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血古林东北边缘,地势逐渐抬升,暗红色的龙血木愈发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叶似剑形、质地坚硬如铁的青灰色树木。空气中弥漫的龙血威压与躁动气血感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肃杀、锐利、仿佛有无数无形剑气游弋的气息,皮肤偶尔会感到些微刺疼。
“此地已是‘剑形木’林区,距离剑冢废墟不远了。”萧晨目光扫过四周,沉声道。他手中的地图玉简微微发烫,显示他们已接近标注区域。
慕容白轻抚过一株剑形木的叶片,叶片边缘锋利,竟将他的护体灵光划开一丝:“好强的金气!这些树木常年受剑冢废墟外泄的剑气滋养,已然变异。”
严烈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吸入的气息都带着丝丝锋锐,体内真元微微加速:“乖乖,这还没到地方呢,光是外围气息就这么冲。里面得是什么光景?”
林玄感受着空气中无处不在的锋锐金气与杂乱剑意,丹田中的青云剑与镇魔青云断剑皆发出细微的嗡鸣,似是兴奋,又似警惕。他修炼青云剑意,对此地环境既感压迫,又觉亲切。“小心行事,此地剑气杂乱,可能引发心魔或干扰真元运转。”
四人放缓速度,更加警惕地穿行在剑形木林中。越往深处,地面开始出现零星散落的、锈迹斑斑的金属碎片,有些依稀可辨是剑的残片。空气里的肃杀与锐利感越发浓重,甚至开始影响神识探查,如同置身于一片无形的剑刃风暴边缘。
行约半个时辰,前方豁然开朗。
一片巨大的、倾斜向下的盆地出现在眼前。盆地规模远超雾隐谷和上古药园,一眼望不到边际。盆地之中,并非草木葱茏,而是一片令人心悸的荒凉与破败。
无数残破的兵器——绝大部分是各式各样的长剑、断剑、残剑——如同墓碑般,密密麻麻地倒插在灰黑色的土地上,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形成了一片浩瀚的“剑之坟场”。许多断剑已然锈蚀不堪,与泥土融为一体;少数却依旧闪烁着或微弱或凌厉的寒光,散发着不甘与悲凉的剑意。更有些地方,剑气纵横交错,形成肉眼可见的淡青色或银白色气流,在空中无声切割,发出“嘶嘶”轻响,危险至极。
盆地上空,笼罩着一层淡灰色的、不断扭曲变幻的雾气,仿佛无数怨魂与破碎剑意在哀嚎盘旋。阳光透过雾气,变得惨淡而扭曲。整个盆地,弥漫着一股苍凉、悲壮、肃杀到极点的气息,令人心神震撼,几乎喘不过气。
这里,便是天穹古域中赫赫有名的险地之一——剑冢废墟!
“这……便是上古剑修宗门的埋剑之地吗?”慕容白难得收起了折扇,神色凝重,“如此多的剑器残骸,当年此地,该是何等辉煌,又经历了何等惨烈的大战?”
萧晨眼中剑意流转,似在感应着什么,缓缓道:“剑气虽杂,但大多已沉寂。真正需要警惕的,是那些依旧保有灵性甚至杀意的残剑,以及此地可能残留的上古禁制与……其他东西。”
严烈咽了口唾沫:“咱们……真要进去?我感觉那些乱飞的剑气,挨上一下可不舒服。”
林玄目光扫过浩瀚剑冢,心中却是另一番感受。他识海中的道墟火星微微跳动,似乎在回应着此地某种更深层次的气息——那是大道崩塌、文明湮灭后留下的某种“残响”,与他灵魂中的道墟烙印隐隐共鸣。同时,他丹田中的镇魔青云断剑,嗡鸣声更清晰了些,剑尖隐隐指向盆地深处某个方向。
“必须进去。”林玄语气坚定,“此地或有我所需之物。”他顿了顿,补充道,“按照地图和传闻,剑冢废墟大致可分为外围‘剑林区’、中部‘剑碑区’和核心‘剑殿区’。越往深处,机缘越大,危险也越大。我们量力而行,不必强求核心。”
萧晨点头:“正该如此。我们四人,结‘四象剑阵’进入,互为犄角,以抗杂乱剑气与可能袭来的剑灵。”
四象剑阵是紫霄剑宗一种基础合击剑阵,攻防一体,最适合小队探索险地。四人迅速站定方位:萧晨居前为“青龙”,主攻;严烈居右为“白虎”,主杀;慕容白居左为“朱雀”,主变;林玄居后为“玄武”,主守。四道截然不同却又隐隐相合的剑意升腾而起,在四人周围形成一层流转不息的四色剑罡护罩,将外界杂乱的锋锐金气与无形剑气阻隔在外,压力顿时一轻。
“走!”
