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朝的深秋,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与变革交织的气息。江南的清丈试点仍在艰难推进,北方的边市已初步显现成效,朝堂上新旧思想的碰撞也日趋激烈。然而,所有这些内部事务带来的喧嚣,都在一封来自北疆的八百里加急军报面前,被骤然压过。
北元丞相咬住、太尉乃儿不花,率精骑五万,越过阴山,寇掠大同!边关告急!
烽火狼烟,瞬间燃遍了北疆的天空。应天府的紫禁城,也因这突如其来的警报而震动。
奉天殿内,气氛凝重如铁。朱元璋高踞御座,面色沉静,但那双如鹰隼般的眼睛里,却燃烧着炽热的火焰。北虏入寇,在他预料之中,甚至可以说,他一直在等待着这样一个机会——一个检验新政成效、锤炼军队、乃至一举重创北元残余势力的机会!
军报传阅于殿上重臣之间。以凉国公蓝玉为首的一干骄兵悍将,早已按捺不住,纷纷出列请战。蓝玉更是声若洪钟:“陛下!北虏猖獗,竟敢犯我疆界!臣愿提一旅之师,出塞迎敌,定斩咬住、乃儿不花首级献于阙下!”
文官方面,虽有夏原吉等人依旧担忧军费靡耗、民力疲惫,但在外敌入侵、社稷安危面前,主战之声已然压倒一切。就连一向沉稳的太子朱标,此刻也眉宇间隐含怒色,支持果断反击。
朱元璋没有立刻表态。他目光缓缓扫过群臣,最后落在蓝玉身上。蓝玉勇猛善战,屡立奇功,是当之无愧的北伐名将,但其骄纵跋扈、目无纲纪的性子,也一直让朱元璋心存忌惮。此次北虏入寇,固然是危机,却也是检验与敲打蓝玉,乃至整肃军队的一次良机。
“蓝玉。”朱元璋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命你为征虏大将军,总制大同、宣府、辽东诸路兵马,即日整军备战,北出塞外,痛击来犯之敌!”
蓝玉大喜,轰然应诺:“臣领旨!必不负陛下重托!”
“且慢。”朱元璋抬手止住他,“此次出征,非为驱逐,当以歼灭敌有生力量、犁庭扫穴为要!然,用兵之道,贵在协同,忌在骄狂。朕另遣宋国公冯胜为副将军,颖国公傅友德参赞军务。大军粮草辎重,由户部统筹,务必充足、及时。军前赏罚,一依《大明律》及军法,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虽亲不贷!”
这番安排,既赋予了蓝玉前线指挥权,又用冯胜、傅友德这两位资历深厚、行事稳重的老将加以制衡,后勤与军法则直接由朝廷把控,可谓考虑周全。蓝玉心中虽有瞬间不快,但也不敢违逆,只得再次领命。
“太子。”朱元璋又看向朱标。
“儿臣在。”
“你随朕总领后方调度,协调各部,确保前线无虞。此乃历练良机,亦是为君者本分。”
“儿臣遵旨!”
退朝后,整个帝国的战争机器开始高速运转。兵部调兵遣将,户部筹集粮草,工部打造器械,驿道之上,信使如梭,军令如火。应天府外,京营大军的操练号角响彻云霄,一股久违的铁血杀气,笼罩了南京城。
朱元璋回到武英殿,立刻开始调阅北疆地图,研究敌我态势,批阅雪片般飞来的军情文书。他的头脑异常清醒,精力充沛,仿佛回到了当年鄱阳湖大战、北伐中原的峥嵘岁月。新政协同之下略显安稳的北疆,此次危机,正是检验新政对边防支持力度的试金石。他不仅要打赢,还要赢得漂亮,赢得彻底!
夜深人静时,他会独自站在巨大的舆图前,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山河,直抵漠北。偶尔,他会想起那个“朱高煦”,想起他关于“瓦剌”、“也先”的未来预警。如今咬住、乃儿不花虽非瓦剌,但北虏之患,根源相通。此战,不仅要解决眼前之敌,更要为后世扫清隐患,奠定一个更稳固的北疆!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相隔时空的永乐朝,北京。
北伐的议题,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争论与准备后,也终于被朱棣推到了执行的边缘。
阿鲁台在草原上的势力扩张速度超出了预期,秋季马肥后,其骑兵屡屡南下,规模虽不及洪武朝那边的五万之众,但其飘忽不定的战术和日渐增强的战力,让朱棣感到了切实的威胁。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个辉煌的胜利,来巩固自己的统治,震慑潜在的反对者,回应朝堂上那些关于“得位不正”、“穷兵黩武”的议论,以及……内心深处那隐约存在的、与“洪武”时代进行比较的渴望。
“陛下,丘福、朱能所部京营已整训完毕,粮草器械齐备。鞑靼阿鲁台主力似在斡难河以北游弋,正是出击良机!”兵部尚书在金殿上奏报。
朱棣端坐龙椅,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他早已下定决心,此刻只是在做最后的权衡。朝堂之上,以淇国公丘福、成国公朱能为首的武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文官方面,夏原吉等人虽仍有保留,但在皇帝决意已定的情况下,也只能尽力做好后勤保障。
“传旨。”朱棣终于开口,声音沉稳有力,“以淇国公丘福为征虏大将军,成国公朱能为副将军,统京营精骑五万,并调大同、宣府边军协同,即日出塞,寻歼阿鲁台部!朕要的,不是击溃,是全歼!将此獠彻底逐出漠南,永绝后患!”
