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看他眼神松动,赶紧趁热打铁,拉着他的手往屋里让:“大清,进屋喝口热水,消消气。这事肯定是误会,等娄厂长那边查清楚了,自然就水落石出了。你别在这儿冻着,仔细着凉。”
何大清被他拉得往前挪了两步,脑子里乱糟糟的。他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是啊,没证据,光凭胡才一句话,谁信?
“我……我就不进去了。”他甩开易中海的手,声音低了不少,“易中海,我警告你,要是让我查出真是你干的,咱没完!”
“哎,大清,你怎么能相信一个外人,不信你就去查,肯定不是我。”易中海拍着胸脯保证,脸上堆着笑,心里却暗骂。胡才这老东西,真是废物点心,事没办好,钱还亏了。
何大清瞪了易中海一眼,转身往自己家走。何雨柱见他这模样,就知道没讨到好。
“爹,咋样了?”
何大清往凳子上一坐,耷拉着脑袋,半天没说话,最后狠狠捶了下自己的大腿:“那老东西不认!院里人还帮着他说话,我……我没证据……”
“我就知道会这样。”何雨柱叹了口气,“易中海多精啊,咋会承认?”
“可这口气我咽不下!”何大清红着眼圈,“他这是把我当傻子耍啊!”
“咽不下想别的办法,不用急在一时。”何雨柱递给他一杯热水,“现在跟他硬拼,咱占不到便宜。等过了年再说,至于这笔账……”他眼神沉了沉,“总有机会算的。”
易中海送走何大清,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转身回屋,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长长舒了口气,刚才真是捏了把汗,幸好何大清那老东西没证据,不然麻烦就大了。
“看来,得想个更稳妥的法子,让他赶紧滚蛋。”易中海摸了摸下巴,眼里闪过一丝阴狠。这何大清,留着始终是个祸害。
雪越下越大,四合院里很快积起薄薄一层白。
春节的鞭炮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时间如沙漏里的沙快速减少,转眼就到了开春。四合院里的积雪化了,墙角冒出几丛新绿,可院里的气氛却没跟着暖和起来。
何雨柱早就料到,娄半城那边不会真把易中海怎么样。果然,没过多久就传来消息,胡管家被娄家送进了派出所,判了两年刑;而易中海那边,据说娄厂长找他谈了次话,最后也只是语气不轻不重说了句“以后不要惹事”,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我就说吧,那老东西精着呢。”何大清蹲在院里劈柴,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轧钢厂离不了他那点技术,谁会真动他?”
何雨柱正坐在门槛上看书,闻言抬了抬头:“爹,别气了。他现在是厂里的技术大拿,你只是个厨子,谁都知道如何选。咱硬碰硬不值当。”他已经按计划辞了丰泽园的学徒工,专心在家复习,师父李善民挺支持他,说希望他考上大学,做菜完全可以当爱好。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何大清把斧头往地上一扔。
“凭他会装。”何雨柱淡淡道,翻过一页书,“不过装得了一时,装不了一世。您看着吧,总有他栽跟头的时候。”
父子俩正说着,易中海从外面回来,看见他们,脸上立刻堆起笑:“大清,傻柱,忙着呢?”
何大清没搭理他,抡起斧头继续劈柴,“哐当”一声,力道比刚才大了不少。
易中海也不尴尬,嘿嘿干笑了两声,转身回了屋。关上门,他脸上的笑容就垮了,这次何大清虽然没抓到实据,但看他那眼神,显然没彻底信自己。留着始终是个隐患,得找个由头,让他彻底从院里消失。
在何雨柱往返学校和家的日子里,六月的一天,街道办的干事挨家挨户敲门,通知要核查户口,说是为了下半年的新政策做准备。
消息传到中院,贾张氏第一个炸了锅。她正坐在门口择菜,听见邻居念叨“城里户口要登记,农村户口得迁走”,手里的豆角“啪嗒”掉在地上。
“迁户口?我才不迁!”她尖着嗓子喊,“我老家那五亩地还等着我回去租呢!租出去一年能换两三百斤粮食,迁到城里来,喝西北风啊?”
贾东旭刚下班回来,听见这话皱起眉:“妈,街道办说了,不迁户口以后麻烦多,再说咱早就在城里住了,迁过来方便。”
“方便啥?”贾张氏瞪了他一眼,“你懂个屁!那地是咱家的根!我跟你说,谁劝都不好使,这户口我死也不迁!”
易中海路过,听见母子俩的对话,停下脚步劝道:“老嫂子,东旭说得对,现在城里政策越来越好,迁过来是正经。农村那点地,以后指不定啥样呢。”
“你少来这套!”贾张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站起来,“易中海,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看不得我日子过得好,我家有地碍着你了!你少管我的事,我告诉你,没门!”
“贾嫂子,我这是为你好,别到时候后悔。”易中海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走了。贾东旭看着他妈不讲理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妈,你咋跟我师傅这么说话?他也是好心!”
“好心?”贾张氏啐了口,“他那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别管了,这事我说了算!”
贾东旭没法子,只能叹着气回屋了。屋里,王二丫正哄着刚会爬的贾梗,见他愁眉苦脸的,问了句:“咋了?又跟妈吵架了?”
“还不是为了迁户口的事。”贾东旭往炕沿上一坐,揉着太阳穴,“她非说老家的地能换粮食,死活不迁。”
王二丫撇撇嘴:“她就惦记那点地,也不想想,咱一家四口在城里,她不迁户口,以后办事多麻烦。”她心里早就对这婆婆不满了——好吃懒做,还总想着占便宜,现在又拎不清,真是添堵。
可不满归不满,她一个当媳妇的,不好多说啥。再说自己在供销社上班,每天累得够呛,贾梗还得靠婆婆带,只能忍着。
转眼到了十月,天气转凉。这天,街道办又下了通知,这次不是核查户口,而是发“购粮证”。干事拿着喇叭在胡同里喊:“各家各户注意了!从今天起,实行粮票制度!买粮食、甚至买馒头都得用粮票,按户口定量供应!没有购粮证的,一律买不到!”
消息传来,四合院里炸开了锅。
贾张氏是第一个冲到街道办的,可当干事告诉她“你户口在农村,没迁过来,领不了购粮证”时,她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啥?领不了?凭啥?”她抓住干事的胳膊,尖声喊道,“我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凭啥不给我粮票?”
“贾张氏,这是政策。”干事掰开她的手,“我们几次动员你迁户口,你死活不迁,现在你户口不在这儿,你有意见就回农村找村里处理。听说农村有些地方现在实行工分制,按工分分粮食。”
“我……”贾张氏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么多年,她哪干过农活?更别说挣工分了!老家那五亩地,早就被她侄子占了,别说租粮食,能要回来就不错了!
贾张氏感觉全天下的人都开始针对,不敢和街道干事撒泼,只能怒气冲冲地回到院里,一进门往凳子上一摊,顺手拿过一个窝头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