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宁的事业一路飞升,一年一个台阶往上攀。
只是委屈了司溟,本以为放弃工作后能天天和鹿宁黏在一起,但现实完全相反。
一年到头,他和鹿宁能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还都是他千里迢迢飞过去见鹿宁。
他终于体会到父亲当年的感觉。
偌大的别墅里,十分冷清,他和父亲相对而坐,两个人无聊得开始下象棋。
司溟推出一个兵:“这么多年,老妈一直在外面飞来飞去,你什么感觉?”
“独守空房的感觉,还能是什么感觉。”司溟父亲干净利落地吃掉一个车,头也不抬地说道。
“怎么了,现在报应到你头上来了?”
“......”
“也是,现在鹿宁正在事业上升期,不回家是应该的。”
司溟父亲斜睨了儿子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谁让你不喜欢上班?那就只能让喜欢上班的人上班啰,只不过那个人凑巧是你的爱人。”
司溟被噎得哑口无言,司溟父亲趁机相踩马。
“你应该体恤一下鹿宁,毕竟她认可你的辛苦,支持你的梦想,正在努力扛起玄巳的大旗。”
“再说,有我老婆那么厉害的人当老师,她能学得飞快,估计今年年底就能回来了。”
棋盘上传来清脆的落子声。
“你实在想她,那就坐飞机去见她呗。”司溟父亲炮打炮,又吃了一个棋子。
司溟心不在焉:“上次我太粘人,被她赶出房间了。”
“你勾引人的手段太低级了,她不烦你才怪。”司溟父亲忍不住嗤笑。
“那我该怎么办?”
司溟父亲眼神闪烁着老狐狸般的光,慢条斯理地给他出谋划策:“要先示弱,顶着连飞十几个小时的黑眼圈去见她,时不时打个哈欠,露出想睡但因为太珍惜见面的时光舍不得睡硬撑的模样。”
“等到引起她的心疼,提出让你去房间休息,你就裹着不严实的浴巾直接睡她床上。”
“她一回来,你顺势提出帮她按摩,陪她谈心,最好再来点小酒,按摩的手法嘛——可以再大胆一点。”
“哦对,你就是这么来的,那一夜我和你妈在酒店,咳......”
司溟父亲意识到自己说多了,突然止住话题,随后抬手,落子如飞:
“将军!我赢了。”
司溟看到棋盘上稀里糊涂的棋局,根本没心思再下去,直接起身去拿外套:“我要去找鹿宁了。”
司溟父亲看他动身,连忙喊住他:“带上我,我也很久没看我老婆了。”
在R国的滑雪场,鹿宁见到了司溟的父亲。
一个黑发卷毛的儒雅男人,举止温和,眼神一直追随着司夜。
两人站在一起,一刚一柔,锋芒与柔情恰到好处地互补,格外引人注目。
鹿宁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司溟察觉,立刻拆自家老爹的台:“别看他人前装模作样,实际上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花得很,不停在家撩我妈。”
“那个着名的名人名言,男人必须要兼顾工作和家务,就是他说的。”
“那你缠人的手段都是从爸爸那里学来的?”鹿宁好奇问。
司溟突然一噎,他确实从老头子那里取经,但是要不要说呢?
还是不要说了。
最后他用吻,堵住了自己的未婚妻。
“别管老头子,鹿宁,看我。”
自从和父亲交流经验后,司溟像是开了窍,平时不怎么说的话,现在全都跑到手机里去。
动不动就是些能让人心口发热、脸颊泛红的字句。
骚话层出不穷,叫人看了又想骂他不要脸,却偏偏心底发酥。
结婚证拿到手后,鹿宁发现司溟确实比她大。
一月一日凌晨出生的人,同年里比他更早的几乎没有。
忍不住想起之前自己还让他喊“姐姐”,如今再想,简直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一声姐姐,现在听来无端带着几分暧昧意味,让她耳根发烫。
偏偏司溟注意力极好,眸光一转,就看见她绯红的耳尖,忍不住俯身去咬、含住,低笑间像是故意逗弄。
把人扑倒在床上:“如果你喜欢我喊你姐姐,我也可以......”
有些人喜欢兽人是因为他们的兽类特征,而蛇类兽人的特别在于他们的结构。
司溟站在床边轻笑:“害怕吗?”
