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点就在雷区边缘，几十个正弯腰扫雷的鬼子，连惨叫都没来得及，整个人被炸得翻上天。
烟尘散尽，还能站的，只剩两三个，浑身是血，手里的仪器早就碎成铁片。
越山下介瞪大眼，盯着对面炮火升起的方向：“最多几门九二炮……要是平射，确实能崩穿我们的钢板。可绕远？”
他扫了眼河道——两边陡得像刀切，高度超过十米，光秃秃的，连草都没几根。
“下去？那是自杀！晋绥军肯定在底下埋好了炸药包，一拉就炸，谁下去谁喂狗！”
“第三战车大队，给我打头阵！”
“第四战车大队，压后，保持队形！坦克之间留足十米，别靠太近！跟着卡车走！”
“嗨！”
鬼子学精了——前头用大卡车开路，当肉盾！
轰——
轰——
卡车一辆接一辆，烧成火堆。
三十多辆，全报废了。
就在这时候，鬼子八九式中坦冲了上去。
可还没跑出五十米——
八门九二炮，齐齐开火！
直射！
钢板薄得跟纸一样，六辆坦克当场爆成烟花，铁皮翻飞，火光冲天。
“报告！第三战车大队第一中队，十三辆中坦，全……全毁了！”
越山下介气得眼珠子发红，牙齿咬得咯咯响：“八格牙路！一千米……九零式五七炮正好能打到！停！给我停住！瞄准对面！打！”
“装甲车——全速！给我冲！！！”
“嗨——！！！”
嘭嘭嘭！！！
五十多辆89式坦克气势汹汹地猛然刹住，炮口齐刷刷向上抬起，炮弹如雨点般朝着对面疯狂倾泻，仿佛这些炮弹不要钱似的。
57毫米的炮弹如同铁疙瘩一般，从一千米开外疾飞而来，落地瞬间便轰然爆炸，那动静之大，仿佛地壳都被震裂。然而，李申他们藏身于河谷底部，这里比平地足足低了两米，炮弹都只是从头顶呼啸而过，在几十米甚至上百米外炸出一个个火球。尽管看着场面天崩地裂，但实际上他们连根汗毛都没伤到。
“杀给给！”
对面，两支坦克大队，共计五十五辆九四式小豆丁坦克，发出嗡嗡的轰鸣声，如同一群发了疯的铁甲甲虫，朝着这边猛冲过来。
“咻——！”
在九百五十米远的地方，一发37毫米穿甲弹精准地命中目标，一辆小豆丁坦克瞬间被炸得铁皮四散，零件高高飞起。
“咻——！”
“噗嗤——！”
紧接着又有几发炮弹划破长空，在五百米的范围内，又有七八辆九四式坦克瞬间爆成一团团火球。炮声连绵不绝，如同鞭炮般炸响，炸得小鬼子心惊胆战。
“八嘎！晋绥军从哪儿搞来的37速射炮？这射击准头，比炮兵学校的教官还让人胆寒！”
越山下介大声吼叫着下达命令：“维修组马上行动！除了装甲车上的士兵，两个中队的步兵跟我一起压上去！靠近他们，用机枪和步枪把他们打成筛子！”
“是！”
他作战经验丰富，对坦克作战十分在行。可此刻，他心里却莫名觉得像有猫爪子在挠，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坦克依旧在怒吼，炮弹也还在不断爆炸，可对面那几门炮，怎么好像会移动？
“不对劲……他们的火炮……在动？！”
他突然一怔：“37毫米炮重达三百多公斤，难道是用汽车拉？但这移动速度……比马跑得还快！”
他正疑惑着，不经意间一抬头——
河谷边缘，几个黑影一闪即逝。
他没看清楚，但那些散兵坑里，蹲着的人手中拿着的，分明是爆破筒。
“八嘎！”
就在下一秒，几辆装甲车刚冲过河道，履带“咔啦”一声陷入其中——整辆车瞬间卡死，动弹不得！
越山下介急忙抄起望远镜，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
“那……那是什么？！三角钉？！反坦克三角锥？！”
这玩意儿，一根根尖锐的刺朝着天空，就像埋在地里的狼牙棒——坦克履带一旦压上去，瞬间就会被扎穿、绞住，根本无法前行！
他肠子都悔青了，可一切都为时已晚。
十一辆九四式坦克，当场被卡在原地，变成了动弹不得的“铁乌龟”，后面的维修车冲上去想要拖走，结果也陷了进去，现场顿时乱成一团。
“呜——！”
“轰——！”
就在此时，十几包重达五十公斤的炸药包，从河谷的斜坡上滚落下来，宛如一个个黑色的复仇使者，径直砸向坦克底部。
“嘭！”
“轰——！”
剧烈的爆炸撕裂了坦克的钢板，五毫米厚的铁皮如同纸糊一般，瞬间被穿出巨大的窟窿。坦克里的鬼子兵被炸得魂飞魄散，连呼喊都来不及，就直接被气浪掀飞，烧得焦黑。
再也没人敢龟缩在那铁壳子里了。
一群鬼子大喊大叫着，连滚带爬地往外钻，脑袋刚探出来——
“哒哒哒——！”
“突突突——！”
李申手中的冲锋枪与捷克式机枪同时怒吼，子弹如倾盆暴雨般泼洒出去，几十个刚从坦克里爬出的鬼子，鞋都没来得及穿好，就被全部压制在地上，打成了筛子。
“开火！别停下！给我冲过去！”越山下介嗓子干得冒烟，脸色惨白如纸。他手下三十多辆坦克已经报废了，再这么损耗下去，就算拿下这个地方，回去他也得吃枪子儿。
可就这么撤退？他实在不甘心啊！
开着坦克去打步兵，还没靠近就掉头跑？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后半辈子都得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全体压上！步兵跟上！给我留意四周！谁敢往后退一步，就地枪毙！”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唾沫星子差点溅到参谋脸上。
“砰——”
李申眼睁睁看着一门37炮，刚打完十二发炮弹，一发57毫米的炮弹突然从天而降，瞬间将炮位连同上面的人和装备炸成了碎肉残渣。十来个士兵，就剩下两个往后拖弹药的侥幸存活，其他人全没了。
有士兵二话不说，拎起炸药包就朝着铁疙瘩般的坦克底盘冲去，只听“轰”的一声——人和坦克一同化作漫天红雾，连骨头渣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