和你一起哭,看到搞笑的地方,和你一起笑,把你搂在怀里,闻着你发间的清香,觉得这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
“爱你的第十二种方式,是在你生气的时候,不管是谁的错,都先低头认错,哄你开心,哪怕你打我骂我,我也不会还手还口,只因为我舍不得让你生气。”
“爱你的第十三种方式,是记住我们所有的纪念日,第一次见面的日子,第一次牵手的日子,第一次接吻的日子,每一个纪念日,都给你准备一份小小的礼物,让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重要的。”
“爱你的第十四种方式,是陪你去旅行,去看你最想看的风景,在海边陪你看日出日落,在山顶陪你看星辰大海,牵着你的手,走过每一个角落,把我们的足迹,留在每一寸土地上。”
“爱你的第十五种方式,是在你累的时候,给你捏肩捶背,给你讲笑话,逗你开心,让你忘记一天的疲惫,然后抱着你,听你说今天发生的趣事,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也听得津津有味。”
他的声音渐渐带上了哽咽,那些被他压抑了太久的爱意,此刻像是要将他淹没。他看着苏晚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祈求和眷恋:“苏晚,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很混蛋,我不该骗你,不该用那些疯狂的方式来留住你。可是我真的爱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他还在继续说,一种又一种爱她的方式,从第一百种,到第五百种,再到第八百种。那些方式,有的轰轰烈烈,有的平淡如水,却都带着最真挚的爱意。办公区里彻底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静静地听着,眼神里的鄙夷和愤怒,渐渐被动容和感慨取代。
陆泽靠在办公桌边,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恢复了漠然。他看着厉沉舟,看着这个曾经被他视为棋子的男人,此刻正用最卑微的方式,挽留着自己心爱的女人。
当厉沉舟说出第一千种爱她的方式时,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得几乎听不清,眼泪也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混着脸上的蛋液和菜叶,狼狈不堪,却又无比真挚。
“爱你的第一千种方式,是用尽我的一生,陪着你,守护你,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哪怕你不爱我了,哪怕你要离开我,我也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守护你,祝你幸福。”
这句话说完,厉沉舟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他看着苏晚的背影,声音微弱得像是一阵风:“苏晚……别走……好不好?”
苏晚缓缓地转过身,脸上布满了泪痕。她看着跪倒在地的厉沉舟,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看着他眼里的祈求和爱意,心里的那些怨恨和疲惫,瞬间土崩瓦解。
她一步步走到厉沉舟面前,蹲下身,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水和污渍。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却无比温柔:“厉沉舟,你这个笨蛋……”
厉沉舟抬起头,看着苏晚带泪的笑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生怕她会再次离开。
周围的员工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有人开始鼓掌,掌声越来越响,越来越热烈,像是在为这对历经波折的恋人,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落在他们紧握的手上,落在满地的狼藉上,却显得格外温暖。
这场荒诞的闹剧,终于在一片掌声中,迎来了一个温柔的结局。
那些疯狂和欺骗,那些怨恨和伤害,都在这一刻,被浓浓的爱意所化解。
也许,爱一个人,不需要一千种方式。
只需要一颗真挚的心,就够了。
办公区里的掌声还在继续,阳光依旧明媚。
厉沉舟紧紧地握着苏晚的手,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知道,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用那些疯狂的方式来爱她。
他会用余生,用最平淡、最真挚的方式,陪着她,守护她,直到永远。
掌心相触的温度还带着一丝余温,厉沉舟指节用力,攥着苏晚的手紧得像是要嵌进她的皮肉里。周围的掌声还在热烈地回荡,员工们脸上的笑意真挚而温和,连阳光都透着几分暖意,可厉沉舟的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与这温馨氛围格格不入的诡异笑容。那笑容不是之前的癫狂,也不是祈求,而是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一丝压抑许久的怨毒,像淬了冰的针,猝不及防地刺透了周遭的温情。
他看着苏晚带泪的眼眸,那里面还盛着刚刚被爱意填满的动容,可他开口的瞬间,所有的温柔都碎得一干二净。
“苏晚,”厉沉舟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知道你有多可恨吗?”
