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的午后,空气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平民区的巷子像是蒸笼,只有知了在不知疲倦地嘶鸣。
叶开从武馆回来,比平时稍早一些。三个月的极限锻炼和陪练生涯,让他步伐沉稳,身上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汗水和坚韧气息。他拐过最后一个巷口,家就在眼前。
然而,离家门还有十几米远,他就听到了妹妹叶小雨带着哭腔的尖叫声,还有一个嚣张跋扈的年轻男声。
“哭什么哭?撞坏了本少爷的‘光影板’,你赔得起吗?把你家这破房子卖了都抵不上一个轮子!”
叶开心头一紧,猛地冲过去。
只见家门口狭窄的空地上,停着一块悬浮式的炫酷滑板——“光影板”,这是富家子弟才玩得起的时髦玩意儿。一个穿着花哨衬衫、头发染成骚包紫色的青年,正趾高气扬地指着叶小雨的鼻子骂。小雨吓得小脸煞白,眼泪汪汪,手里还紧紧攥着几根散落在地上的野菜——她大概是刚帮母亲买菜回来。
光影板的一个辅助悬浮轮似乎撞到了墙角,擦掉了一点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你突然冲出来太快了……”小雨小声辩解着,身体微微发抖。
“放屁!老子正常速度!就是你个穷鬼丫头不长眼!”紫毛青年唾沫横飞,伸手就要去推搡小雨,“赶紧叫你爹妈滚出来赔钱!不然老子今天……”
他的手还没碰到小雨,就被一只铁钳般的手牢牢抓住手腕。
紫毛青年吃痛,哎哟一声,扭头看到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旧t恤、面色冷峻的少年,顿时怒骂:“操!你他妈谁啊?松手!”
“哥!”小雨看到叶开,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眼泪掉得更凶了。
叶开眼神冰冷,扫了一眼现场就明白大概。这紫毛他有点印象,名叫周坤,住在隔壁稍微富裕点的街区,家里开了个小公司,有点小钱,仗着这点资本,经常在平民区惹是生非,欺男霸女,劣迹斑斑,是附近一带人厌狗嫌的角色。
“她说了,是你冲太快。”叶开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度,手指微微用力。
周坤感觉手腕骨头都快被捏碎了,疼得龇牙咧嘴,另一只手挥拳就打向叶开:“妈的!穷鬼还敢动手?!”
叶开轻松侧头躲过,抓着他的手腕顺势一拧一推!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伴随着周坤杀猪般的惨叫,他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掼倒在地,胳膊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脱臼了。
“啊——我的胳膊!你他妈敢打我?!你知道我爸是谁吗?!”周坤躺在地上,疼得满头大汗,嘴里却还在疯狂叫嚣,“老子要弄死你!弄死你全家!把你妹妹卖到黑街去!”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叶开眼底寒光一闪。他本只想给个教训,但对方竟敢威胁他的家人!
他上前一步,一脚踩在周坤完好的那只手上,微微用力。
“啊啊啊——!”周坤再次惨叫,所有的嚣张气焰瞬间被疼痛碾碎,只剩下恐惧,“放开!放开!我不敢了!饶了我!”
周围的邻居被惊动,纷纷探头出来,看到是周坤,都露出厌恶又解气的表情,但没人敢上前。
叶开冷哼一声,正要松开脚。
就在这时,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很快,一辆涂着联邦警徽的悬浮车停在了巷口,两名警察走了下来。
周坤看到警察,如同看到了救星,刚刚被压下去的嚣张气焰瞬间又冒了出来,甚至变本加厉!
“王警官!李警官!你们来得正好!”周坤涕泪横流,却抢先颠倒黑白,“这两个穷鬼家的贱种!撞坏了我的光影板不赔,还动手打人!把我手都打断了!快把他们抓起来!把他们全家都抓起来!”
他挣扎着爬起来,躲到警察身后,指着叶开,脸上露出极度怨毒和得意的神色:“小杂种!你完了!你他妈完了!警察来了!看老子不整死你!”
一名年纪稍大的警察皱了皱眉,显然认识周坤,也了解他的德性,但还是例行公事地看向叶开:“怎么回事?”
叶开平静地将小雨护在身后,刚要开口。
周坤却抢着尖叫,言语恶毒至极:“警官!别听他的!一家子穷酸贱货!爹妈是底层废物,生出个小贱人手脚不干净撞坏东西,还有个狗杂种儿子暴力伤人!这种贫民窟的垃圾就该全部清理掉!活着都是浪费空气!我告诉你们,今天不赔得你们倾家荡产,不把这小杂种关进去,老子就不姓周!等我出去,看我怎么弄死那个小贱人……”
他极尽侮辱之能事,每一句都像淬毒的刀子,狠狠扎向叶开和他最在乎的家人。尤其听到他反复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妹妹和父母,叶开体内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然后又轰地一下燃烧起来!
圣光在他体内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腾,却带着冰冷的杀意!
那警察似乎也觉得周坤说得太过分,出声制止:“周坤,注意言辞!”
但周坤有了依仗,更加肆无忌惮,甚至试图绕过警察去指叶小雨的脸:“小贱人,你等着……”
就是这一刻!
看着周坤那扭曲的、充满恶毒和威胁的嘴脸,听着他对家人无穷无尽的侮辱和威胁,叶开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砰然断裂!
保护家人!彻底解决威胁!
这个念头如同炽热的圣光,瞬间吞噬了一切!
“你!找!死!”
叶开发出一声低沉的、不似人声的怒吼,体内那股小指粗细的圣光以前所未有的力量轰然爆发!
他的身体瞬间被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笼罩(圣光守护被动激发到极致),速度暴涨(敏捷属性临时加持),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瞬间掠过两名警察中间!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他蕴含着全部力量、被微薄圣光包裹的拳头,如同重锤,狠狠地、精准地砸在了周坤的喉咙上!
“咔嚓——!”
一声更加清脆、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声响起。
周坤所有的叫骂、威胁、污言秽语戛然而止。他眼睛猛地凸出,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痛苦,双手徒劳地抓向自己的脖子,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嘭”地一声砸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再也不动了。
世界,瞬间安静了。
只有那扭曲的光影板还在一旁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两名警察惊呆了,手还按在腰间的电击棍上,完全没料到这个少年会突然暴起杀人,而且如此狠辣果决!
周围的邻居们吓得噤若寒蝉,纷纷缩回头去。
叶小雨捂住嘴,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泪水,看着哥哥,仿佛不认识他了一样。
叶开喘着粗气,周身的光芒缓缓散去。他看着地上周坤的尸体,眼神冰冷,没有任何后悔,只有一种暴怒宣泄后的平静,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他杀人了。
为了保护妹妹,永绝后患,他在两个世界,第一次杀了人。
警笛声再次尖锐地响起,更多的脚步声从巷口传来。
叶开站在原地,没有逃跑,只是默默地将吓得浑身发抖的妹妹紧紧地护在了身后。
体内的圣光,似乎在微微震颤,仿佛既呼应着他的杀戮,又带着一丝不安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