“臣等领旨!”丘福、朱能等将轰然应诺,声震殿宇。
与洪武朝朱元璋任用蓝玉却加以制衡不同,朱棣对丘福、朱能这两位从“靖难”时期就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心腹爱将,给予了几乎完全的信任和权力。他相信他们的勇武与忠诚,也自信能够牢牢掌控这支军队。
退朝后,朱棣召见丘福、朱能,密授机宜。
“阿鲁台狡诈,惯用诱敌深入、分兵合击之术。”朱棣指着地图,眼神锐利,“你二人切记,不可贪功冒进,需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多派哨探,广布耳目,务必掌握其主力确切位置。一旦咬住,便要以雷霆之势,聚而歼之!”
“陛下放心!”丘福信心满满,“臣等必不负陛下厚望,定将阿鲁台首级献于陛下马前!”
朱能也沉声道:“我军士气正盛,火器精良,定能克敌制胜!”
朱棣点了点头,又叮嘱道:“塞外苦寒,地理复杂。需与大同、宣府边军密切配合,互为犄角。粮草补给线务必畅通,朕已命夏原吉全力保障。记住,此战关乎国威,只许胜,不许败!”
“是!”二将凛然应命。
望着两位爱将斗志昂扬地离去,朱棣心中豪情激荡。他要向天下,也向那冥冥中可能存在着的注视(无论是父皇的,还是那个诡异的“存在”的),证明他朱棣的武功与气魄,绝不逊于任何人!
然而,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却在他心头悄然掠过。不知为何,近日来,那夜武英殿时空撕裂的幻影,父皇的怒吼,以及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总会在他思考北伐时隐隐浮现,仿佛某种不祥的预兆。
“纪纲。”他唤来锦衣卫指挥使。
“臣在。”
“北伐在即,给朕盯紧京城内外,尤其是与汉王旧部有关联、或可能散布谣言、蛊惑人心者!还有……继续追查那夜‘异象’的线索,不要放松!”
“遵旨!”纪纲领命,心中却暗叹,那虚无缥缈的“异象”,又要如何追查?
朱棣挥退纪纲,独自走到殿外,望着北方阴沉的天空。秋风吹动他龙袍的衣袂,猎猎作响。
“父皇……若您在天有灵,便看看儿臣如何开疆拓土,威震漠北吧!”他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豪情,有证明自己的渴望,也有一丝深藏的、不愿被比下去的倔强。
于是,在洪武二十一年(时空稍有差异)的深秋,与永乐八年(时空线不同)的初冬,两个时空的大明帝国,几乎同时,向着北方草原,举起了战刀!
洪武朝方面:
大将军蓝玉为主帅,冯胜、傅友德辅之,集合大同、宣府等地边军及部分京营精锐,总兵力逾十五万,号称三十万,浩浩荡荡,出塞北征。朱元璋坐镇南京,太子朱标协理后勤,朝廷上下全力支持。
蓝玉用兵,疾如风火。他摒弃了稳扎稳打的传统战法,采纳了朱元璋“歼灭有生力量”的旨意,以其惯用的长途奔袭、分进合击战术,派出多股精锐骑兵为前导,四处搜寻咬住、乃儿不花主力,自己亲率中军主力随后压上。大军如同一张撒开的巨网,向着阴山以北的广袤草原覆盖而去。
塞外天高地阔,寒风凛冽。明军虽适应了边地气候,但深入不毛,补给线拉长,也面临着严峻考验。然而,在新政下整顿过的后勤体系,尤其是边市贸易积累的部分物资和熟悉草原地形的边民向导协助下,初期进军尚算顺利。
很快,前锋侦骑发现了咬住部活动的迹象。蓝玉闻讯,精神大振,立刻命令全军加速,意图咬住敌军,一举歼灭。
然而,就在洪武大军即将与咬住部接战的前夜,异变突生!
是夜,蓝玉中军大营驻扎在一片背风的河谷。塞外星空璀璨,但夜风呼啸,寒意刺骨。三更时分,巡哨的士兵和将领们,忽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悸。
紧接着,所有人都看到了令他们终生难忘的景象:
营地四周,尤其是北方敌军可能来袭的方向,夜空中忽然毫无征兆地出现了大片大片的极光般的绚丽光带!那光带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有生命般扭曲、蠕动、闪烁,呈现出诡异的青白、幽蓝、暗紫色泽,将半边天空映照得光怪陆离!