低沉的气音在黑暗中听起来有些危险。
鹿宁心跳紊乱,根本就没敢看。
感受到她的抗拒和犹豫,司溟关上了灯,暗金色的竖瞳在黑暗中闪动更盛。
既然答应他了,就不允许后悔。
他脱下衬衫,半跪着从床尾爬过去,宽厚的肩膀几乎遮挡住她全部的视线。
大手紧紧抓住她的脚踝,两人的距离因为挤压而接近。
鹿宁屏息间,眼角渗出一滴泪。
司溟拇指轻抚过因刺激而流出的泪珠,薄茧将眼尾擦出一道绯红。
“怎么这么敏感......”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又有几分坏意,随即俯首轻吻她脸上的泪痕。
纵情间,司溟颈侧不知何时浮现出细碎的黑色鳞片,在昏暗中若隐若现。
鹿宁手指无意触到那一片冰凉的触感,身子猛地一颤,有些瑟缩。
这一动不要紧,直接让司溟溢出一声无法忍耐的叹息。
壮硕的身体往后仰,肩背肌理紧绷,线条犹如山脊般起伏,仿佛随时会崩裂的弦。
“亲爱的,别紧张。”
“司溟......”鹿宁绷着一口气轻声喊他。
司溟却将床头灯关掉,一双眼眸在幽暗的环境中发亮。
“宁宁,你刚才说什么?我听不到。”
......
苏城。
失败来得比预想中更快。
资金链断裂,合作商抽身而去,项目胎死腹中。
白浮渊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把商业计划书又投递出去几十份,却连一通回电都没等到。
深夜,他看着账目发呆。
夜风透过破旧的纱窗灌进来,带着一股潮湿的寒意。
薛梨却依旧温声细语,握着他的手:“没关系的,这只是小小的挫折,你本来就是会成功的人,这次失败,说明天命还没到。”
白浮渊抬起眼,直勾勾地看着她。
那双漆黑的瞳孔里,莫名闪烁出一丝红光。
“薛梨,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他带着疑惑。
他记得自己的目标里从来都没有薛梨,自己明明和薛梨没有交集。
所以白浮渊完全不理解薛梨对自己的痴迷。
但眼下他已经很久没有狩猎,尝尝她的味道似乎也不错。
“因为......”薛梨无法将自己重生的事情说出来,所以她迅速转口,“因为我喜欢你。”
“真的吗?”白浮渊紧紧盯住她的眼睛,企图看到一丝一毫的虚情假意。
但薛梨急于证明自己,向白浮渊告白:“当初是学长把我从混混手中救下,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对你一见钟情,甚至能献出生命。”
她的声音真挚,带着毫无保留的依恋。
原来是一个阴差阳错的意外,但能解释薛梨对自己爱慕的原因。
白浮渊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声音突然变得蛊惑:“你真的愿意为我献出生命?”
“真的。”
薛梨看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脸庞,羞涩又紧张地闭眼。
预想中的亲吻没有落下,反而是脖子一痛,她猛地睁开眼睛,惊恐发现白浮渊咬破了她的皮肤。
薛梨只觉得一阵剧痛。
她瞳孔骤缩,身体僵硬,耳边响起“咕噜咕噜”的吞咽声。
那一瞬,她仿佛看见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白浮渊,冷酷、野性、兽性毕露。
“你是……兽人?”她颤抖着,这一瞬间,恶心和害怕战胜了情欲。
血液的腥甜在空气中弥漫,她胃里翻涌,忍不住推开白浮渊呕吐出来。
“哕!”
地板上散发出难闻的酸腐气息。
白浮渊嘴角残留着血渍,脸色阴沉,像是被人狠狠羞辱。
薛梨慌了,连忙伸手去抓他的衣袖,声音哽咽:“不是的,我不是嫌弃你……我只是没准备好,你再试一次,好不好?我可以习惯的……”
可她眼底的抗拒已经泄露无疑。
白浮渊冷冷拂开她的手,心里那点欲望瞬间消散。
他转身披上外套,推门而去。
夜深如墨,风声猎猎。
房间里,只剩薛梨一个人,她蜷缩在床角,双臂抱膝,身体抖得像筛糠。
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她的心头却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上辈子,白浮渊的妻子,真的知道他的身份吗?
她又是怎么接受的?
窗外的灯火逐渐熄灭,房间愈发沉闷。
薛梨抱着自己,泪水把枕头打湿,心底却仍有一丝执念,即便白浮渊是兽人,即便她刚刚被吓得反胃,她也不能放弃。
她告诉自己,这只是磨合的过程。
只要她忍过去,就能成为董事长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