四人保持着阵型,小心翼翼踏入剑冢盆地。
脚踩在灰黑色的土地上,发出“沙沙”声响,那是无数金属锈屑与尘土混合而成。空气中充斥着铁锈与岁月腐朽的气味。每一步都需格外小心,因为地面可能隐藏着锋利的断剑残片,更可能有未完全沉寂的剑意陷阱。
刚进入不到百丈,异变突生!
“咻!咻!咻!”
左侧十数丈外,三柄斜插在地、锈迹斑斑的青铜短剑,毫无征兆地同时颤动,脱离地面,化作三道惨绿色的流光,带着凄厉的破空声,朝着四人激射而来!剑身上萦绕着怨恨、不甘的阴森剑意!
“小心!是残留剑灵操控的凶剑!”慕容白低喝,居左“朱雀”位剑光一闪,流云剑意化作一片绵绵云霞,缠向三道绿光。
然而,那绿光极其刁钻,竟在空中诡异地一折,避开云霞,速度不减反增,直取阵型侧翼的严烈!
“哼!”严烈低吼,右拳泛起土黄色罡气,一拳轰出!“白虎”主杀,拳劲刚猛无俦!
“铛!铛!铛!”
三声脆响!三道绿光被拳罡震飞,但并未溃散,反而发出更尖锐的嗡鸣,剑身上锈迹脱落少许,露出下方幽绿的寒光,竟再度折返,从不同角度袭来!
“好硬的家伙!”严烈诧异,他这一拳足以轰碎寻常灵器,却只是震飞这三柄残剑。
林玄眼神一凝,看出端倪:“是阴煞剑灵附着,寻常物理攻击效果不佳。看我的!”他居后“玄武”位,青云剑并未出鞘,而是并指如剑,隔空虚点!三点赤白火星脱指飞出,后发先至,精准地命中三道绿光的剑身核心!
“嗤——!”
如同冷水泼入热油,火星触及剑身,顿时爆发出刺目的赤白光芒!附着其上的阴森剑意与煞气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无声的尖啸,迅速消融、净化!三柄青铜短剑光芒迅速黯淡,最终“当啷”几声掉落在地,彻底失去灵性,化为凡铁。
“林师弟的火星之力,果然是这些阴邪剑灵的克星!”慕容白赞道。
解决了第一波袭击,四人不敢大意,继续前行。越是深入,遭遇的袭击越是频繁、诡异。有时是数柄乃至数十柄残剑突然暴起,结成简陋剑阵围攻;有时是地面骤然裂开,喷吐出积蓄已久的凌厉剑气;有时甚至会有虚幻的、由纯粹剑意与执念凝聚的“剑鬼”幻影扑来,直攻神魂。
所幸四人配合愈发默契,四象剑阵运转流畅。萧晨剑光如龙,破开前路阻碍;严烈拳罡如虎,粉碎袭来的实体攻击;慕容白剑意如雀,变化莫测,干扰、迟滞敌人;林玄则坐镇后方,以火星之力净化阴煞邪剑,以强横神识预警,更不时施展太初幻身迷惑袭击者。
一路有惊无险,逐渐深入剑林区。途中,他们也发现了一些尚有价值的、材质特殊的剑器残片,甚至在一处剑器堆积的小丘下,挖出了一块拳头大小、蕴含精纯金气的“太白精金”,算是意外收获。
半日后,他们终于穿过了浩瀚的剑林区,前方出现一片相对开阔的地带。地面上,残剑数量明显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或完整或残缺的灰色石碑。石碑高矮不一,大多斑驳古朴,上面刻着模糊的篆文或剑形图案,散发着或强或弱、但相对稳定的剑意。
“剑碑区。”萧晨停下脚步,目光扫过林立的石碑,“传闻此地石碑,或为上古剑修悟剑所留,或为其埋剑之铭。若能参悟,可得剑道传承或感悟。”
四人散开阵型,但依然保持警戒距离,开始浏览这些剑碑。
林玄走近一座较为完整的石碑。碑高八尺,正面刻着一道简单却蕴含无尽玄妙的斜挑剑痕,旁边有几个模糊古字:“破云”。他将神识缓缓探入剑痕。
刹那间,眼前仿佛出现一位青衫剑客,于高山之巅,面对厚重云海,淡然一剑斜挑!没有华丽光芒,没有滔天气势,只有一种一往无前、刺破苍穹的纯粹剑意!云海被轻易撕裂,阳光洒落!
