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一天的房间，因为她的回来，空气中都散发着快乐的味道。
司溟感受房间细微的震动，目光注视着“声音”的中心。
鹿宁被司溟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因为喝酒脸色还在泛红，此刻的窘迫反倒被遮掩了过去。
喝多了酒，警惕心下降，容易暴露自己的本性。
鹿宁抱着抱枕，蹲在沙发上缩成一团，拉着司溟絮絮叨叨说今天的事情。
尤其是夸赞了他早上给自己的食盒。
“真的特别好吃，我的同事们都羡慕我有一个这样的男......男性朋友。”
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词差点说漏，但很快又转了个弯，含糊补上。
她没有提起在公司用他当挡箭牌的事情，毕竟在她看来，司溟和公司的同事不会有交集。
因为听不见，所以鹿宁说话的时候，司溟就蹲在她的面前。
暗金色的眼眸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落在他眼里，每一个表情都清晰无比。
但凡鹿宁稍微清醒一点，就能察觉到两个人此时的姿势很暧昧。
虽然从角度上看是女上男下，可是因为司溟高大的体型，还有双手撑在她身侧的姿势，就像是把她圈在了怀中。
以下犯上地占有。
他的掌心落在沙发两侧，只要指尖微动，就能触到她光洁的小腿。
莹润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柔光，纤细的脚踝近在咫尺，仿佛只要伸手就能被他完全握住。
司溟终于走神了一瞬，指尖微微一动，像是忍不住想去确认那份触感。
鹿宁还说了自己拿到项目的事情：“今天算是个大收获，奖金绝对不会少，到时候我带你去买好多衣服！”
“好。”司溟眸光专注，因为她的开心而开心。
“那今天应该好好庆祝，我做了可乐鸡翅，你要不要尝尝？”
“要！”
鹿宁立刻精神起来，从沙发上一弹而起，蹬着腿就准备跑去餐桌。
刚起身，就被司溟伸手揽住。
在她疑惑的目光下，司溟握住她的脚。
趁鹿宁还没有反应过来，司溟半跪在地上，把拖鞋套进她的脚上。
“穿鞋。”他说。
动作郑重，仿佛在做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我自己会穿。”鹿宁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你觉得不舒服吗？”司溟低头，真诚地问道，“因为你收留了我，我想做点事来报答你。你不喜欢我的身体，那我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若连这些也不行……”
他眼睫轻颤，眉眼耷拉，看起来像是被主人拒绝的小狗，有些失落。
明明原身是一条蛇，但总能在他身上幻视狗狗。
鹿宁一愣，连忙安慰：“不是的，不是我不喜欢，只是你太体贴了，已经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
“那你会觉得我过界吗？你会……讨厌我吗？”
连续两个问题，让鹿宁不知道怎么回答，选择了一个程度更加严重的问题，连忙回答：“不讨厌，不讨厌，你这么能干，怎么会讨厌，喜欢你还来不及！好啦，我们去吃饭吧。”
说完转身就往餐桌跑。
身后，司溟却将她的回答牢牢捕捉。
“喜欢......”
