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戴安娜那句冰冷的“离婚了”,现场的气氛一度降至绝对零度。
就在艾森霍恩和其他几位师兄尴尬得想找个亚空间裂缝钻进去的时候,作为小师妹的安柏莉·维尔,展现了她那能左右逢源的高超情商。
她脸上挂着那副标志性的、甜美却不失精明的笑容,立刻上前一步,甚至亲昵地坐在戴安娜旁边,挽住了对方的胳膊,出来打着圆场:
“哎呀,别这么说嘛,师娘。”
安柏莉的声音清脆悦耳,巧妙地化解了僵局:
“古泰拉有句老话,就算师父和师娘不在一起了,那也是‘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在我们几个徒弟心里,您依然是我们最敬重的师娘,这一点可是写进我们小时候的日记里面的。”
戴安娜微微侧过头,那双阅人无数的眼睛斜睨了这个金发小丫头一眼。 她在心里哼了一声。
“真是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丫头从小就这副机灵劲儿,嘴甜心黑,难怪能把凯恩那个滑头政委拿捏得死死的。”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戴安娜并没有反驳,只是优雅地抿了一口红酒,算是默许了这个称呼。
搞定了师娘,安柏莉立刻调转枪头,将火力对准了那个瘫在沙发上的杰克逊·兰姆。
她上下打量着自己的恩师,眉头逐渐皱成了一个好看的“川”字。
“师父,虽然咱们有几年没见了,但是……”
安柏莉伸出一根手指,嫌弃地指了指兰姆那件不知道多久没洗、泛着诡异油光的灰褐色风衣; 又指了指那件领口发黄、扣子甚至崩开了一颗露出肚脐眼的条纹衬衫; 视线继续下移,停留在他那微微隆起的啤酒肚上; 最后,目光回到了那头稀疏、油腻、仿佛刚用机油洗过头的白色长发,以及满脸如同杂草般的胡茬。
安柏莉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闻到了那股混合了廉价烟草、隔夜老酒和陈年老灰的味道,发出了灵魂拷问:
“师父,您这是在走什么泰拉下巢最时髦的‘废土乞丐风’吗?还是说这是某种我都看不懂的后现代行为艺术?”
“如果是伪装任务,那您这伪装也太彻底了吧?我差点以为您是哪个巢都垃圾处理厂的退休锅炉工混进来了。”
这不仅仅是安柏莉的疑问,也是在场所有师兄妹们——艾森霍恩、霍斯特、法比克心中最大的未解之谜。
看着眼前这位不仅没有丝毫羞愧,反而以此为荣的师父,徒弟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死寂。
要知道,坐在旁边的戴安娜,虽然岁月在她的眼角刻下了纹路,但那是一种经过时间沉淀后的雍容。她脊背挺直,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着刻在骨子里的优雅与风韵。
任谁一眼都能看出来,她年轻时绝对是那种艳压群芳、让无数星区总督竞折腰的冷艳美人,而现在,更是一位气场全开、令人敬畏的“铁娘子”。
而杰克逊·兰姆…… 在他变成现在这个让人看一眼都想去洗眼睛的“油腻老狗”之前,在他还是一个活跃在抗击混沌最前线的中年精英审判官时,他可是帝国情报界公认的“叔圈天菜”。
那时的他,永远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防弹风衣,头发用发蜡梳得一丝不苟,眼神锐利如手术刀,浑身散发着一种混合了硝烟与古龙水的成熟魅力。那时候的他和戴安娜并肩站在一起,简直就是帝国政法界的“史密斯夫妇”,是无数年轻审判官和法务官心中的神仙眷侣。
可现在? 在那双浑浊、半死不活、仿佛随时都会睡着的眼睛后面,在那层松弛下垂的皮肤和堆叠的双下巴的掩盖下,曾经的帅气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彻底放弃了身材管理、仿佛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油腻老头。
面对安柏莉的犀利吐槽,兰姆不仅没有丝毫羞愧,反而当着众人的面,极其响亮地、甚至是故意地打了一个带着廉价红酒与洋葱味的饱嗝。
“嗝——”
声音之大,甚至让附近几个路过的伺服头骨都停顿了一下。
他用那只甚至可能还沾着薯片渣或者别的什么不明碎屑的手,挠了挠那头油腻得打结的头发,懒洋洋地瞥了安柏莉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屑:
“什么废土风?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兰姆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传授着他那扭曲的人生哲学:
“这叫‘中年危机后的男人’,是进化的终极形态。等你那个挂满了勋章的金龟婿——凯法斯·凯恩到了我这个岁数,也差不多一样。别看他现在人模狗样的,再过几十年,他也得对着镜子数头发。”
说到这里,兰姆突然压低了声音,对着安柏莉和在场的男徒弟们抛出了一个足以震碎三观的暴论:
“再说了,保持身材有什么用?那是给还在为了繁衍后代而焦虑的年轻人准备的。对于我们这种老家伙来说……阳痿,其实是帝皇赐予男人的福报。”
全场死寂。 艾森霍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安柏莉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只有旁边的戴安娜握着酒杯的手指已经捏得发白。
“它让你心如止水,让你不再被下半身支配大脑,让你能更专注地……享受酒精和睡眠。”
兰姆拍了拍自己那个圆滚滚的啤酒肚,发出“啪啪”的清脆响声,理直气壮地继续输出:
“再说了,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我是高领主议会的大导师,是坐办公室喝茶看报纸的。我又不需要像某些人……”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突然变得犀利,斜斜地刺向站在最前面的大徒弟:
“我又不需要像艾森霍恩这个小白脸一样,天天为了勾引异端魔女套取情报,或者是为了把那些忠嗣学院的年轻女侍从迷得神魂颠倒而捯饬自己。你说对吧,格雷戈?”
“……?!”
站在艾森霍恩身后的伊丽莎白·贝昆,那双一直波澜不惊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她挑起眉毛,用一种全新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看向自己深爱的男人——没想到啊,你竟然还有这样的黑历史?
艾森霍恩的脸瞬间黑了。作为帝国最受尊敬的审判官之一,他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反驳维护自己的名誉: “师父,我那是为了任务……”
但他还没说完,就被站在一旁的二师弟霍斯特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胳膊。霍斯特拼命使眼色:别冲动,大师兄,你斗不过这个老流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