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缅北的湿热并未完全消退，园区里却难得有了些生气。小王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几箱过期火腿肠和罐头，加上大锅煮的面条，算是给留下的四十多号人加了餐。虽然简陋，但比起以前猪食一样的待遇，已经是天堂。
人们围坐在空地上，捧着碗，吸溜着面条，脸上有了点活气，眼神也不再是完全的死寂，偶尔会偷偷瞟向那栋亮着灯的办公楼。
办公室里，张文杰却没心思吃饭。他面前摊着老周找到的账本，还有阿龙手绘的简易园区布防图。
“这个梭温将军，什么来头？”他敲着账本问道。
阿龙神色凝重：“本地一个不大不小的武装头目，控制着附近几个镇子，手底下有几百号人，轻重武器都有。这个园区，以前每月要上交利润的五成给他。”
“五成？真够黑的！”张文杰啐了一口，“光头胖子跑了，这个月的‘保护费’肯定得落到我们头上。我们现在这点家底，全填进去都不够塞牙缝的。”
压力如山。系统是牛逼，但不能凭空变出钱和军队。时间，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
“等明天吧。”他叹了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看看系统能给什么惊喜。”
这一夜，张文杰几乎没合眼。一方面是警惕梭温将军或者光头胖子杀个回马枪，另一方面也是对未知死士的期待。他在硬板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从虚拟币骗局到如何跟本地军阀周旋，直到天快蒙蒙亮，才迷迷糊糊睡去。
【叮！每日死士召唤已刷新！】
【恭喜宿主获得：虚拟形象塑造专家 - 老K（已自动匹配当前世界身份信息）。】
【提示：死士‘老K’已抵达园区外围，正在等待接入。】
虚拟形象塑造专家？张文杰一个激灵坐起身，睡意全无。这名字……听起来不像能打的样子啊？
他立刻叫醒外间休息的阿龙：“龙哥，接人！来个叫老K的，自己人！”
半小时后，办公室门被推开，阿龙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的第一眼，张文杰差点以为阿龙接错了。
只见这人个子不高，瘦瘦小小，穿着一件皱巴巴的、印着某个动漫角色的t恤，头发油腻，耷拉着几缕贴在额前，厚重的黑框眼镜后面是一双没什么神采的眼睛。他背着一个巨大的双肩包，手里还提着一个看起来就很专业的银色手提箱。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连续通宵三天、刚从网吧里捞出来的资深宅男。
“老板？”宅男看向张文杰，声音也有些有气无力，“我是老K。”
“呃……你好，老K。”张文杰压下心里的嘀咕，热情地招呼他坐下，“吃早饭没？要不先来碗面？”
“不用了老板，我习惯了。”老K摆摆手，把背包和手提箱小心地放在脚边，动作透着一股对设备的爱惜。
“那个……老K啊，”张文杰试探着问，“系统说你是虚拟形象塑造专家，具体是……”
一提到专业，老K那双原本无神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通了电的灯泡。
“老板，简单来说，”他语速飞快，带着点技术宅特有的兴奋，“就是搞‘皮套’的！真人动捕、AI配音、实时渲染、背景合成、情绪模拟……全套服务！保证打造出来的虚拟形象，比真的还真！无论是直播带货、游戏陪玩，还是网络乞讨……啊不是，是网络情感慰藉，都能完美胜任！”
张文杰和阿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问号：这玩意儿，在缅北这地方，有啥用？
老K似乎看出了他们的疑惑，立刻补充道：“老板，你别小看这个！在岛国，虚拟主播（Vtuber）和二次元文化产业规模巨大！无数宅男为他们心仪的‘纸片人’老婆一掷千金！如果我们能打造出几个顶级虚拟偶像，针对岛国市场进行‘情感运营’和‘信仰收割’，那收益，绝对不比搞诈骗低！而且更安全，更持久！”
虚拟偶像？收割宅男？
张文杰脑子里灵光一闪！对啊！骗那些想投资的精英，需要复杂的套路和金融知识。但骗那些寻找精神寄托的宅男，只需要一个完美的“皮套”和精心设计的人设！
“我懂了！”张文杰猛地一拍大腿，“就像那个……‘嘉然今天吃什么’？不对，那是国内的。反正就是弄个虚拟美女，开直播，哄着那些岛国宅男打赏刷礼物？”
“老板悟性太高了！”老K竖起大拇指，随即又推了推眼镜，专业地说，“但光是普通虚拟主播，竞争太激烈。我们要做，就做顶级的，拥有‘绝对领域’的！比如，打造一个号称是‘异世界流落过来的精灵公主’，或者‘沉睡千年刚苏醒的机甲娘’，通过精心设计的剧情和互动，让他们深信不疑，心甘情愿地为我们构建的‘世界’付费！”
“好好好！这个好！”张文杰兴奋地搓着手，“技术上行得通吗？需要什么设备？”
“设备我自带了一部分高精尖的，”老K拍了拍他的宝贝箱子，“基础的动捕设备和渲染服务器需要采购，不算太贵，几万美金就能搭建起一个初步的‘中之人’（虚拟形象扮演者）工作室。至于‘中之人’……”他看了看张文杰，又看了看外面那些正在吃早饭的前“猪仔”们，“我们需要声音条件好、有点演技、最好还会点日语的……小伙子？”
张文杰立刻看向小王：“小王，登记表！快！看看有没有符合条件的！”
小王赶紧拿来花名册，三人凑在一起翻看。
“这个，赵强，二十五岁，以前在国内干过电话销售，声音据说挺好听？”
“这个，李默，大学日语专业，被骗过来之前正在自学配音？”
……
正筛选着，张文杰突然想起一件事，他抬起头，眼神灼灼地看向老K：“老K，你刚才说，比真的还真？”
“绝对！”老K自信满满。
“那……”张文杰脸上露出一丝坏笑，“你能不能，给我定制一个……针对特定目标的‘完美虚拟女友’？比如，把某个目标喜欢的女明星脸、身材、声音、性格特点全部融合起来，打造一个只为他存在的‘AI伴侣’？”
老K愣了一下，随即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道精光：“老板，你是想……精准爆破？钓大鱼？”
“没错！”张文杰打了个响指，“骗散户太慢，我们要搞，就搞把大的！找一个岛国真正的有钱佬，摸清他的喜好，然后让我们的‘虚拟天菜’无缝潜入他的生活，把他迷得神魂颠倒，最后……一次性榨干！”
这操作，听得旁边的小王目瞪口呆，阿龙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神里也多了点别样的东西。
“理论上，完全可行！”老K兴奋地开始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敲打，“需要前期情报支持，搞清楚目标的社交账号、浏览记录、偏好类型。然后就是算力和时间，打造这样一个高度定制化的‘数字魅魔’，需要点成本。”
“成本不是问题！”张文杰大手一挥，想起了系统给的十万美金启动资金，“前期投入，我批了！情报方面……”他看向阿龙。
阿龙点点头：“我可以想办法。”
“太好了！”老K双手在键盘上飞舞，头也不抬，“老板，你就瞧好吧！给我目标信息和资源，我保证给你整得明明白白的！什么黑丝猫耳、温柔御姐、傲娇萝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老K造不出来的！”
看着陷入技术狂热的老K，张文杰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暂时落了地。
武力有阿龙，技术有老K，诈骗……啊不，“客户开发”有了新方向。虽然梭温将军的威胁依然悬在头顶，但手里可打的牌，似乎又多了一张。
他走到窗边，看着渐渐亮起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小鬼子们，准备好迎接你们量身定制的‘赛博老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