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维亚和泰德策马奔行在通往贝伦城的官道上,尘土飞扬,溅了两人一身。身后马菲斯教国的轮廓渐渐模糊,斯派克的墓碑却像是刻在了奥利维亚的心头,那少年执法者眉心紧蹙的模样,总在她眼前晃悠。
“小姐,贝伦城的城门就在前头了。”泰德拉了拉缰绳,胯下的马打了个响鼻,放缓了脚步。
奥利维亚抬眼望去,高大的城门巍峨矗立,城墙上飘扬着贝伦城的旗帜,往来的商旅和百姓络绎不绝,一派热闹景象。可这热闹里,却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
“走,先进城。”奥利维亚夹了夹马腹,率先朝着城门而去。
两人刚进城门,就听见一阵嘈杂的喧哗声,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街道中央,一队士兵押着一辆囚车缓缓前行。囚车的木栅栏锈迹斑斑,里面蜷缩着一个男人,衣衫褴褛,满脸胡茬,身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直直地盯着前方,像是要把什么看穿。
囚车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指指点点,骂声不绝。
“这就是那个杀了村长全家的肯尼吧?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个畜生!”
“听说他还是个退伍老兵,立过战功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欺压村民,还欺负烈士家属,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奥利维亚挑了挑眉,转头看向旁边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大娘,拱手道:“大娘,麻烦问一句,这囚车里的人犯了什么大罪,竟让大家如此愤慨?”
大娘叹了口气,往囚车的方向努了努嘴:“姑娘你是外乡人吧?这人名叫肯尼,是图米扬村的治安官,以前在圣雷因斯公国的军队里当兵,听说还立过不少功呢。后来打仗伤了腿,就退伍回了村,当了个治安官。谁知道啊,这人一有权就变坏,在村里横行霸道,贪污受贿,把好好的一个村子搅得鸡犬不宁。前阵子,他竟然把村长一家人都杀了,理由是村长不肯配合他贪墨救济粮!”
“不仅如此!”旁边一个年轻小伙凑了过来,义愤填膺地补充道,“他还欺负咱们贝伦城的烈士遗孤蒂芙尼!蒂芙尼的丈夫是为了守卫边境牺牲的,留下她和刚出生的孩子相依为命。这肯尼倒好,看蒂芙尼孤苦无依,就三天两头上门骚扰,简直是丧尽天良!”
泰德听得怒火中烧,攥紧了拳头:“简直是混蛋!这种败类,留着也是祸害!”
奥利维亚没说话,只是盯着囚车里的肯尼。那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来,四目相对的瞬间,奥利维亚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不甘,还有一丝……委屈?
她皱了皱眉,心里泛起一丝疑惑。一个罪大恶极的杀人犯,眼里怎么会有委屈?
“走,去刑场看看。”奥利维亚打定主意,要亲眼看看这场处决。
泰德自然是无不应允,两人跟着囚车,一路来到了城外的刑场。刑场四周早已围得水泄不通,高台之上,一个穿着法袍的法官正襟危坐,手里拿着一卷文书。囚车被推到高台之下,肯尼被士兵从囚车里拖了出来,按跪在地上。
阳光刺眼,肯尼微微眯起了眼睛,抬头望向天空,嘴角竟然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笑容落在奥利维亚眼里,更让她觉得不对劲。
“肃静!”法官猛地一拍惊堂木,全场瞬间安静下来。他展开文书,清了清嗓子,高声宣读道:“犯人肯尼,原籍图米扬村,曾服役于圣雷因斯公国军队,屡立战功。后退伍返乡,任图米扬村治安官。在职期间,贪赃枉法,欺压百姓,手段残忍,杀害贵族和村长及其全家三口!更令人发指者,其竟欺凌烈士遗孀蒂芙尼,辱没英烈,天理难容!经贝伦城城主裁决,无需审判,即刻处决!”
“无需审判?”奥利维亚低声惊呼,转头看向泰德,“这不合规矩吧?就算罪证确凿,也该有个审判的过程。”
泰德愣了愣,随即道:“小姐,这贝伦城的规矩和马菲斯教国不一样。再说了,这肯尼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审判不审判的,又有什么区别?”
