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
李申一声怒吼，三挺机枪同时开火，“哒哒哒 ——” 那声音就像铁匠抡起大锤猛砸铁皮，子弹如呼啸的厉风般扫进敌群。四辆摩托车旁的鬼子根本来不及反应，人还没来得及下车，就被打得肠子挂在了树杈上。连副射手刚想掏出歪把子机枪，一探头就被打成了筛子。
“突击队，冲啊！”
崔大壮大手一挥，十二名战士如猛虎下山般从坡上迅猛冲下，手中的手枪 “啪啪” 作响，冲锋枪更是 “突突” 地疯狂扫射。鬼子的机枪手才刚躲到摩托车后面，脑袋就像被打爆的西瓜，脑浆迸裂；副手刚要给枪上膛，胸口瞬间被子弹打出个血窟窿，当场毙命。
“趴下！都快趴下 ——！” 川岛森田缩在最后一辆摩托车上，吓得裤裆都湿了，拼命往后爬。然而这山道上既没树也没石头，连个藏身的狗洞都找不到。他刚靠着坡壁，头顶就 “嗖” 地一声 —— 一发掷弹筒炮弹在他头顶上方三米处轰然炸开。
“轰！”
川岛森田整个人像被大力击飞的破麻袋，直接腾空而起三尺高。紧接着，二十多颗手榴弹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炸得山道仿佛过年放鞭炮一般，火光冲天，血肉横飞。
“给老子往死里打！”
李申又开一枪，精准撂倒一个冲上去想拖走川岛森田尸体的伍长。枪口一转，“咻 ——” 第三发子弹径直钻进最后那个正要扔榴弹的鬼子后脑，那鬼子栽倒时，手里的榴弹还没来得及扔出。
“杀啊 ——！”
崔大壮带着战士们如饿虎扑食般扑到坡底。李申最后一枪，“砰！” 将蹲在石头后头偷偷窥视的冷枪手击毙。十几个人冲过去，地上躺着的鬼子已然全成了血肉模糊的烂肉。
“快！赶紧收拾战场！”
李申走到川岛森田的尸体旁，一把扯下他腰间的指挥刀，顺手拎起那把南部手枪，扔给崔大壮：“干得漂亮，这两件战利品，归你了。”
“谢营座！” 崔大壮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他自己都没想到手底下这帮糙汉子竟能如此干脆地歼灭整个小队，“营座，这次缴获可真他娘的多！整个小队的武器装备，弹药堆得像小山一样！”
“有四十二支 38 大盖步枪，十四把南部手枪，三挺歪把子机枪，三门八九式掷弹筒，还有一个四倍镜望远镜，六点五毫米子弹八千八百多发，八毫米子弹将近两千发，九一式手榴弹整整二十箱，六百颗。另外还有罐头、干饼子，足够咱们全营吃上七八天。”
“走，上山！全员换上鬼子的衣裳，枪械武器全部带上，鬼子的军装也扒下来，这可都是咱们灭了他们一窝的铁证！”
“是！”
“机枪和掷弹筒，副射手接替操作。从今往后，弹药手也得给我练得跟主射手一样精准！谁要是掉链子，我可绝不轻饶！”
“是！”
不到十分钟，枪声戛然而止。又过了二十分钟，战场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待三营全队往山上撤离时，鬼子的援兵连路都还没摸清楚呢。
刚翻过两道山梁，负责断后的崔大壮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营座！碰到几个老乡，有急事要给您报信！”
“哦？”
李申回头，只见几个灰头土脸的老百姓在战士们的搀扶下缓缓走来，领头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身后跟着儿子儿媳，三人的脸都冻得铁青。
“大爷，这位是我们李营长，来自晋绥军 358 团。刚咱们才端了鬼子一个小队，这些家伙事儿，全都是缴获的。” 崔大壮赶忙介绍道。
老头的手像筛糠一样剧烈颤抖，一把紧紧攥住李申的手：“李营长…… 俺们可算是盼到你们了啊！测鱼镇四千多口人，全被鬼子关在镇上呐！他们烧房子、杀人、抢粮食，简直畜生不如啊！你们可得救救他们呐 ——！”
李申心里猛地一沉，苦笑着摇了摇头：“老哥，您先别急，我手底下满打满算不到一百人，在忻口战役中大半都打残了。您倒是跟我说说，镇上现在有多少鬼子守着？”
“两千出头吧……” 老头抹了一把泪，“不过他们看样子不打算久留。带的吃喝用度都不多，我瞅着他们今儿一早就开始装车了，怕是要转移地方。”
李申眼睛陡然一亮：“您的意思是…… 他们今晚就会离开？”
“我们是天黑前翻山逃出来的。” 老头咬着牙说道，“鬼子当时正在做饭、装弹药，车上堆得跟小山似的，估计是要连夜开拔。”
李申心中一震 —— 这支小队是去南边平安县探路的，这说明日军主力的目标就是平安县。
如果他们今夜真的开拔，那测鱼镇…… 岂不是就空虚了？
“要是留守的鬼子不多…… 这可就是天赐的良机啊！”
两千鬼子，少说也是一个联队。要是真能端了他们的后勤辎重，那咱过年都敢买二斤猪肉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可…… 鬼子再怎么蠢，也该留个中队看守。而且，侦察小队一出事，他们还会按原计划行动吗？
李申凝视着远处黑黢黢的山影，心里那根弦，紧紧地绷着。“八嘎！这到底是哪路家伙干的？！” 没过多久，夹皮沟山脚下，鬼子第 79 联队主力气势汹汹地压了过来，森本伊市郎怒不可遏，一把抽出军刀，照着一辆摩托车狠狠劈了下去，顿时火花四溅。
“大佐，袭击咱们的敌军使用的是捷克式和大正十一年式机枪，而且还发现了掷弹筒的发射痕迹！”
“啥？掷弹筒？你确定不是手雷炸的？”
“绝对错不了！敌人藏在左边山坡上，那炮弹落地点，离咱们足有八十几米远，谁家手榴弹能扔那么远？除非是练杂技的！”
89 式掷弹筒最大射程一百二十米，手雷能扔五十米那都得是壮汉了。那炸点，明显就是专业武器造成的。
“立刻发电报给旅团，查清楚到底是哪支队伍动了咱们！还有，命令第一大队全速南下，目标不变 —— 拿下平安县城！”
“联队长！” 几个大队长脸色瞬间惨白，“咱们刚吃了个闷亏，敌军肯定已经知晓咱们的动向了！万一前头有陷阱，咱们一头扎进去，可就全完了！”
“慌什么！” 森本伊市郎冷哼一声，“那一带地势平坦开阔，想藏人根本不可能！打咱们的不过是小股流寇，连电台都没有，消息根本传不到师团！他们自己恐怕都不知道打了几枪！”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今天晌午前，我要看到平安县城的城头飘着咱们的膏药旗！”
“哈伊！”
“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