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三条胡同,她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外。这院子墙皮都剥落了,门口堆着些破烂,看着像没人住。贾张氏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才走到一扇紧闭的木窗前,伸出肥胖短粗的手指,“当、当、当”敲了三下,停顿一下,又敲了两下。
过了好一会儿,窗户中间的一块木板“咔哒”一声被推开了,露出一只浑浊的眼睛,还有个粗哑的声音问:“多少?”
贾张氏赶紧从兜里掏出个用手绢包着的东西,递了过去,里面是两块钱。“跟上次一样,要那个……”
“涨价了。”那声音冷冰冰的,“五分一片,要就掏钱,不要快走。”
“啥?涨价了?”贾张氏急了,声音变高,“上次才四分!你们这是抢钱啊!”
“最近管得严,进货难。还要不要?”那声音不耐烦了,“药店八分一片,你去买啊?”
贾张氏咬了咬牙,她要的这东西是“止痛片”,但不是正经药店卖的那种,这种劲儿大,吃了能让人暂时忘了疼,但也能让人上瘾。她这阵子浑身骨头缝都疼,离了这玩意儿就睡不着觉。
“买!我买!两块钱的!”
一只手从窗缝里伸出来,接过钱,扔出一个小纸包。木板“啪”地一声关上了,再没动静。
贾张氏赶紧捡起纸包,揣进怀里。
她又往四周看了看,见没人看这里,才快步离开。可走着走着,她突然改了方向,竟朝着前门大街的方向去了。
她昨天听贾东旭说,何雨柱现在是什么“工程师”了,在轧钢厂还搞什么大项目,连厂长都赔着笑脸。这消息把她气的,一晚上没睡好,凭啥傻柱那小子能发达?她贾家就该受穷?不行,她得吃点好的,补补身子,“就吃烤鸭”,不然都对不起自己这“老诰命”的身份。
临近中午,四合院里各家都开始做饭,王二丫被棒梗的哭声吵醒了。
“妈!我饿!没有吃的,你起来给我做饭,奶奶也不见了?”四岁的棒梗一边哭着,一边趴在床沿上,小手不停地揉着眼睛,那对三角眼里,此刻正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顺着他那胖乎乎的小脸蛋滑落下来。
王二丫打了个哈欠,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看了眼窗外,太阳已经晒屁股好久了,屋里还是冷清清的,灶台上连点火星子都没有。
“这都快中午了,贾张氏那老东西也不知道做饭,又死哪儿去了。”她没好气地嘟囔着,穿上鞋下地,在厨房看了看。
“别哭了,棒梗乖,今天妈带你出去吃。”
王二丫早对贾张氏一肚子意见了,没定量还能吃。整天就知道要钱要粮,啥活儿不干,吃饭第一名,还总挑她的刺。要不是看在棒梗的份上,她早跟贾东旭闹离婚了。
“妈,我要吃烤鸭!”棒梗一听到有好吃的,立马停止了哭泣,原本还挂着泪珠的小脸蛋瞬间被笑容所取代,一双三角眼也变得亮晶晶的,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又迫不及待地接着说道:“妈,我看见傻柱给傻水买过烤鸭,那烤鸭可香了!可是他没给我!”仿佛那烤鸭的香气已经飘进了他的鼻子里,让他垂涎欲滴。
那天何雨柱回来,特意给何雨水带了只烤鸭他让奶奶管何雨柱要烤鸭。贾梗看到了,就满地打滚讨厌,何雨柱对棒梗可没什么好脸色,棒梗看自己的招数不好使,又让贾张氏来要,结果何雨柱不仅没给,还把他奶奶贾张氏一顿好打,吓得他都尿裤子了,从此他就恨上何雨柱兄妹。
在他那发育不完全的脑袋里,只记得奶奶说过,他贾家高门大户,他是贾家少爷,其他住户就应照顾他们家,好吃的就应给他,虽然他不懂这些话,但傻柱没给就是不对。还打奶奶更是大坏人。
王二丫心里一动。她也想吃烤鸭,自从嫁给贾东旭,别说烤鸭了,连猪肉都很少见。昨天晚上贾东旭输了钱,回来还跟她吵架,把她气的够呛,所以今天连班都没去。现在借着棒梗想吃烤鸭,自己也出去吃点好的,算是给自己解解气。