奥利维亚没再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高台之上。
法官话音刚落,刽子手便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走了上来。他往手心啐了一口唾沫,握紧刀柄,高高举起了大刀。
“杀!杀!杀!”台下的百姓振臂高呼,群情激愤。
肯尼闭上了眼睛,脸上的笑容依旧。
“噗嗤——”
大刀落下,鲜血四溅,染红了地面。人头滚落在地,眼睛却依旧睁着,望向天空的方向。
台下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叫好声,百姓们欢呼雀跃,仿佛除去了一个心腹大患。奥利维亚看着那滚落的人头,心里却沉甸甸的。她注意到,在人群的最外围,一个怀抱婴儿的妇女正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刑台上的景象。那妇女穿着素色的衣衫,面容憔悴,正是百姓口中的烈士遗孀——蒂芙尼。
蒂芙尼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快意,反而写满了复杂。难过、感激、伤心,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痛,交织在一起,让她的眼神看起来格外悲凉。
泰德看着那景象,冷哼一声:“像这种混蛋,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死了也是便宜他了!”
奥利维亚却摇了摇头:“曾经也是一个英雄,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怎么就落到了这样的地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人群渐渐散去,蒂芙尼也抱着孩子,默默地转身离开了。奥利维亚和泰德站在原地,看着那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一时无言。
“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去城里找家酒馆歇脚吧,顺便买点物资,明天也好继续赶路。”泰德打破了沉默。
奥利维亚点了点头,两人转身朝着城内走去。
走了没多远,泰德忽然眼前一亮,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家酒馆道:“小姐,你看!那家老兵酒馆听说很不错,很多过往的旅人都喜欢去那里歇脚,要不我们就去那里吧?”
奥利维亚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酒馆的招牌上写着“老兵酒馆”四个大字,门口挂着一串红灯笼,看起来倒是挺热闹。“也好,就去这家吧。”
两人迈步走进酒馆,一股浓郁的酒香和饭菜香扑面而来。酒馆里的客人不算多,只有寥寥几个村民模样的人,围在桌子旁喝酒聊天。柜台后面,一个女人正低头擦拭着酒杯,正是刚才在刑场外看到的蒂芙尼。她怀里的婴儿已经睡着了,安静地躺在襁褓里。
蒂芙尼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到奥利维亚和泰德,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两位客官,是要吃饭还是住店?”
“我们要两间客房,再随便来点酒菜。”奥利维亚说道。
“好嘞,两位稍等。”蒂芙尼放下手中的抹布,转身去后厨吩咐了。
奥利维亚和泰德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坐下,就听见旁边那桌的村民聊起了刚才的处决。
一个满脸通红的汉子灌了一口酒,大声说道:“听说那肯尼在图米扬村当治安官的时候,可捞了不少油水!村里的救济粮,他敢克扣一半;百姓们交的赋税,他也敢中饱私囊!真是个黑心肝的!”
另一个瘦高个的男人附和道:“何止啊!他还强占村民的土地,谁家要是敢不从,他就带着人上门打人!村长就是因为不肯把家里的几亩好地让给他,才被他杀了全家的!真是畜生不如!”
“最可恨的是他欺负蒂芙尼老板娘!”一个矮胖的男人转头看向柜台后的蒂芙尼,提高了声音道,“蒂芙尼老板娘,你说是不是?那肯尼三天两头去你家骚扰你,欺负你们孤儿寡母的,简直是丧尽天良!这种人死了,真是大快人心!”
蒂芙尼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声音有些沙哑:“或许……是吧。”
泰德听得义愤填膺,猛地一拍桌子:“这种人渣,死了都是便宜他了!依我看,就应该把他千刀万剐,让他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奥利维亚看了一眼蒂芙尼,见她脸色苍白,眼神黯淡,便轻轻拉了拉泰德的胳膊,低声道:“行了,少说两句。这种人确实可恨,但也挺可悲的。”
“可悲?”泰德瞪大了眼睛,“他有什么可悲的?他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罪该万死?”
“你想想,”奥利维亚缓缓说道,“他曾经也是个英雄,在战场上为了保家卫国,流血负伤。退伍之后,本应该受到尊重和优待,可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到底是他本性如此,还是被这世道逼得变了模样?这世间的事,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的。”
蒂芙尼听到奥利维亚的话,身子微微一颤,抬起头看向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感激。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抿紧了嘴唇,默默地低下了头,继续擦拭着酒杯。
没过多久,酒菜就端了上来。奥利维亚和泰德吃了几口,只觉得索然无味。酒馆里的那几个村民还在高谈阔论,骂着肯尼的种种罪行,时不时还朝着蒂芙尼说几句风凉话。蒂芙尼始终沉默着,只是偶尔会低头看一眼怀里的孩子,眼神温柔而哀伤。
吃完饭,奥利维亚和泰德付了钱,跟着蒂芙尼上了二楼的客房。客房收拾得干净整洁,窗外还能看到街上的风景。
“两位客官,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可以叫我。”蒂芙尼说完,便转身下楼了。
泰德一屁股坐在床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贝伦城的人,倒是挺嫉恶如仇的。不过那肯尼也确实该死,死不足惜!”
