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上，李申嘴里叼着根干草梗，目光紧盯着山下那宛如长蛇般蜿蜒的车队，轻声嘀咕道：“嘿，还真沿着老路走啊？”
“营长，这帮鬼子简直像疯狗乱冲乱撞。要是咱团还保持满编状态，两千人堵在山口，几轮机枪扫射下去，保管叫他们连爬都爬不起来！” 马老六咧嘴笑着，中尉帽子歪戴着，可眼神却亮得惊人。
“他们把咱们当成好欺负的，觉得咱人少就没什么战斗力。但要真想吃掉这一个联队，起码得三个师围上去才行。可咱们现在在娘子关这边，兵力已经用到极限了，再多一兵一卒都抽不出来。”
“崔大壮，你带着老乡，去摸清楚镇上到底有多少鬼子。剩下的人，把捡到的鬼子军装都换上，连夜赶路，到测鱼镇外五里的地方潜伏起来。”
“明白！”
有当地老乡带路，队伍行进速度快得如同风卷过。每个人背着两杆枪，硬是凭借两条腿赶到了伏击地点，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现在什么时辰了？” 李申转头询问。
“报告营长，刚过亥时！”
“嗯，九点多，天彻底黑透了。”
“所有人，就地吃干粮 —— 把缴获的饼子、罐头都给我拿出来！谁敢点火或者出声，老子亲自拧断他的脖子！”
“是！”
快到十点的时候，崔大壮一身鬼子制服，像只灵活的耗子般悄悄溜了回来，满头大汗。
“营长，情况摸清了！镇子里头全是第 20 师团的伤兵，大概一百来号，还有一个满员的辎重中队。镇口架着两挺九二式重机枪，硬冲过去就是送死。”
“老百姓呢？被关在什么地方？”
“关在镇北的破房子里，估计还有三千多号人。从镇南到镇口，全被鬼子占了，连条狗都别想溜出去。”
“第 20 师团是老牌甲种师，装备比普通步兵要好些。不过伤兵嘛，恐怕连枪都拿不稳。一个辎重中队，按理论应该有 114 支步枪、两挺轻机枪，手枪若干 —— 但镇口那两挺九二式，肯定是从他们手里抽调出来加强火力的。那车有多少呢？”
“营长，您可真神了，连鬼子的装备情况都记得这么清楚！”
崔大壮眼睛里满是钦佩，“马车驴车加起来有六十多辆，汽车 —— 好家伙，一百多辆！摩托车也有十几辆！咱们营里有十来个老司机，以前都是团里汽车排的，要是真能搞到这些车，以后咱就不用光靠两条腿追鬼子了！”
李申眼睛陡然一亮，脑海中灵光一闪 —— 有办法了！
“崔大壮，那些伤兵…… 身上带枪吗？”
“哪敢带呀！他们连麻药都没有，开刀缝针疼得在地上直打滚，要是真有枪，估计早给自己一枪了。”
李申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那就好。”
“咱们扮成鬼子，先攻打他们的伤兵驻地，把守军都吸引过去，然后 —— 发起冲锋！撞开镇门，抢夺车辆，冲垮机枪火力点！”
“营长，我咋有点没听明白您说的啥意思？”
崔大壮挠了挠后脑勺，一脸茫然。打冲锋他绝对不含糊，但要讲战术布局，他连地图都不太能看懂。
“你现在马上悄悄摸进镇子，把能行动的老百姓救出来，要身强力壮的，至少一百个。把咱们手里的汉阳造全分给他们，我留一个班在镇口压阵，帮他们装模作样地拖住小鬼子的主力。”
“然后，你带突击队，直接杀向鬼子的伤兵医院 —— 见一个杀一个，别留活口。”
“明白！”
“马老六！”
“到！” 马老六立刻屁颠屁颠地凑了过来，手里还捏着个干巴巴的杂粮饼，上面印着锅巴的痕迹，油都干得透透的了。
“把会开车的人都叫起来，去抢鬼子的卡车，一启动就往伤兵医院冲，接应突击队。”
“接上人后，马上调头，直奔镇口！在车顶架上机枪，给那帮小鬼子来个迎头痛击。”
“明白！”
王五二也凑了过来，搓着手问道：“营长，我那掷弹筒排归谁指挥？”
“你带着五门掷弹筒，朝着镇口胡乱轰击！别管打得准不准，声音越大越好。鬼子听到这动静，肯定以为咱们是主力部队，根本不敢分兵去救医院。这一仗，咱们就得让他们以为咱们人多势众！”
“好嘞！”
“系统，结算奖励。”
趁着崔大壮带人从镇子角落里的狗洞往外救老百姓，李申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
“叮 —— 宿主偷听日军交谈三个钟头，悟性爆发，奖励：神级【日语精通】。”
“叮 —— 宿主尝试发射过三发掷弹筒，悟性拉满，奖励：神级【掷弹筒射击】。”
“叮 —— 宿主听车辆相关话题听得入迷，悟性开挂，奖励：神级【汽车驾驶】。”
真舒坦！
李申一边把最后一颗达姆弹改装好，一边逐个递给十几个枪法精准的士兵，“这玩意儿打进肉里就会爆炸，比普通子弹厉害十倍。咱营里得有人学会用，以后近身作战就靠它来撑场面。”
“营长，咱晋绥军有兵工厂，为啥不把这方案往上递呢？”
“你以为人家傻呀？咱主力部队现在用的还是汉阳造，38 大盖的子弹都打不穿棉袄。咱这子弹杀伤力是猛，可射程短得跟小孩的短裤衩似的，几十米外就打不着人了。留着当‘压箱底’的厉害手段就行，不能当成常规武器来用。”
“懂了懂了！” 马老六连连点头，那模样就像在虔诚地拜菩萨。
下半夜，风凉得像锋利的刀片，刮在脸上生疼。十月的天，娘子关和忻口正打得如火如荼，那边枪管子热得都能用来烫鸡蛋了，可在这荒野里趴着，冻得人骨头缝里都往外冒寒气。
“营长，都准备好了！”
崔大壮领着一群青壮跑了过来，擦了把汗说道：“一排四班和掷弹筒班已经到村口了。他们就一个任务 —— 朝着空地不停地开枪，制造出越大的动静越好。”
李申猛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神情严肃地叮嘱道：“记住了！把六支汉阳造绑在一起，同时上子弹，同时扣扳机！弄出重机枪扫射的声响，好让鬼子误以为咱们在镇口布置了机枪阵地！”
“营长您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