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申手指轻轻一勾。
“嘭！”
山本的脑浆混合着血沫，溅射到了九二式炮筒上。
“开火！快点！全部解决干净！”
“哒哒哒 ——！”
机枪、步枪同时喷吐着火舌，近得甚至能听见子弹钻进肉体时发出的沉闷声响。
两挺九二式重机枪旁的鬼子兵，刚一抬头，就像装满破布的麻袋一样，被打得千疮百孔。
操纵步兵炮的那个班，连炮弹都没来得及装填，脑袋就已经被炸得像烂西瓜一般。
李申单手举枪，每开一枪就精准撂倒一个鬼子，那架势就跟打靶似的轻松。战壕里，已经没有一个还能站着的鬼子。
“补刀！刺刀见红，一个都不许留！”
“是！”
“营座！咱们发大财了！两挺九二式重机枪，九挺歪把子轻机枪，九个掷弹筒，一门步兵炮，还有一百多条三八式步枪！”
马老六浑身沾满血泥，抱着一箱弹药兴奋地冲了过来，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咱们营里会放炮的有几个？”
“有！王五二！以前在团里就是炮手，迫击炮、山炮都玩得贼溜！咱晋绥军啥都缺，就不缺会放炮的！”
李申眼睛顿时一亮：“那可真是太好了！这门炮来得太及时了！都给我动起来，赶紧搜！”
“崔大壮，带那些青壮去停车的地方看看！这帮鬼子在这儿驻扎了这么久，没理由只带枪不带粮，肯定有军火库！”
“明白！” 镇中心的那块空地，原本是镇上百姓赶集的场所，如今却成了小鬼子的车场，三十多辆卡车、吉普车横七竖八地停放着，就像个杂乱无章的烂菜摊。
“这么多好车，要是炸了可真他娘的心疼。” 李申蹲在一辆车旁，手轻轻拍着轮胎，“去问问镇上有没有人会开这铁家伙，能开走一辆算一辆。”
在这偏僻得鸟不拉屎的山沟沟里，找个会开车的人，简直比登天还难。
可他实在是舍不得这些车 —— 毕竟那可是能拉粮食、运炮弹的保命玩意儿。
“营长！前头那个旧面粉厂，是鬼子的军火库！” 黑牛跑得气喘吁吁地汇报，“门都已经被砸开了，里面的东西堆得都快顶到房梁了！”
李申一听，眼睛瞬间亮得像灯泡，拔腿就朝着那边冲去。
老崔正拎着斧头，一下子就把那门闩劈成了两半，哐当一声，铁锁重重地砸落在地上。门口那百来号人一下子全愣住了 ——
只见麻袋堆得像小山一样，木箱砌得如同墙壁，地上还摆放着两挺九二式重机枪，八挺歪把子轻机枪，四门 90 毫米迫击炮，就连掷弹筒都摆了二十来个，整个场面就像个卖杂货的铺子，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全都打开看看！” 李申扯着嗓子大喊，声音都快喊劈了。
“营长！步枪！全是步枪啊！”
“一个箱子里装着五支三八大盖，一百箱那就是五百条啊！子弹有二十万发！掷弹筒榴弹三千发，手榴弹三千颗，机枪弹五万发，迫击炮弹一千发，步兵炮弹一百发 —— 这哪是仓库，分明就是鬼子联队的家底啊！” 老崔激动得手像发了疯似的颤抖，差点就直接跪地上磕头了。
“还有呢！粮仓里有十万多斤小米和麦子，两千个牛肉罐头，一千个咸鱼罐头，二十车白菜、萝卜和土豆 —— 够咱们吃上半年，而且还不带重样的！”
李申激动得脸上发烫，立刻大声吼道：“传令下去！马上把镇上所有能拉车的牲口，马、驴、骡子，统统都拉过来！先把枪炮往车上装！吃的喝的，一粒米都不准落下！”
“再让马老六去把全镇人都喊到广场集合，老子要讲话！”
然而，一开始根本没人敢出来。镇上的人都躲在屋里，连门缝都不敢开，生怕一露头就被小鬼子的冷枪给崩了。
直到大卡车一辆接一辆地拉回鬼子的尸体，像扔烂肉一样堆在广场中间，镇民们这才从门缝里、墙根下、柴垛后头小心翼翼地钻了出来，有的放声大哭，有的惊声尖叫，还有的直接跪在地上朝着天空磕头。
马老六站到一个石墩子上，扯着嗓子喊道：“乡亲们！这位是晋绥军 368 团三营的李申营长，他有话要跟大伙说！”
李申踩上一辆卡车的引擎盖，手里拿着个铁皮喇叭，声音大得仿佛能把屋顶都掀翻：
“测鱼镇，咱们已经夺回来了！眼下咱们有十万大军正在娘子关和鬼子拼死作战，咱们这儿就处在前线边上！你们以为还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要是鬼子知道这儿被咱们端了，回头肯定就是屠镇的下场！”
底下立马有人大声喊道：“国军不是能打赢吗？为啥要走啊？咱们祖祖辈辈都在这儿生活！”
“对啊！谁愿意背井离乡啊？”
李申咬了咬牙，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小鬼子刚进来的时候，烧房子、杀人、强奸，哪个村子没死人？我刚灭了他们一个中队，还端了他们一个联队的老窝，你们觉得他们能咽下这口气？他们要是回来，可不是打仗，而是要灭门啊！”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严肃：“我们当兵的，也都是爹娘生养的。我们打鬼子，就是为了不让你们家的孩子变成孤儿，不让你们的老婆孩子被人欺负。现在，我给你们每人两块大洋作为路费！你们跟我们一起走，能保住性命！要是不走…… 后果，就得自己承担。”
说完，他一挥手，士兵们便哗啦啦地往车上搬运炮弹箱子。
就在这时，鲍老汉拄着拐棍，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我老伴儿和小孙子，都被鬼子用刺刀给挑死了…… 你们要是不走，我们一家三口走。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一名浑身布满伤疤的汉子突然往前一站，大声吼道：“我爹娘被鬼子扒了皮挂在树上，是你们杀了那帮畜生…… 我，跟你们干！”
“我妹妹…… 被他们轮奸后，吊死在祠堂门口！我今天才杀了一个鬼子，远远不够！我要报仇！” 又一名青年愤怒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