奥利维亚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眉头紧锁:“泰德,你不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对劲吗?”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了?”泰德疑惑地问道。
“你想想,”奥利维亚转过身,看着他,“肯尼杀了村长全家,又欺压蒂芙尼,罪证确凿,这没错。可为什么城主连审判都懒得审,直接就下令处决了?还有,蒂芙尼看着肯尼被处决的时候,眼神里根本没有快意,反而充满了痛苦。这太反常了。”
泰德挠了挠头:“可能是城主觉得证据确凿,没必要浪费时间审判吧?至于蒂芙尼,或许是被肯尼欺负怕了,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但愿是我想多了。”奥利维亚叹了口气,“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泰德点了点头,倒头就睡。奥利维亚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总觉得,这件事背后,一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深夜的贝伦城彻底沉寂下来,只有打更人梆子的脆响偶尔划破夜空,老兵酒馆里更是静得能听见窗外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奥利维亚躺在硬板床上,翻来覆去,白天刑场上肯尼那双不甘的眼睛和蒂芙尼悲戚的神情,像两块石头压在她心头,怎么也挥之不去。
泰德倒是睡得香甜,呼噜声震天响,震得床板都微微发颤。
就在这时,一阵极轻的呜咽声,夹杂着桌椅碰撞的响动,顺着门缝飘了进来。
“嗯?”奥利维亚猛地睁开眼,瞬间从床上弹坐起来。那声音很微弱,却带着一股绝望的哭腔,分明是女人的求救声。
“泰德!醒醒!”奥利维亚一把拍在泰德的肩膀上,力道大得让泰德嗷呜一声,从梦里惊醒。
“小姐?咋了?是不是有敌人偷袭?”泰德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手忙脚乱地摸向枕下的匕首,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嗓门倒是先亮了。
“别嚷嚷!”奥利维亚压低声音,竖起耳朵,“你听,楼下有动静。”
泰德屏住呼吸,果然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压抑的挣扎声,还有男人粗哑的呵斥。他瞬间清醒过来,眼神变得锐利:“是酒馆老板娘!有人在欺负她!”
两人对视一眼,二话不说,抄起各自的武器——奥利维亚背上长弓,箭囊里的箭矢早已备好;泰德握紧匕首,脚步放得极轻,一前一后摸下楼去。
酒馆大堂里一片狼藉,几张桌椅被掀翻在地,酒坛碎裂,酒水混着菜汤流了一地。蒂芙尼蜷缩在柜台后面,怀里紧紧护着熟睡的婴儿,几个身穿破布、蒙着黑布面罩的男人正围着她,其中一个伸手就要去扯蒂芙尼的衣领。
“住手!”奥利维亚一声厉喝,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震慑人心的力量。
那几个蒙面人齐刷刷转过头来,手里的长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为首的一个矮壮汉子啐的一个矮壮汉子啐了一口,恶声恶气道:“哪来的野丫头?多管闲事!赶紧滚,就当什么都没看见,老子保证不伤你们分毫。”
“看你们这鬼鬼祟祟的样子,就不像是好人。”奥利维亚往前走了两步,长弓在手,眼神冷冽如冰,“光天化日之下欺凌妇孺,算什么本事?”
泰德也往前站了一步,匕首在指尖转了个圈,哼了一声:“我们恪守骑士精神,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种恃强凌弱的败类!识相的赶紧滚,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骑士精神?”矮壮汉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和其他几个蒙面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就凭你们两个?也敢在这儿充英雄?”