“行,妈带你去!”王二丫毫不犹豫地说道,同时她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兜里的钱。那是她在供销社工作挣来的工资,原本是打算给棒梗买双新鞋和新衣服。然而,此时此刻,她意识到填饱肚子,满足自己的嘴才是当务之急。
她给棒梗洗了把脸,梳了梳头发,牵着他的手出了院。
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棒梗一路蹦蹦跳跳的,嘴里念叨着“烤鸭烤鸭,我要吃烤鸭”,王二丫看着儿子的笑脸,心里的气也消了点。
可她没注意到,她们刚走出胡同口,一个身影就从耳房闪了出来,正是林栋。
他眼睛看着前面王二丫一扭一扭的大臀,嘴里不断咽着口水,眼里不住的闪现出老色批的贪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全聚德大厅里,贾张氏独自一人坐在一张对着门、古朴的桌子边,她的眼睛微微眯起,闪烁着一丝期待的光芒。
这时服务员端着一只肥硕的烤鸭走了过来,鸭子被烤得金黄酥脆,皮脆肉嫩,油脂在表面微微渗出,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香味。
贾张氏一把从服务员手里把盘子夺过去,完全不顾及周围人的目光和反应,直接就撕下一只鸭腿,毫不犹豫地张开她那血盆大口,露出了一排参差不齐、泛黄的牙齿。把鸭腿就塞了进去!
“奶奶,你怎么在这里?妈,快看奶奶在吃烤鸭!”棒梗的声音响起。
贾张氏咬着还未吞下的鸭腿,双目圆睁的看着门口进来的两人—王二丫和棒梗。
王二丫和棒梗与贾张氏六目相对!
试验车间里,忙碌还在继续。
李梅拿着图纸,蹲在传动系统旁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她刚才按何雨柱的嘱咐,把每个螺母都检查了一遍,别的都好好的,就这个轴承锁紧螺母,虽然看着拧得挺紧,但边缘的划痕很可疑,像是被人动过。
她悄悄走到韩齐身边,低声说:“韩师兄,传动系统那个锁紧螺母,有点不对劲。”
韩齐皱了皱眉,跟着她走过去,蹲下身看了看:“确实有问题,像是被人故意拧松过,又重新拧紧的。”他抬头看向何雨柱,低声说道,“柱子,这事儿你怎么看?”
何雨柱早就料到了,沉声道:“昨天易中海负责安装这个部位。”
“就是那个在厂里干了十几年的老工人?”韩齐想了想,“我知道他,听人说他技术不错,但看这做工,好像不太正常。”
他忽然想起什么,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别急,既然发现了,就好办。让李梅他们把所有关键部位都再查一遍,尤其是易中海碰过的地方。咱们不动声色,看看他还想耍什么花样。”
何雨柱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试机的时候,咱们多盯着点,只要他敢动手脚,就一定能抓住把柄。”
李梅在一旁听着,眼睛瞪得圆圆的:“师兄,你们是说……有人想破坏设备?”
“不好说。”韩齐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所以才要麻烦你啊,李梅同志,你的火眼金睛可得瞪大点。”
“保证完成任务!”李梅挺了挺胸脯,转身又投入到检查中去了。
车间里,机器的轰鸣声渐渐响起,工人们各司其职,忙碌而有序。易中海站在机架旁边,假装安装护板,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瞟着传动系统那边,心里七上八下的。但一直没有人找他。
他不知道,一张无形的网,已经悄悄向他张开了。而试机的日子,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