“好一个‘破云’!”林玄心中赞叹,细细体味那股剑意中的“破”之真谛,与自身青云剑意相互印证,有所收获,但并不适合完全吸收。
他又看向旁边一座只剩半截的石碑,上面刻着一个狂草的“怒”字,剑意暴烈如火,充满毁灭气息,与他中正平和的剑道理念相悖,便不再关注。
慕容白对着一座刻满云纹、剑意缥缈的石碑如痴如醉。严烈则在一块刻着厚重山形图案、剑意沉稳如岳的石碑前驻足体悟。萧晨则在一块剑气凌厉如星、轨迹玄奥的石碑前陷入沉思。
林玄继续前行,识海中道墟火星与丹田中断剑的感应越来越强。他循着感应,来到剑碑区深处,一处较为偏僻的角落。
这里只有三座石碑,呈品字形排列,皆已残破不堪,甚至倒塌了一半。中间那座石碑,断裂处最为平整,仿佛被什么利器干脆利落地斩断。碑身布满裂纹,覆盖着厚厚的青苔与尘土。
然而,林玄的目光却被它牢牢吸引。不是因为其残破,而是因为,当他靠近时,丹田中的镇魔青云断剑,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清晰而急切的嗡鸣!同时,他灵魂深处的道墟烙印,也传来一阵轻微的悸动!
他快步上前,拂去中间那座断碑上的尘土与青苔。石碑下半截,刻着几个几乎被岁月磨平的篆字,但依稀可辨:“镇……魔……于……此……”
镇魔于此?!
林玄心中巨震!难道此地镇压着什么魔物?与他的镇魔青云剑有关?他立刻看向另外两座石碑。左边那座,依稀可见“……剑……崩……魂……散……”;右边那座,则只有一个模糊的、仿佛以指力硬生生抠出来的、充满不甘与悲愤的“恨”字!
