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干燥的指尖往下拉了拉她的衣袖,指尖灵巧利落地挑开袖扣,顺手压着衣褶帮她把袖子折上去了。
祁放收回视线。
司清觉得自己麻烦到他了,不想继续耽误他,利落抽回手,抿抿唇,“谢谢。”
“客气。”他重新靠回沙发里,又想起什么,撩着眼皮扫了眼依旧站在司清旁边没动的女生,“不好意思啊,我不会玩儿智能手机,没微信。”
神他爹的不会玩儿智能手机!
女生看了眼他手上6到飞起的操作,扬声器里传来“ace”的提示音,气得转头就走,“演都不演了真是。”
对面憋笑快憋吐了。
唐有旻饶有兴致地瞧瞧司清被挽得板正的衣袖,支颐睨着祁放,笑了声,“这不挺好的么,你当哥哥的,多照顾照顾人家,别老像之前一样欺负人。”
祁放漫不经心睨他一眼,没搭茬。
谌上月拧眉,缓缓歪头看旁边那人,“你……”去医院看过眼睛吗?
到底是什么样的滤镜才能让他有这么严重的认知偏差。
唐有旻挑眉,“有事儿?”
“没,挺好的。”谌上月把脸扭回去了。
没准儿哪天你哥们儿就把你侄女照顾成你嫂子了,大傻春。
照顾到在场女生多,明天还要训练,没点酒也没玩儿游戏,边聊边吃,结束了早回去。
谈乐栖点了整整一盘烤尖椒。
司清爱吃辣,只是水平不高。
以前出去吃烧烤喜欢点烤尖椒,但容易开出爆辣款,一口下去,痛觉直窜耳膜,两瓶营养快线都压不下去。
司清随便挑了一根。
哪有小孩天天哭,哪有赌徒天天输。
一口咬下去,筋还没咬断呢,她就觉出不对劲来了。
对面的谈乐栖连撸三串都没挑出一串辣的,正郁闷着,就瞧见司清就捂着眼睛把自己碗里那半截没动过的青椒夹过来了。
她咬了一口,“不对!清宝你这个不是一般货!”
一个拿爆辣当家常菜的川城妹子轻轻的碎了,抱着奶茶猛嘬。
祁放闻声一偏视线,才发现旁边女生杯子里的奶茶这都快见底儿了。
小姑娘眼圈儿红红的,含着奶茶在嘴里冰一会儿,再含蓄地咽下去。
司清这杯是杨枝甘露,每次一嘬就是一大口,脸蛋儿撑得鼓起来,随咀嚼的动作,脸颊那块儿软肉就小幅度蠕动几下。
她被辣得狠了,无心分出注意力去观察别的,也就没发现,祁放已经盯她挺久了。
直到旁边那人笑得肩膀都抖起来,她才有所察觉地抬起眼睛。
祁放靠着沙发脊,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盯着她笑。
“你别笑了。”她还没缓过来,刚放下奶茶,耳朵又开始痛。
男生冷白好看的指骨抵着自己那杯奶茶,推过来,声音里是明晃晃的揶揄,“不够这儿还有。”
“我没喝。”他说。
司清有点辣懵了,太阳穴突突地跳。
她捱不住了,接过他那杯奶茶,“那我喝完你还喝吗?”
漆黑慵懒的狐狸眼微垂着对上她视线,几晌,长睫低落半分,眸光描过女生水光莹润的唇瓣。
只一瞬,又漫不经心偏开,“你喝吧,我不渴。”
“好的,谢谢。”司清脑子木了,没觉出有哪儿不对劲来,点点头,抱着他那杯给自己续命。
好奇心是能杀死人的东西。
对面除谌上月在外的几个女生已经被杀死了。
半块青椒,一人一口,倒是要看看有多辣,结果现在个个捂着耳朵,直觉有股火气要从耳膜里窜出来。
谌上月在旁边递纸给她们擦眼泪。
再回头的时候,碗里多了几只剥好的小龙虾。
唐有旻手上动作利落,又剥出一个扔进她碗里。
谌上月没动筷,无声咬了咬下唇。
她喜欢吃小龙虾,但过敏。
很奇怪的是,不管多大的小龙虾,她只吃八只就没事,吃第九个就不行了。
唐有旻知道以后,一个都不让她吃了。
所以现在,他可能已经忘了她过敏的事。
他指骨敲敲碗壁,“正好就最后几个了。”
谌上月刚想说自己过敏,低头一数,不多不少,刚好八只。
女生瞳光晶莹,眼底的惊喜不加修饰,仿佛捡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
“你记得啊。”
唐有旻脱下一次性手套,“少问,吃。”
谌上月闷闷“哦”了声,把碗斜了下,让小龙虾都聚集到一小堆,才拿起筷子。
唐有旻盯着她有点奇怪的举动,在她筷子落下之后的第一二下都杵了个空、第三下才夹到小龙虾的时候,他眉梢扬了扬。
“你喝酒了?”
谌上月心满意足地把小龙虾塞进嘴里,“没有啊。”
眼神清明,看着又没有哪儿不对劲。
唐有旻收回目光,抽了张湿巾擦了擦手,也没再多问。
吃完饭,几个女生商量着还是把钱付了,周崎昂怎么说也是要赚钱给老婆买漂亮衣服的,光让人家赔本可不行。
走到前台才看到祁放正在结账。
这才刚认识,不好让人家请客,毕竟也不是小数目。
几个女孩子要把钱给他转过去,被李轻誉拦下了。
“行了啊妹妹们,甭跟他客气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李轻誉带着人往外走,“上次我做梦梦见我年薪500万,祁放路过,给我来一句,‘做梦才只敢梦这么点儿,500万,还是年薪,你要饭呢?’,你们知道我当时有多想打死他吗?”
边走边讲小段子,逗得几个女孩儿笑得不行。
祁放结完账走过来,“我说错了?”
李轻誉:“什么话,您哪儿有错的时候啊?”
“你知道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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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出来也才不到六点半,京大后街热闹,女孩子们都刚来京城不久,也没时间逛。
司清喜欢做手工,路过一家拼豆店,打算进去给今天一起出来玩的几个朋友一人做一个。
寝室几个女孩都是活泼好动的性子,坐不住,李轻誉就陪着去逛了。
祁放懒得动,就在她这个小包间的沙发里窝着打游戏。
她设计图画到一半,电容笔倏地一顿,回头,“祁放,小鱼跟唐有旻去哪儿了?”
懒懒仰在沙发里那人眼皮都没掀一下,“不知道。”
“光盯你了,没空看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