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直起身,目光扫过几个候选人,语气不疾不徐地开口:“王主任,有个事我想请教您。刚才您说这院里的联络员,是替政府给咱传达政策的‘喉舌’,也是帮着邻里解疙瘩的‘粘合剂’,还得留意着有没有可疑人等,护着院里平安。这么说的话,这差事的本分,就是为大伙服好务、把政府的意思传到位、调解个家长里短,可并没有权直接管着各家的事儿,更不能随便支使谁做这做那,对吧?”
这话问到了点子上,院里的人都点点头,他们可不想再来个“管事的”指手画脚。
王主任闻言,脸上的笑容更舒展了些,他往旁边的石墩上挪了挪,让自己站得更稳当些,手里的搪瓷缸子轻轻磕了磕掌心:“柱子这话问到点子上了。”
他清了清嗓子,提高了点音量,确保院里围观的街坊都能听见:“这联络员啊,说到底就是咱街道派到院里的‘勤务员’,没别的啥权力。平时呢,就是把区里、街道的政策条文给大伙讲明白,比如各种物资怎么领、防疫怎么做;谁家要是闹点小别扭,像张家媳妇跟李家婆婆拌了嘴,就搭个桥说和说和;再就是帮着留意留意院里动静,要是来了生面孔、有啥可疑事儿,及时跟街道说一声。”
他顿了顿,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干部服:“说白了,就是为大伙跑腿打杂的,哪能管着各家的事儿?更别说指使人了。真要有谁家犯了法,那是派出所、居委会的职责,是轮不到联络员插手。选这个联络员,就是图个热心肠、公道眼,能替大伙办实事儿,可不是选个‘管事的’来压着谁。”
周围的街坊们听了,有的点头,有的小声议论:“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跟以前的保长似的呢。”王主任听见了,笑着摆手:“那可不一样!新社会讲究人人平等,联络员跟大伙一样都是院里的住户,就是多操份心罢了。”
何雨柱站在人群里,心里的那点疑虑也算解开了,看来这联络员确实是服务性质,倒不用担心选出个仗势欺人的角色来。
许富一听,立刻摆了摆手:“那我不选了。”他在厂里的工作需要外出,经常不在家,哪有时间跑腿?“我怕耽误事。”
何大清也琢磨开了——他除了在厂里做小灶,天天在外跑酒席,哪有空管院里的事?真当了联络员,耽误了挣钱可不划算。他也赶紧说:“我也退出,我这天天不在家,确实不合适。”
一下子少了两个候选人,剩下的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都有点欣喜也有点感觉这联络员不是自己想象的样子,但谁也没退缩。
王主任看了看剩下三人,又扫了眼街坊们的表情,心里有了数:“既然许师傅和何师傅退出了,那我看这样——易中海在中院威望高,就当中院联络员;刘海中在后院,且住户多是职工,沟通方便,就负责后院;阎埠贵是老师,人头熟,前院大家没意见吧?”
街坊们没人反对,毕竟这三人确实是院里最“活跃”的。
阎埠贵眼珠一转,突然说:“王主任,既然是负责一个院的,总得起个称呼吧?叫‘联络员’太生分,我看叫‘管事大爷’挺好,既亲切,又显尊重。”他想把这身份坐实,听着也威风。
“我不同意。”何雨柱又开口了,“刚才王主任说了,联络员是‘服务’的,‘管事大爷’听着像有权力似的,不一样。”
“对!我也觉得不妥!”
“就是,别到时候又像以前似地主老财管家式的,拿着鸡毛当令箭!”
街坊们纷纷附和,阎埠贵的脸一下子红了,想说啥又说不出来。
王主任赶紧打圆场:“还是叫联络员好,就这么定了!三位多费心,以后院里就靠你们了!”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脸上有点挂不住,但还是硬着头皮应了。这场竞选,看似有了结果,实则暗流涌动——本来,易中海是想着怎么巩固自己的“权威”,刘海中琢磨着怎么摆“官威”,阎埠贵则盘算着怎么把“服务”变成“好处”。结果被何雨柱给搅乱了。
何雨柱看着这三人的表情,心里冷笑一声。他转身回屋,何雨水正趴在桌上写作业,抬头问:“哥,他们能当好联络员吗?”