这不是塞外常见的北极光!它的颜色更加妖异,运动更加狂乱,范围也更加集中!
与此同时,营地内所有的战马,无论是拴着的还是歇息的,都如同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同时人立而起,发出惊恐的嘶鸣,不顾一切地挣扎、冲撞,试图挣脱束缚!许多马匹甚至冲破了马栏,在营地内狂奔,引发一片混乱!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所有士卒怀中的罗盘,指针都开始疯狂地、无规律地旋转、跳动,完全失去了指示方向的作用!
“妖……妖氛!!”有老兵吓得面无人色,失声惊呼。
“天降异象!恐非吉兆!”连一些中下级将领也慌了神。
大帐之中,蓝玉也被惊动。他冲出帐外,看着天空中那诡异的光带和营内的混乱,脸色铁青。他一生征战,见惯了生死,却从未见过如此超乎常理的景象!
“慌什么!”蓝玉毕竟是宿将,强自镇定,厉声喝道,“不过是塞外常有的天象!传令各营,稳住阵脚,约束战马,加强警戒!敢有散布谣言、动摇军心者,斩!”
然而,他心中的惊疑却挥之不去。这“天象”来得太过突兀、太过诡异,偏偏发生在大战前夕……难道是北虏搞的什么邪术?还是……真有什么不祥之兆?
这一夜,明军大营人心惶惶,许多士卒彻夜未眠。尽管蓝玉强力弹压,但那股莫名的恐惧和不安,如同瘟疫般在军中悄然蔓延。
次日,当明军按照原计划拔营,准备向侦察到的敌军位置进发时,新的问题出现了。
派出的多路侦骑,回报的信息出现了严重的混乱和不一致。有的说发现敌军主力在前方五十里,有的说在左翼百里外发现了大规模骑兵踪迹,还有的甚至回报说后方出现了小股敌军骚扰……方向、距离、敌情,全都对不上号!失去了可靠的罗盘指引,加上昨夜异象造成的心理阴影,许多侦察兵似乎也失去了往常的精准判断力。
蓝玉面对着相互矛盾、漏洞百出的情报,眉头紧锁。他赖以制胜的“精准打击”战术,前提是准确的情报和迅疾的机动。如今两者皆受影响,让他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闷感。
“大将军,是否暂缓进军,重新派出得力哨探,查明敌情再动?”副将冯胜谨慎建议。
蓝玉看着士气略显低落的部队,又望了望北方那片仿佛笼罩在迷雾中的草原,心中那股骄躁之气再次涌起。他岂能被这莫名其妙的“异象”和混乱的情报吓住?
“不必!”蓝玉断然否决,“兵贵神速!咬住小儿,定是故弄玄虚,想拖延我军!传令,按原定方向,加速前进!遇到小股敌军,不必纠缠,直扑其主力所在!本将军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军令下达,大军继续开拔。但速度明显比计划中慢了许多,队伍中也少了往日的锐气,多了几分疑虑与谨慎。
而在他们前方,咬住、乃儿不花的主力,真的如同消失在了草原的迷雾中一般,踪迹愈发缥缈。只有小股游骑不断出现,袭扰明军侧翼和后队,一击即走,绝不恋战,让明军不胜其烦,却又无法抓住其主力进行决战。
蓝玉的北伐首战,竟在一种诡异的天象和情报迷雾中,陷入了僵持与被动。
与此同时,永乐朝方面:
大将军丘福、副将军朱能,率领五万京营精骑(以骑兵为主,机动性强),并汇合大同总兵王聪、宣府总兵火真等部边军,总计约八万人马,浩浩荡荡出塞,寻歼阿鲁台。
朱棣用兵风格与朱元璋不同,更注重发挥将领的主观能动性。他给予丘福、朱能极大的自主权,只要求结果——歼灭阿鲁台主力。
丘福勇猛,朱能沉稳,两人配合默契。大军出塞后,采取了稳扎稳打的策略,以强大的哨探网络为先导,步步为营,向斡难河方向推进。明军火器精良,阵型严整,士气高昂,初期并未遇到阿鲁台主力的有力抵抗,只有零星游骑骚扰。
然而,当永乐明军深入漠南腹地,接近预定战场区域时,类似洪武时空的“异象”,也悄然降临。
只不过,表现形式略有不同。
这一日黄昏,大军正在安营扎寨。突然,西边天际,原本绚烂的晚霞之中,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巨大的、暗红色的缝隙!那缝隙如同天穹的伤口,狰狞可怖,从中喷涌出炽热如血的光芒,将半边草原映照得一片血红!