两个字被他轻声呢喃，反复咀嚼。
听到她喜欢自己，司溟又振奋起来，如果他有尾巴，恐怕已经摇出残影。
指尖残留刚才和她触碰的细腻触感，温温的，软软的。
想咬。
司溟觉得牙尖有些发痒，瞳孔在一瞬间变成竖瞳，但是感受到身后鹿宁有在说话，又转头恢复成无害的狗狗眼。
浑然不见刚才如同捕食者的犀利。
桌上的饭菜已经冷了。
司溟端着盘子重新热一遍。
火焰舔舐铁锅的声音滋啦作响，香味随之弥漫开来，很快再次包裹了整个房间，从厨房缓缓飘散出来。
鹿宁坐在餐桌旁，鼻尖翕动，忍不住赞叹：“好香啊，一定很好吃。”
察觉到声音的震动，但是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司溟转头，点了点自己的耳朵。
“抱歉，可以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吗？我没有听见。”
因为两人之间的交流太过自然，以至于鹿宁忘记了司溟听不见的事情。
看到他因为错过刚才的话，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鹿宁连忙跑到他旁边，认真地面对面说道：“光是闻到味道，就觉得你做的饭一定特别好吃。”
说完，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还眨巴眨巴眼睛，企图让对方接收到自己的真诚，娇憨的模样让司溟喉结轻微滚动。
齿尖又开始发痒，也许是很久没有进食，他觉得自己好饿。
“先尝尝？”
司溟夹了一筷红烧肉，耐心吹凉后，俯下身，将筷子送到鹿宁唇边。
试问，一个身高一米九、穿着围裙的帅哥，蹲下身把他的身高拉到和你一样的高度，温柔地喂你吃饭，甚至还用另一只手体贴地垫在下巴下面，防止汤汁滴落，这种细致入微的照顾，谁能不心动？
鹿宁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张开了嘴。
味蕾瞬间被唤醒，五花肉的焦香、入口的酥脆与油润的咸鲜直击灵魂。
“好好吃！”
刚才真是温柔的错觉，鹿宁一边夸赞，一边在心中泪流满面。
两个人就这么一个投喂，一个享受。
司溟还十分流畅地接过她吐出来的骨头，顺手用纸巾擦拭她唇角的汤汁，动作丝滑得让鹿宁一时间都没有察觉到。
投喂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尤其是对方在情绪上给予了最充足的回应。
鹿宁吃得欢快，夸赞的话就像是糖果匣子一咕噜地往外倒。
“你应该去参加厨王争霸赛，不拿冠军对不起你的厨艺。”
“吃了你做的饭，外面的东西都不香了。”
“咬下去的瞬间，我觉得我身处五星级酒店，而不是出租屋。”
很快，鹿宁就吃饱了。
因为在庆功宴上已经吃过了，回来算是加餐，她摸着肚子，有些歉意。
“真的特别好吃，可惜我吃不下了……剩下的要浪费了。”
司溟朝她弯了弯眼睛：“没关系，我还没吃，我会吃完。”
鹿宁见他这副样子，更加自责了，交代他：“以后别老等我了，我有时候加班，你就先吃，不然要把自己饿晕了怎么办？”
“我没有那么脆弱。”司溟为自己辩解。
“是吗，那我昨天捡回来的蛇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
司溟想要挽回自己的形象，又突然噤声。
因为细想一下，确实是他冲动，什么都没带，光着身子就离家出走了，然后失温晕过去了。
如果不是鹿宁好心把自己捡回家，估计就要在花坛里永眠了。
见面前的人突然沉默，僵在原地像一尊雕塑，鹿宁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卷发。
触感真的很像狗狗，毛茸茸的。
“阿黄~”
酥麻的触感顺着她的指尖蔓延，司溟瞳孔紧缩，震惊她主动摸自己。
还有她刚才喊他什么？
鹿宁见他眼神都清澈了，哈哈大笑，连忙解释：“阿黄是妈妈家里养的小狗，算辈分是我的弟弟。”
“我不是狗。”司溟低声狡辩，他也不是弟弟。
“嗯，你是小狗蛇。”醉鬼不听。
餐桌前，司溟看着她笑闹，自己则低头安静吃饭，盘子里的菜很快被一扫而空。
鹿宁忍不住感叹：“你的胃口也太大了吧？可肚子还是平的，吃的东西到底都去了哪儿？”
她都没注意到，自始至终，两个人共用一双筷子。
自己得寸进尺而她无知无觉，这种慢慢入侵她的边界，让司溟有一种隐秘的快感。
她吃过的，他再吃，她唇齿间残留的气息，顺着筷尖进入他口中，每一次含住筷子，都像是在间接亲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