“既然你们想要逞英雄,那就都留在这里吧!”另一个瘦高个蒙面人厉声喝道,话音未落,几人便挥舞着长刀,朝着奥利维亚和泰德猛扑过来。
刀刃划破空气,带着刺耳的风声。
泰德丝毫不惧,脚下一滑,身形如同鬼魅般窜到瘦高个面前,匕首寒光一闪,直刺对方手腕。那瘦高个没想到泰德速度这么快,惊呼一声,手腕已经被划开一道口子,长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找死!”矮壮汉子怒吼着,长刀朝着泰德的后背劈来。
“泰德,小心!”奥利维亚话音未落,右手已经搭上弓弦,箭矢离弦而出,快如闪电,精准地射中矮壮汉子持刀的手臂。
“啊!”矮壮汉子惨叫一声,长刀脱手,鲜血顺着手臂往下淌。
其余几个蒙面人见状,都红了眼,嗷嗷叫着冲上来。但他们哪里是奥利维亚和泰德的对手?两人都是贤力阶梯巅峰的实力,二十刻度的魔力在体内流转,加上一路冒险积攒的实战经验,对付这几个乌合之众,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泰德的匕首舞得密不透风,专挑对方的破绽下手,一刀一个,快准狠,没一会儿就撂倒了两个。奥利维亚的弓箭更是百发百中,每一箭都能精准命中对方的要害,要么是手腕,要么是膝盖,让对方失去战斗力。
不过片刻功夫,大堂里就躺了一地的蒙面人,哀嚎声此起彼伏。
剩下的一个蒙面人看到同伴一个个倒下,吓得脸色发白,哪里还敢恋战?他虚晃一刀,转身就朝着窗户冲过去,“哐当”一声撞碎窗户玻璃,跳了出去,还不忘撂下一句狠话:“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夜色里。
“小姐,我去追!”泰德抬腿就要追出去。
“别追了!”奥利维亚叫住他,“穷寇莫追,而且蒂芙尼受伤了。”
泰德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转头看向柜台后的蒂芙尼。只见蒂芙尼的胳膊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正汩汩往外流,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却咬得发紫,怀里的婴儿倒是没被吵醒,依旧睡得安稳。
奥利维亚快步走过去,从怀里掏出疗伤的药膏,又撕下自己的衣角,蹲下身,轻声道:“别怕,我帮你处理伤口。”
她的动作很轻柔,指尖带着一丝魔力,缓缓渗入蒂芙尼的伤口,缓解她的疼痛。蒂芙尼浑身一颤,抬起头,看着奥利维亚的眼睛,那眼神里充满了感激,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恐惧。
“到底是怎么回事?”奥利维亚一边帮她包扎伤口,一边问道,“那些人是谁?为什么要伤害你?”
蒂芙尼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滴在婴儿的襁褓上。
“你放心告诉我们吧,不用担心。”泰德也走了过来,收起匕首,语气诚恳,“我们可是实力强悍的冒险者,不是那种会惹事怕事的软柿子,就算那些人真的回来,我们也能应付。”
蒂芙尼还是沉默着,把头埋得更低,肩膀微微耸动着,压抑的哭声从喉咙里溢出。
奥利维亚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理解:“我知道你有苦衷,或许是害怕那些人的报复,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你要知道,一味的退让和沉默,换不来安宁,只会让那些作恶的人更加肆无忌惮。”
她顿了顿,又道:“白天在刑场上,我看到你看着肯尼被处决的眼神,那里面没有半分快意,只有痛苦和悲伤。那时候我就知道,肯尼的死,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还有,法官为什么连审判都懒得审,就直接下令处决?这背后,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蒂芙尼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奥利维亚,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仿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陌生的姑娘,竟然能看穿自己的心事。
“你不用觉得害怕。”奥利维亚的声音很温和,却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这世间的事,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的。就像白天泰德说肯尼罪该万死,可我却觉得,一个曾经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沦落到这个地步,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缘由。你说出来,或许我们不能帮你彻底解决,但至少,能让你少一些负担。”
泰德也在一旁点头附和:“是啊,老板娘,你看我们救了你,总不会害你吧?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们绝对守口如瓶!”
蒂芙尼看着奥利维亚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泰德憨厚的模样,再低头看了看怀里熟睡的孩子,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泪水流得更凶了,声音沙哑得厉害:“你们……你们真的不会说出去吗?”
“我以骑士的荣誉起誓。”泰德立马举起手,一脸严肃。
奥利维亚也点了点头:“我向你保证,今天你说的话,绝不会从我们口中泄露半个字。”
蒂芙尼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滑落,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悲伤,缓缓开口:“肯尼……肯尼他是被冤枉的……”
“什么?!”泰德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被冤枉的?他不是杀了村长全家,还贪污救济粮,骚扰你吗?”
奥利维亚倒是没那么惊讶,只是眼神沉了沉,示意泰德别插嘴,让蒂芙尼继续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