紧接着,营地周围的地面,开始毫无规律地微微震颤,不是地震那种持续晃动,而是间歇性的、仿佛有什么庞然巨物在地底翻身般的脉动!许多军士站立不稳,马匹再次受惊嘶鸣。
最诡异的是,许多士卒和将领,在那一刹那,都产生了强烈的幻觉!有的仿佛看到了无边火海,有的听到了金铁交鸣与惨烈的喊杀声,还有的甚至模糊地看到了身穿陈旧甲胄、面目不清的古代军队幻影在营地外围一闪而过!
“天……天裂了!!”有士卒吓得瘫倒在地。
“地龙翻身!妖魔作祟!!”恐慌迅速蔓延。
连丘福和朱能这等宿将,也被这前所未见的骇人景象惊得心神不定。他们可以面对任何强大的敌人,但对这种超越认知的“天灾”或“妖异”,却感到束手无策。
朱能强令各营将领弹压士卒,坚守岗位。但那一夜,永乐明军大营同样是人心惶惶,许多士卒握紧刀枪,睁眼到天亮,生怕下一刻就有妖魔鬼怪从地底或血红的天空中扑下来。
次日,当大军试图继续前进时,他们遇到了和洪武明军类似的问题——方向感的严重错乱。
不仅仅是罗盘失效,就连经验最丰富的向导,看着太阳、星辰和熟悉的地标,也时常会给出截然相反的判断。明明朝着北方行军,走着走着,却发现太阳的位置不对;明明按照地图应该到达某处河谷,眼前却是一片陌生的丘陵。
派出的多路侦骑,同样带回了混乱甚至自相矛盾的情报。有的说发现阿鲁台大营在前方,有的说在侧翼发现大量新鲜马蹄印,还有的侦骑甚至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再也没有回来。
丘福和朱能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困惑。他们身经百战,却从未在草原上遭遇过如此诡异的“迷路”和情报失灵!
“莫非……这阿鲁台,真有妖法相助?”丘福忍不住低声对朱能道。
朱能眉头紧锁,摇了摇头:“妖法之说,虚无缥缈。但此地……确有古怪。大将军,为今之计,是否暂缓进军,稳固营地,广布哨探,待查明这诡异天象和方向错乱之缘由,再行定夺?”
丘福心中焦躁,他急于立功,向陛下证明自己。但眼前的困境,让他也不敢贸然深入。若真是阿鲁台的诡计,贸然前进,恐中埋伏。
“……也罢。”丘福权衡再三,终于咬牙道,“传令,就地构筑坚固营垒,多派精干斥候,四散探查,务必弄清周遭地理敌情!同时,速派快马回京,禀报陛下此处异状!”
于是,永乐北伐大军,也在一种诡异的“天象”和“迷阵”中,被迫停下了疾进的脚步,陷入了小心翼翼的观望与探查。
两个时空,两支大明精锐,几乎在同一时间段,在相隔时空的同一片草原(广义上)上空,遭遇了超乎常理、性质相似却又略有不同的“时空异常”干扰!
北伐的烽火已然点燃。
但战争的进程,却因这来自未知维度的无形之手轻轻拨弄,而悄然偏离了双方统帅预想的轨道。
朱元璋在南京接到蓝玉关于“天降异光、马惊人乱、罗盘失灵”的急报时,眉头深锁。他不信鬼神,但这等异象,绝非寻常。是北虏新得的邪术?还是……与那个“朱高煦”有关?他心中隐有猜测,却无法证实,只能严令蓝玉稳住军心,谨慎探查,不可迷信,亦不可轻敌冒进。
朱棣在北京收到丘福关于“天裂地动、幻象丛生、方向错乱”的奏报时,更是心头巨震!这描述……与之前武英殿“异象”何其相似!难道……那“东西”不仅能在宫中作祟,还能将手伸到千里之外的塞外战场?!
一股寒意,瞬间席卷了朱棣全身。
“传纪纲!加派锦衣卫,不,朕要亲自挑选可靠之人,随军监军!务必给朕查清楚,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给朕盯死宗人府!哪怕汉王只剩一口气,也要给朕看牢了!!”朱棣的声音,因为惊怒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而显得有些扭曲。
北伐之战,甫一开始,便蒙上了一层浓厚的、超自然的诡异阴影。
而在那无人能窥见的魂渊深处,意识近乎消散、却与两个时空战场隐约相连的朱高煦,那把“灵魂之钥”核心的纹路,正在两种不同性质、却同样强烈的“战争煞气”、“混乱意念”以及“时空扰动”的冲刷下,微微闪烁着,仿佛在进行着某种同步的共鸣与汲取。
无人知晓,这场双线并进的北伐,是否会成为撬动两个大明命运的关键支点。
烽烟已起,双线战启。
诡异弥漫,胜负难料。
真正的较量,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