苏晚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眼底的泪光还没来得及褪去,就被错愕和茫然取代。她下意识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厉沉舟攥得更紧,疼得她蹙起了眉头。“厉沉舟,你……你怎么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像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和刚才那个诉说着一千种爱她方式的人,是同一个。
周围的掌声也戛然而止,员工们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和不安。陆泽靠在办公桌边,原本微微放松的身体重新绷紧,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像是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反转。
厉沉舟没有回答苏晚的问题,他只是微微歪着头,眼神里的温柔彻底消失,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漠然,还有一丝近乎偏执的怨怼。他看着苏晚,像是在看一个亏欠了他所有的仇人,然后一字一句,清晰地开口,那些被他压在心底的、关于苏晚如何惹他生气的瞬间,像是尘封已久的洪水,汹涌而出:
“苏晚,你气我的第一种方式,是在我加班到深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时,你却因为我忘了给你买那杯三分糖的奶茶,就冷着脸摔门进了卧室,留我一个人在客厅,对着一桌冷掉的饭菜发呆。”
“你气我的第二种方式,是在我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带你去看你念叨了很久的演唱会时,你却因为我不小心挡住了你的视线,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甩开我的手,独自跑到前排,连一个回头都吝啬给我。”
“你气我的第三种方式,是在我生病发烧,躺在床上昏昏沉沉时,你却因为和朋友约好了逛街,就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连一杯热水都没给我留,直到深夜才回来,看到我烧得满脸通红,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怎么这么不小心’。”
“你气我的第四种方式,是在我为了给你准备生日惊喜,偷偷攒了三个月的工资,买了你最喜欢的那条项链时,你却嫌弃它不够名贵,当着我的面,把它扔进了垃圾桶,还说我‘没本事,连一条像样的项链都买不起’。”
“你气我的第五种方式,是在我和你吵架时,你永远都不肯低头,哪怕明明是你的错,你也会把责任推到我身上,说我‘不够爱你,不够包容你’,然后收拾行李回娘家,任凭我怎么道歉,怎么哀求,你都不肯回来,直到我在你娘家楼下站了整整一夜,冻得瑟瑟发抖,你才肯松口。”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冷,那些被他记了很久的、细碎的、被忽略的瞬间,此刻全都被翻了出来,像是一根根尖锐的刺,扎在空气里,也扎在苏晚的心上。苏晚的脸色越来越白,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些事情,有的她记得,有的她早就忘了,可被厉沉舟这么一说,却像是一道道伤疤,被重新揭开,露出了底下鲜红的血肉。
周围的员工们都沉默了,他们看着厉沉舟,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怨怼,又看着苏晚苍白的脸色,心里五味杂陈。原来,在那些疯狂和欺骗的背后,还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委屈和怨恨。
厉沉舟还在继续说,他的眼神越来越亮,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亢奋,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把所有的不满和愤怒,全都倾泻在苏晚的身上:
“你气我的第六种方式,是在我带你去见我的父母时,你却因为我母亲说了一句‘女孩子要贤惠一点’,就当场翻脸,摔了碗筷,说‘我不是来受气的’,然后扭头就走,让我在父母面前颜面尽失。”
“你气我的第七种方式,是在我事业遇到瓶颈,公司濒临破产,急得焦头烂额时,你却不仅没有安慰我,反而还在一旁冷嘲热讽,说我‘没用,连一家公司都守不住’,然后收拾东西,搬到了酒店去住,直到我好不容易渡过难关,你才回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气我的第八种方式,是在我和林渊碰面时,你却当着我的面,和他说说笑笑,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灿烂,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让我像是一个多余的人,站在那里,浑身冰冷。”
“你气我的第九种方式,是在我告诉你,我有多爱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时,你却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说‘你别幼稚了’,然后转身就去忙自己的事情,把我的一片真心,踩得稀碎。”
“你气我的第十种方式,是在我为了留住你,不惜用那些疯狂的、愚蠢的方式,甚至不惜欺骗所有人时,你却只看到了我的谎言,我的疯狂,却从来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百种、两百种、三百种……
那些气他的方式,有的大,有的小,有的是无心之失,有的是刻意为之,可在厉沉舟的嘴里,却全都变成了苏晚的“可恨”之处。他像是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不停地诉说着,控诉着,那些话语像是冰冷的雨水,浇灭了苏晚心里最后一丝动容。
