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庆祝酒宴之后,翌日清晨,周天便带着欧鹏与马麟二人,押解着被捆成粽子般的“凶狼”孙旺以及几名贼首,前往郓城县衙请功。
值得一提的是,昨日剿灭野狼帮后,在李助的提议与主持下,庄内进行了一番人事调整:欧鹏因其军旅经验,被正式任命为庄丁总教头兼护卫头领;石秀勇悍,任副头领辅佐;蒋敬心思缜密,总管钱粮度支及庄子日常庶务;陶宗旺专司农事垦殖;马麟机敏善言,负责对外联络交涉。而李助自己,则依旧超然物外,挂着个“客卿长老”的虚衔,神神秘秘。
这一番安排下来,条理清晰,权责分明,周天看着倒是挺像那么回事,可细一想,自己这庄主除了发号施令和……出钱,具体事务似乎都被分派得明明白白,感觉自己像个被架空的“吉祥物”。他私下里还跟李助抱怨过,结果只换来老道一阵高深莫测的大笑,半点解释也无,让周天好生郁闷。
一行人来到县城,越接近县衙,周天心里越是纠结得像一团乱麻。他暗自嘀咕:‘马上就要跟水浒头号丧门星、梁山好汉收割机——宋江碰面了!这可咋整?’ 平心而论,周天对这位“及时雨”是半点结交的兴趣都欠奉,只想保持个安全的距离,做个点头之交,最好老死不相往来。虽然自己这只小蝴蝶已经扇动翅膀改变了一点历史走向,但见到宋江,总觉得沾染上一股挥之不去的晦气。
就在他内心天人交战,打定主意要跟宋江保持表面客气、实则疏远的关系时,脑海中那坑爹的系统声音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叮!发布强制社交任务:【莫逆之交】。任务要求:与郓城押司宋江建立深厚友谊,好感度需达到‘推心置腹’级别(由系统实时判定)。任务奖励:人皮面具(精良)x3。任务失败惩罚:清凉河断流,土地恢复贫瘠。】
“我靠!” 周天心里瞬间万马奔腾,差点当场骂出声来。‘来了来了!就知道这破系统的任务没一个正常的!开局就是王炸,直接把我规划全炸没了!’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在心里弱弱地问:‘系统大哥,商量一下,不结交行不行啊?奖励我不要了……’
系统的回应冰冷而绝情:【可以。清凉河将于一炷香后开始断流,土地肥力同步消退。】
周天:“……” (算你狠!)
得,为了庄子的水源和未来,这“逢场作戏”不仅得做,还得做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周天瞬间调整心态,脸上挂起职业假笑,准备开始他的表演。
一支押着几十名盗匪的队伍,再加上周家庄的精干庄丁,这阵势立刻引起了郓城知县时文彬的重视。他特意在二堂召见,并让宋江、朱仝、雷横三位心腹一同作陪。
交接完匪首,领了擒获盗匪的常规赏银后,周天被引入后堂。一番例行的寒暄客套,宾主落座。欧鹏与马麟恪守本分,并未入座,而是侍立在厅堂门口,时刻关注着周天这边的动静。
时文彬打量着周天,见他如此年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呵呵一笑,端着官架子开口道:“久闻周庄主大名,今日一见,没想到竟是这般年少有为,真令本官惊讶啊。”
周天连忙拱手,脸上堆起谦虚的笑容:“县尊大人过誉了!在下初来贵宝地,脚跟都还没站稳,哪有什么名声可言。能得见县尊金面,才是小子三生有幸!”
时文彬对他的谦逊似乎颇为受用,捻须笑道:“周庄主过谦了。前两日本官还正与朱、雷二位都头商议,欲调集人手清剿这伙为祸多年的悍匪,没成想他们尚未出动,竟已被周庄主抢了先,拔了头筹,真是后生可畏啊!”
听到时文彬提及,周天这才顺势将目光转向侍立在一旁的朱仝、雷横,以及那位他一直刻意回避,却又不得不面对的——宋江。
但见那朱仝,果然如传说中一般,身长八尺四五,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一部长须飘洒胸前,端的是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不愧“美髯公”之称。而那雷横,则身量略矮,但筋骨粗壮,面色微紫,一双眼睛精光四射,眉宇间带着一股急躁悍勇之气,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
周天不敢怠慢,起身对着朱仝、雷横郑重一揖,语气诚恳:“小子周天,见过朱都头、雷都头!县尊如此说,可真让小子无地自容了。实在是昨日那伙贼人欺我新来,主动上门寻衅,小子迫于自保,才侥幸得手。若再晚上几日,等二位都头腾出手来,雷霆一击,这群土鸡瓦狗定然也是灰飞烟灭的下场!小子这纯属是越俎代庖,抢了二位的功劳了!”
他这番话,既点明了自己是被动反击,又把剿匪的功劳巧妙地分润给了朱仝、雷横,给足了两人面子。果然,朱仝、雷横闻言,脸上虽努力保持着矜持,但眼中的笑意却掩藏不住。
朱仝抱拳还礼,语气倒也客气:“周庄主言重了。这伙贼人盘踞清凉山多年,凶残狡诈,熟悉地理,我等也曾数次围剿,奈何……唉,总有人通风报信,使其闻风远遁,实在棘手。周庄主能一战功成,为民除害,朱某佩服!”
雷横性子更直,先前或许还有点被抢功的不快,此刻见周天如此“上道”,那点不快也烟消云散,他哈哈一笑,带着几分江湖气说道:“周兄弟是个爽快人!不错,若是真刀真枪摆开阵势,俺老雷早就带人平了他的鸟寨!这次算你运气好,让你捡了个便宜!不过,这便宜捡得好,俺老雷高兴!”
周天见他如此直爽,也乐得配合,笑道:“雷都头快人快语!不瞒您说,我周天别的不敢夸口,就是运气似乎还不错!您看,这初来乍到,就捡了您和朱都头一个大便宜,实在是惭愧,惭愧啊!” 他故意把“捡便宜”说得滑稽,引得众人一阵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