一股苍凉、悲壮、决绝而又带着浓浓不甘与遗憾的气息,从这三座残碑上弥漫开来,比剑冢其他任何地方都要强烈百倍!林玄仿佛看到了最后一刻:一位手持青云剑的修士,以剑镇魔,剑断人亡,同伴亦随之崩散,留下无尽遗憾与恨意……
他沉默良久,对着三座残碑,郑重地躬身一礼。无论上古发生了什么,这位镇魔的前辈,值得尊敬。
礼毕,他忽然注意到,中间那座“镇魔于此”的断碑基座下方,泥土似乎有细微的不同,隐隐有极淡的阵纹痕迹。若非他神识强大且修炼《星辰观想术》,又有道墟烙印与断剑感应,绝难察觉。
“地下有东西?”林玄心中一动,蹲下身,仔细探查。那阵纹极其古老隐秘,且与地脉相连,若非完全损毁或特定方法,强行破开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他尝试着将一缕太初玄气,按照某种源自道墟烙印中零星记忆的、调和安抚地脉灵气的古法,缓缓注入阵纹的一个节点。
阵纹微不可察地亮了一下,基座旁的泥土,悄无声息地向下陷落,露出一个尺许见方、深不见底的垂直洞口,一股更加精纯古老、却又带着淡淡悲意的剑意从中涌出。
洞口边缘,光滑如镜,仿佛被剑气长久冲刷而成。下方黑暗深邃,不知通向何处。
林玄没有犹豫,回头对远处的萧晨三人传音道:“萧师兄,我发现一处隐秘通道,可能通往剑冢更深处。我下去探查,你们在外警戒,若有异动,随时联系。”
萧晨三人闻言,立刻靠拢过来。看到那洞口和残留的阵纹,皆露出惊色。
“林师弟,此地隐秘,恐有未知风险,不如我们一同下去?”慕容白劝道。
“洞口狭小,且此地阵纹特殊,人多反而不便。”林玄摇头,“我自有分寸。若下方真有危险或机缘,我会及时通知你们。”
萧晨沉吟片刻,点头:“好!林师弟务必小心!我们在此布阵守护洞口,若半日不见你传讯,我们便下去寻你。”
“多谢!”林玄不再多言,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入那深不见底的垂直洞口。
身体急速下坠,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洞壁光滑,有微弱的荧光苔藓提供些许照明。下坠约莫百丈,双脚终于触及实地。
这是一个不大的地下石室,方圆不过三丈,高约两丈。石室中央,有一座小小的石台,石台上,空空如也。但石室四周的墙壁上,却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篆文与图案!
林玄定睛看去,心脏猛地一跳!
那些篆文,并非此界通用文字,而是……他在道墟烙印中见过的、属于前世仙域某个古老剑修流派的传承铭文!而那些图案,赫然是那位“镇魔”剑修的生平片段与一套完整的剑法传承!
更让他心神俱震的是,石室正对着入口的那面墙壁上,刻着一幅简笔画像:一位面容模糊、却气度非凡的青衫剑客,手持一柄与他丹田中断剑一模一样的青云长剑,剑指苍穹,身后是崩塌的天地与无尽的魔影!画像旁,一行以指力刻下的、力透石壁的铭文,用的是仙域古语:
“余,青云剑脉末代执剑,凌天风。魔劫忽至,天地倾覆,道统崩殂。吾以残躯,镇此邪眼,剑断魂残,憾不能尽诛群魔,护我山河。留此传承,以待有缘。后来者,若得吾剑,承吾道统,当持心中正,斩妖除魔,护佑苍生,不负……青云!”
文字至此,戛然而止,最后“青云”二字刻得极深,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量与期盼。
林玄站在原地,久久无言。心中波澜起伏,震撼、悲怆、恍然、责任……种种情绪交织。
原来,他的镇魔青云断剑,乃是上古仙域“青云剑脉”的传承之剑!那位“凌天风”前辈,是剑脉末代执剑,在此界(或许那时两界尚未完全隔绝)遭遇大劫,以身镇魔,剑断人亡,留下了这道传承与期盼!
而他林玄,前世为玄天仙帝,与这青云剑脉或许并无直接渊源,但今世却因缘际会,得到了这柄断剑,更来到了这传承之地!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道墟的指引?
他对着那面刻有画像与遗言的石壁,再次深深一躬,比之前更加郑重:“凌天风前辈在上,晚辈林玄,虽非青云剑脉传人,但既得前辈遗剑,见此遗志,必当竭尽全力,修复此剑,承前辈斩妖除魔、护佑苍生之志,不负‘青云’之名!”
话音落下,石壁上的画像与铭文,仿佛被触动,微微亮起柔和的光芒。紧接着,墙壁上的所有篆文与图案,如同活过来一般,化作一道道流光,朝着林玄的眉心识海涌来!
庞大的信息流冲入识海,若非他神魂强大,又有《星辰观想术》与道墟烙印稳固,恐怕瞬间就会昏迷。信息中,包含了一套完整的、名为《青云镇魔剑典》的传承!此典不仅包含剑法、剑诀、剑阵、炼剑、养剑之法,更有凌天风前辈一生的剑道感悟与对抗魔物的经验心得!远比紫霄剑宗的《青云剑典》更加完整、更加高深、更加古老!更重要的是,其中详细记载了“镇魔青云剑”的炼制、修复与温养法门!