苏晚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委屈,因为心痛。她看着厉沉舟,看着他那张因为怨怼而扭曲的脸,突然觉得陌生又可怕。“厉沉舟,”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绝望,“那些事情,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厉沉舟猛地打断她,眼神里满是嘲讽,“只是觉得我活该?只是觉得我不够好,配不上你?苏晚,你从来都没有真正爱过我,你爱的,只是我能给你的东西,只是我对你的好!一旦我不能满足你,你就会毫不犹豫地推开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歇斯底里,那些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攥着苏晚的手,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眼神里的诡异笑容越来越浓:
“你气我的第一百种方式,是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却还是一次次地伤害我,一次次地把我推开……”
“你气我的第五百种方式,是你宁愿相信林渊的话,相信陆泽的话,也不愿意相信我,哪怕我已经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了……”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落在他们紧握的手上,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温暖。厉沉舟的声音还在继续,那些气他的方式,从一百种,到五百种,再到八百种,每一种,都像是一把刀,插在苏晚的心上,也插在他自己的心上。
员工们都默默地看着,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上前。他们知道,这场闹剧,还没有结束。
陆泽看着眼前的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温度。
当厉沉舟说出第一千种气他的方式时,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得几乎听不清,眼眶通红,像是哭过,又像是怒极。
“你气我的第一千种方式,”厉沉舟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毁灭性的力量,“是你让我爱上你,然后又让我明白,这份爱,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笑话。”
说完这句话,他猛地松开了苏晚的手,像是甩开了什么烫手的山芋。
苏晚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眼泪汹涌而出,她看着厉沉舟,看着他眼底的冰冷和怨怼,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周围的空气,沉重得像是要凝固了一样。
掌声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苏晚的哭声,和厉沉舟粗重的呼吸声。
这场关于爱与恨、疯狂与欺骗的闹剧,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阳光依旧明媚,却照不进这满是怨怼和伤痛的办公区。
没有人知道,这场纠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真正画上一个句号。
苏晚的哭声还在办公区里断断续续地回荡,厉沉舟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眼底的怨怼还没散去,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就在这时,一道清越的快板声“啪嗒啪嗒”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片压抑的死寂。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林渊不知何时折返回来,身上竟然换上了一身亮眼的相声行头——宝蓝色的长衫下摆绣着暗纹,袖口挽得整整齐齐,头上还戴着一顶小小的瓜皮帽,手里握着一副打磨得光滑油亮的快板。他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一步步朝着厉沉舟走过来,脚下的布鞋踩在满地狼藉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嚯,这可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啊!”林渊站定在厉沉舟面前,手里的快板轻轻一打,清脆的响声瞬间压过了苏晚的啜泣声。他清了清嗓子,手腕一转,快板便如行云流水般响了起来,嘴里也跟着迸出清脆利落的唱词:“竹板那么一打呀,别的咱不夸,今天就来唠唠这位厉大少,到底多掉价!”
这一嗓子喊出来,原本压抑的办公区瞬间泛起一阵骚动,那些原本呆立着的员工们纷纷抻着脖子,眼神里的迷茫被好奇取代。厉沉舟猛地抬起头,看着林渊这副打扮,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被愤怒填满:“林渊,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耍花样?我这是替天行道,好好给你数数,你那些让人牙痒痒的破事!”林渊咧嘴一笑,手里的快板打得更欢了,噼里啪啦的声响里,那些埋汰厉沉舟的话像是连珠炮似的往外蹦,一字一句都带着十足的劲道,愣是把数落人的话,说出了相声贯口的韵味:
“你气人的第一种,是满嘴跑火车,谎话从不打草稿,眼镜片上印答案,还敢说自己是天骄!骗完员工骗老婆,把所有人都当傻帽,真当自己演技高,其实就是个大草包!”
“你气人的第二种,是占有欲强得没边,苏晚喘口气你都要管,她加班你嫌她不陪你,她逛街你嫌她乱花钱,她和朋友说句话,你就醋坛子打翻,阴阳怪气甩脸子,活像个没断奶的小屁孩!”
“你气人的第三种,是本事没有脾气大,公司快黄了你不管,整天琢磨着怎么作妖,直播搞个杀人戏,吓得人心惊胆战,警察来了你还装,说什么都是在表演,丢尽了厉家的脸,还敢说自己是好汉!”
“你气人的第四种,是输不起还爱装蒜,比不过成语就背虫子,背完虫子又背蛇,以为自己多能耐,结果全是眼镜上的小手段,被拆穿了就耍无赖,跪在地上把人求,转脸又把怨毒甩,变脸比翻书还快,真是个十足的无赖汉!”