“好不好,看行动呗。我们做好我们自己!”何雨柱摸了摸妹妹的头,“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随着联络员的设立,院里的风向也发生了微不可察的变化。
阎埠贵一下班就揣着个小本子在院里晃悠,见人就问“最近有啥困难不”“对街道办有啥意见不”,那架势比街道办主任还像主任。
刘海中则把前院的黑板报占了,天天往上抄“邻里公约”,字写得歪歪扭扭,还非得让各家去“学习领会”,惹得前院的大爷大妈直撇嘴。
易中海倒是沉得住气,只在早晚遛弯时跟人闲聊两句,不动声色地打听各家近况,遇上谁家吵架,他往中间一站,慢悠悠说句“都是街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倒也劝和了两回。
这天,何雨柱刚从高中放学回来,就被阎埠贵堵在门口。
“傻柱啊,”阎埠贵搓着手,小本子在手里转着圈,“你看咱们后院是不是该搞个‘学习角’?我找街道办申请点桌椅,你识文断字的,有空来给大家念念报?”
何雨柱挑眉:“阎联络员,您忘了王主任说的?联络员是‘传声筒’,不是‘组织者’。再说了,读报这活不正适合闫老师您么?”
阎埠贵被噎了下,又转了话头:“傻柱,你……你不可理喻”
“闫联络员,你看院里的自来水总断水,你能不能帮着向街道反映反映?这才是正经事。”何雨柱笑着说道,“您可一定要记在本子上帮着大伙解决啊,我过几天再找您问进度。”说着何雨柱进了屋,把阎埠贵晾在那儿,气的闫埠贵差点把手里的小本子撕了,主要是没舍得。
后院。刘海中不知从哪儿弄来个红袖章,缝了“后院联络员”五个字,天天戴着在院里晃。看见孙大娘在门口择菜,就凑过去:“大妈,您这菜洗干净点啊,最近讲究卫生,街道办查得严。”
孙大娘翻了个白眼:“刘海中,我吃了几十年没洗干净的菜,也没见闹肚子。倒是你,别天天戴着那破袖章晃悠,晃得我眼晕。”
刘海中碰了一鼻子灰,转身看见刘婶端着盆衣裳往井边去,又凑过去:“刘家媳妇啊,不是我说你,这衣裳得分类洗,内衣外衣混着洗不卫生……”
刘婶理都没理他,把盆往井台上一放,哗啦啦放起水,水花溅了刘海中一裤腿,吓得他叫着往后躲,惹得路过的人一阵笑。
这天晌午,何雨柱正给妹妹修铅笔盒,听见院里吵吵嚷嚷。出去一看,原来是贾张氏和后院的李大妈为了抢水洗衣服吵了起来。
“我先占的这个水龙头!你凭啥抢?”贾张氏叉着腰。
李大妈也不含糊:“我桶都放这儿了,你眼瞎啊?”
阎埠贵和刘海中赶紧跑过来,一个举着小本子,一个挺着红袖章。
“都别吵!我来‘协调’!”阎埠贵翻开本子,“按规矩,先来后到,李大妈先到的,贾嫂子你……”
“规矩啥规矩!”贾张氏啐了一口,“我儿媳妇怀着孙子呢!你们联络员不管我,管她?”
刘海中赶紧打圆场:“贾嫂子儿媳妇是孕妇,得优先!李大妈,你让让……”
“凭啥?怀孕的是她媳妇又不是她,怎么她肚子大?”李大妈火了,“刘海中你这联络员是不是和贾张氏有一腿,如此偏心眼?……”
俩人被夹在中间,一个想翻本子找依据,一个想摆官威压人,结果越劝越乱。
街坊邻居们私下议论,“那俩一个瞎折腾,一个摆官威,哪像干实事的。”
这话传到阎埠贵和刘海中耳朵里,俩人都不服气。
没过俩月,街道办王主任来大院了解情况
“易大爷挺好,办实事。”
“阎老师就知道记本子,真有事找他,他说‘我记下了’,然后就没下文了。”
“刘海中带着红袖章乱指挥!”
王主任听得直点头,临走时拍了拍易中海的肩膀:“老易,还得是你稳当。那俩……让他们再练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