与此同时,石室中央那座空荡荡的石台,忽然自中间裂开一道缝隙,一枚古朴的、非金非玉的青色剑形令牌,缓缓升起,悬浮在半空。
令牌正面,刻着“青云”二字,背面则是复杂的云纹与一个微小的剑形凹槽,大小正好与林玄的镇魔青云断剑剑格吻合。
林玄福至心灵,从丹田中唤出那柄黯淡的断剑,将剑格轻轻嵌入令牌背面的凹槽。
“铮——!”
一声清越悠扬、仿佛穿越了万古岁月的剑鸣,骤然响起!断剑与令牌同时爆发出璀璨的青色光华!石室为之震动!
断剑之上,锈迹斑驳的剑身,在青光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亮,裂纹开始缓慢弥合,一股沉睡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浩瀚、正大、凛然的剑意,如同沉睡的巨龙,缓缓苏醒!
虽然距离完全修复还差得远,但剑灵无疑被初步唤醒,剑身本体也得到了滋养和稳固,品质明显提升了一截!
林玄手握微微震颤、传来亲近与雀跃意念的断剑(或许现在该称青云剑了),感受着脑海中完整的《青云镇魔剑典》,心潮澎湃。
这一次,收获太大了!不仅得到了至关重要的修复传承,更接续了一段上古因果,明确了肩上的一份责任。
他郑重地收起剑形令牌(这似乎是青云剑脉的信物与辅助修炼、修复的关键之物),将青云剑重新纳入丹田温养。
再次环视这间传承石室,对着墙壁画像最后行了一礼,林玄转身,沿着原路返回。
当他从垂直洞口跃出时,守候在外的萧晨三人立刻围了上来。
“林师弟,你没事吧?方才洞口有强烈剑意和青光涌出!”慕容白关切道。
“我没事。”林玄点头,略一沉吟,并未透露全部细节,只道:“下方是一位上古剑修的坐化之地,我得了些剑道感悟和修复法门。”他展示了手中那枚古朴的青色剑形令牌。
萧晨三人看着那枚令牌,感受到其上古老而纯正的剑意,皆是为林玄高兴。
“恭喜林师弟又得机缘!”严烈笑道。
“此地传承已得,我们是否继续深入剑殿区?”慕容白问道。
林玄望向剑冢废墟更深处,那里灰色雾气更加浓重,隐隐有更加可怕的剑意与威压传来。他此刻实力虽提升,又有完整传承在手,但剑殿区必然更加凶险。
他正要开口,忽然,剑冢废墟核心方向,传来一阵沉闷如雷、仿佛大地开裂般的巨响!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充满了邪恶、混乱、暴虐、仿佛要吞噬一切生机的恐怖气息,如同火山爆发般冲天而起!
整个剑冢废墟,无数残剑齐齐哀鸣、震颤!笼罩盆地的灰色雾气疯狂翻涌,竟被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暗红!
“又是那种气息!和雾隐谷外、空间裂缝里的一模一样!更强!”林玄脸色骤变!
萧晨三人也感应到了,神色凝重至极。
“是从剑冢核心传来的……那里,到底镇压着什么?”慕容白喃喃道。
就在这时,几道狼狈的身影,从剑碑区更深处连滚带爬地逃窜出来,正是之前遇到过的、那队由散修临时组成的队伍。此刻他们只剩四人,个个带伤,满脸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东西。
“魔……魔物!剑殿下面……镇压的魔物活了!”
“快跑!那东西在吞噬剑灵和活人精气!”
“天剑宗和血煞门的人……全陷在里面了!”
凄厉的呼喊伴随着那越来越盛的恐怖气息,让剑冢废墟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许多。
林玄握紧了手中的青云剑(令牌),眼神锐利如剑。剑冢核心,上古镇压的魔物……青云剑脉的因果……道墟的感应……
“看来,这剑殿区,是非去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