林渊的语速越来越快,快板的节奏也越来越急,那些编排厉沉舟的话,句句扎心,字字诛心,却又押韵上口,听得周围的员工们忍不住暗暗叫好。厉沉舟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林渊,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
“你什么你?听我继续往下数!”林渊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手里的快板翻飞,声音洪亮得震得人耳膜发颤,那些平日里大家敢怒不敢言的糟心事,全被他一股脑地抖搂了出来:
“你气人的第五种,是抠门抠到家,苏晚生日你送地摊货,还敢说是什么名牌高仿,自己穿金戴银耍大牌,老婆想买件新衣服,你就说她败家不体谅,忘了是谁在你公司快倒闭时,熬夜加班忙里忙外,忘了是谁在你生病时,衣不解带把你照看,你倒好,转身就把良心丧!”
“你气人的第六种,是嫉妒心爆棚,见不得苏晚和别人笑,见不得林渊我把她念,见不得陆泽帮她忙,就像个跳梁小丑,上蹿下跳搞破坏,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肚肠!”
“你气人的第七种,是没担当还爱甩锅,公司出了问题你怪员工,感情出了问题你怪苏晚,自己作弊被拆穿,你怪别人不给你留脸面,从头到尾你都没错,错的全是全世界,这种奇葩论调,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你气人的第八种,是翻脸不认人,前一秒还说一千种爱她的方式,后一秒就翻出一千种气人的账,把爱当成筹码,把情当成武器,伤了别人的心,还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冤枉,真是又当又立,无耻到了极点!”
一百种、两百种、三百种……
林渊的嘴就像一个永不停歇的机关枪,手里的快板打得虎虎生风,那些让人不爽的方式,从厉沉舟的生活琐事,说到他的为人处世,从他的感情纠葛,说到他的职场糗事,桩桩件件,都被他编排得明明白白,淋漓尽致。
周围的员工们再也忍不住了,一开始只是小声的窃笑,后来渐渐变成了哄堂大笑,甚至有人跟着林渊的快板节奏,轻轻拍着手,嘴里还跟着附和。苏晚也停止了哭泣,她看着林渊那副意气风发的样子,看着厉沉舟那副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心里的憋屈和委屈,竟然消散了大半。
陆泽靠在办公桌边,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看着林渊,眼神里闪过一丝欣赏——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没想到还有这么伶牙俐齿的一面。
厉沉舟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他想要冲上去揍林渊一顿,却被周围的员工们死死地拦住了。那些员工们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嘲讽,和之前的敬畏,简直判若两人。
林渊的快板声依旧清脆,他的声音依旧洪亮,那些数落的话,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割开了厉沉舟所有的伪装,露出了他底下最丑陋、最不堪的一面:
“你气人的第五百种,是自大又狂妄,总觉得自己天下第一,谁都比不上,其实就是个井底之蛙,坐井观天瞎嚷嚷,真要遇上事了,就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别人身后,不敢露头不敢闯!”
“你气人的第八百种,是虚伪又做作,明明心里恨得牙痒痒,脸上还要装出一副深情样,对着苏晚说爱她,转头就把她的糗事往外讲,这种两面三刀的行径,真是让人唾弃让人防!”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落在林渊身上,给他那件宝蓝色的长衫镀上了一层金边。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快板的节奏越来越激昂,像是在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控诉。
终于,当林渊说出第一千种让人不爽的方式时,他猛地收住了快板,最后“啪”的一声脆响,像是一个完美的收尾。他喘了口气,看着脸色铁青、浑身发抖的厉沉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竹板这么一打呀,咱就说到这,厉大少的糗事,三天三夜说不完,总结起来就一句——你这人,真真是坏透了心肠,烂透了根芽,活该你众叛亲离,活该你被人笑掉大牙!”
话音落下,整个办公区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员工们笑得前仰后合,掌声经久不息。
厉沉舟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林渊那副得意的样子,看着周围人嘲讽的眼神,看着苏晚那副平静的表情,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上,双手撑着地板,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像是一只被拔光了所有羽毛的败军之将。
林渊收起快板,拍了拍身上的长衫,转身朝着苏晚走过去。他看着苏晚,眼神里带着一丝温柔:“苏晚,别再为这种人难过了,不值得。”
苏晚看着他,点了点头,眼泪再次涌了上来,却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释然。
办公区里的欢呼声还在继续,阳光依旧明媚,这场荒诞的闹剧,似乎终于迎来了一个让人解气的高潮。
而厉沉舟,只能跪在满地的狼藉里,承受着所有人的嘲讽和唾弃,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疯狂和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