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穿过喧闹的人群,来到了一个相对安静、气压却极低的卡座区域。
这里坐着帝国的两位新任高领主,掌控着帝国最可怕的两个暴力机构。
杰克逊·兰姆,新任审判庭驻高领主议会代表、异端审判庭大导师。 即便是在如此隆重的场合,他依然是一副刚从下巢垃圾堆里爬出来的德行。
那件标志性的灰黄色风衣满是褶皱和不明污渍,里面的衬衫领口敞开,露出里面白色的胸毛。
他头发油腻毛躁,胡子拉碴,整个人瘫在昂贵的天鹅绒卡座里,活像一只正在晒太阳的流浪老狗。
而坐在他旁边的,则是一道截然不同的风景线。 戴安娜,新任法务部部长、帝国最高法务部长。
这位金发的老年丽人,岁月虽然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却更增添了那种不怒自威的威严与优雅。
她穿着笔挺的法务部黑色制服,每一颗扣子都扣得严丝合缝,金色短发一丝不苟,坐姿端正得像是一尊正义女神的雕像。
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在泰拉高层是个公开的秘密——也就是那句经典的“说来话长”。
此时,兰姆那双浑浊的眼睛在桌上扫了一圈,直接无视了侍者刚端上来的新杯子,伸手拿起了戴安娜面前那杯只喝了一口的马库拉格陈酿红酒。
他凑到鼻子底下,像只老狗一样嗅了嗅,然后毫无心理负担地仰头喝了一大口,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哈……果然,还是这玩意儿闻着就贵。”
旁边,戴安娜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怒火,只有一种早已习惯的嫌弃: “那是我的杯子。”
兰姆动作一顿,斜着眼看了前妻一眼,吧唧了一下嘴,然后把手里那个沾着他口水的杯子,极其自然地递回到了戴安娜面前: “噢,还你。”
戴安娜看着面前那个杯子,眉头微微抽动了一下。她没有接,只是优雅地翻了个白眼,那神情仿佛在看一坨不可回收的有害垃圾:
“你自己留着吧。”
说完,她招手让侍者拿了一个新的水晶杯,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红酒,动作行云流水,以此划清界限。
兰姆耸耸肩,心安理得地把杯子据为己有。
他靠在沙发背上,那双半睁半闭的眼睛扫视着整个派对现场,看着那些在舞池里搂着灵族妹子跳舞的帝国贵族,语气中透着一股子老派审判官的阴冷与杀气:
“呼……看看这场面。这么多的人类,和这么多的异形……居然在一起谈恋爱、喝酒、在舞池里摩擦……”
兰姆摇了摇头,手指在风衣口袋里摸索着打火机:
“如果换做之前,看到这一幕……就算这里是神圣泰拉,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按下那个红色按钮,对这个堕落的星球扔下灭绝令。”
戴安娜轻轻晃动着红酒杯,抿了一口,语气平静而理智: “收起你那套老古董思想吧,兰姆。时代变了。”
她看着远处正在和基里曼交谈的伊芙蕾妮,眼神深邃:
“现在那些尖耳朵不是我们要净化的异形了,而是我们人类的亲家。如果你敢动手,不用帝皇爷,原体们就会先把你挂在星炬上当灯泡。”
就在两人像老夫老妻一样斗嘴的时候,卡座入口处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
三男三女,身穿代表着帝国最高执法权力的制服,向着这边恭敬地走来。这阵容,堪称帝国执法界的“梦之队”。
为首的男子,面容坚毅,神情肃穆,虽然也是一身风衣,但比兰姆整洁得多——他是艾森霍恩,兰姆的大徒弟,全银河最着名的审判官之一。
在他身后,站着一位身穿法务部高级仲裁官制服的硬汉——霍斯特。
他是兰姆的二徒弟,前审判官,因为觉得审判庭那套太阴暗,为了“更好的前程”(或者说更直接的升迁机会)跳槽去了法务部。
第三位是个看起来有些沉默寡言、甚至有点阴郁的男子——法比克,兰姆的三徒弟,现役审判官。
而那位挽着凯恩政委一起过来的金发大美人安柏莉·威尔,也是兰姆的得意门生。
队伍里另外一位黑发女性,气质干练冷峻,她是卡特琳娜 劳伦斯。
她是戴安娜的亲传徒弟,原本是法务部的明日之星,却觉得法务部的条条框框无法让她“更好地效忠帝皇”,于是成为了霍斯特的反向操作,跳槽去了审判庭,和霍斯特正好形成了一个完美的“人才交换闭环”。
最后一位,是一位有着黑色长发、气质清冷且带着一种生人勿进气息的女性——伊丽莎白·贝昆。
她是艾森霍恩的审判官随从,也是一名不可接触者(反灵能者)。她和艾森霍恩彼此深爱,灵魂共鸣,但因为艾森霍恩是强大的灵能者,贝昆的存在会让他感到剧痛,所以两人永远无法靠近,永远无法触碰,甚至无法表达心意。
此时,这群在银河系跺一跺脚都要抖三抖的人物,在两位老师面前,乖巧得像群小学生。
艾森霍恩带着师弟师妹们,站定,整理衣着,然后对着瘫在沙发上的兰姆和端坐的戴安娜,恭敬地深鞠一躬:
“师父。”
然后,他们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了戴安娜。 虽然知道两人关系复杂,但出于长久以来的习惯和尊师重道的传统,艾森霍恩还是硬着头皮,带着众人齐声喊道:
“……师娘。”
空气瞬间凝固了。
戴安娜放酒杯的手顿在半空。她抬起头,那双锐利的眼睛扫过面前这群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们,红唇轻启,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离婚了。”
这三个字掷地有声,拒绝反驳。
徒弟们:“……”
艾森霍恩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霍斯特看向天花板,劳伦斯低头看鞋,安柏莉尴尬的笑了笑,劳伦斯无奈的把眼睛撇到一边,贝昆依旧面无表情。
兰姆此时靠在沙发上,又喝了一口前妻的酒,面对徒弟们求助的眼神,他极其光棍地、无奈地耸了耸肩,一副“我也没办法,离了就是离了”的表情:
“听到没?叫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