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是隐龙最年轻的队长,代号‘龙牙’,却因一场阴谋退役归隐。
本以为此生再无波澜,直到在咖啡店看见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她的出现,让他沉寂五年的血液再次沸腾。
“你是...林琅?”她手中的咖啡杯摔得粉碎。
当暗处的仇敌卷土重来,他不得不重拾锋芒。
一路横推,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整个世界都将为之颤抖!
只为了,守护她眼眸中那片不曾被污染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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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血色边境
雨下得像是天漏了。
热带雨林的夜晚,潮湿,泥泞,危机四伏。密集的雨点砸在宽大的叶片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噪音,掩盖了太多不该被听见的声音。
林琅趴在冰冷的淤泥里,雨水顺着他的战术头盔边缘流淌,模糊了视线。他像一块沉默的岩石,与这片吞噬生命的丛林融为一体。身上的丛林迷彩早已被泥水浸透,紧贴着皮肤,带来刺骨的寒意,但他握着那把改装过的高精度狙击步枪的手,稳得没有一丝颤抖。
耳麦里传来急促却压抑的呼吸声,还有队友“山猫”压低的咒骂:“操!猎犬,你那边什么情况?我看不到你!”
“猎犬收到,三点钟方向,巨石侧后,安全。”一个年轻的声音回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保持频道清洁!”林琅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金属质感,瞬间让频道里的杂音消失,“山猫,报告‘信标’位置。”
“信标移动中,正向预定撤离点A靠拢,但……后面尾巴不少,至少两个加强小组,装备精良,不像普通杂鱼。”
“收到。”林琅的目光透过狙击镜,缓缓扫过下方那片被雨幕笼罩的林间空地。那里曾是一个边境的秘密交易点,此刻却成了修罗场。几具尸体歪歪扭扭地倒在泥水中,鲜血被雨水冲刷,染红了大片地面。
他们的任务,“烛龙”,本是最高机密,护送代号“信标”的关键人物及其携带的绝密情报撤离。情报关乎国运,不容有失。行动初期一切顺利,直到……他们踏入了这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敌人数量远超预估,火力凶猛,配合默契,并且,似乎总能预判他们的行动路线。
内鬼。
这个词像毒蛇一样缠绕在每个隐龙队员的心头。
“龙牙,信标状态不稳,速度在减慢。”山猫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焦灼,“我们被咬死了,甩不掉!”
林琅的食指轻轻搭在冰冷的扳机上。“灰雁,报告A点情况。”
短暂的沉默后,耳麦里传来一阵尖锐的电流嘶鸣,夹杂着激烈的交火声和一声压抑的闷哼。
“灰雁?!”林琅的心脏猛地一缩。
“……龙牙……”灰雁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血气,“A点……被占了……我们……被卖了……”
话音未落,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从耳麦那头传来,随即通讯彻底中断,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忙音。
林琅的瞳孔骤然收缩。灰雁,那个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总说要回家娶媳妇的东北汉子……
“灰雁!回答!灰雁!”山猫在频道里嘶吼。
没有回应。
雨更大了,砸在脸上生疼。林琅感觉一股冰冷的怒火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几乎要将他撕裂。但他不能,他是龙牙,是隐龙的队长,他必须冷静。
“猎犬,掩护。山猫,带信标转向,去c点。我引开他们。”林琅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
“龙牙!你疯了!c点太远,你一个人……”
“执行命令!”林琅切断通讯,猛地从泥地里跃起。他不再隐藏,端起狙击步枪,对着下方追兵最密集的区域,连续扣动扳机。
“砰!砰!砰!”
每一声枪响,都必然伴随着一个敌人倒下。精准,高效,如同死神的点名。
敌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来,密集的子弹如同泼水般向他藏身的位置倾泻。林琅在林木间急速穿行,动作快得只剩下一道模糊的影子,子弹擦着他的身体飞过,打在树干上,木屑纷飞。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猎豹,主动冲向敌群,用自己作为最醒目的靶子,为山猫和信标创造一线生机。
爆炸的火光不时亮起,映亮他沾满泥水和硝烟的脸庞,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杀意和决绝。
他不知道奔跑了多久,击毙了多少敌人,直到被逼到一处断崖边。
身后是深渊,身前是数十名荷枪实弹、缓缓围拢上来的敌人。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污迹,露出底下年轻却写满沧桑的轮廓。
他打空了最后一个弹匣,反手拔出大腿外侧的军用匕首,三棱军刺在偶尔划破夜空的闪电映照下,泛着幽冷的蓝光。
为首的一个敌人,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用蹩脚的中文说道:“龙牙?隐龙最强?不过如此。交出情报,给你个痛快。”
林琅舔了舔嘴角混合着雨水和血水的腥咸,笑了。那笑容在电光映照下,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俊美和桀骜。
“想要?”他晃了晃手中一个微小的金属存储器,“自己来拿。”
刀疤脸眼神一厉,挥手:“干掉他!”
就在敌人扣动扳机的瞬间,林琅猛地向后一跃,身形如同展翅的大鹏,坠入身后那片漆黑无尽的雨夜深渊。
剧烈的失重感袭来,风声在耳边呼啸。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他仿佛又看到了灰雁那两颗标志性的虎牙,听到了他爽朗的笑声。
“兄弟……”
五年了。
第一章 暗香
江城,初夏。
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慵懒地洒在“时光角落”咖啡馆的原木地板上,空气里弥漫着咖啡豆烘焙后的醇香和甜点的暖甜气息。舒缓的蓝调音乐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这是一个与硝烟、鲜血、背叛格格不入的世界。
林琅坐在靠窗的老位置,面前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美式咖啡。他穿着简单的白色棉t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身形挺拔,肩宽腰窄,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就自成一道风景,引得偶尔进出的女客忍不住偷偷侧目。
他的面容依旧俊朗得惊人,五官深邃如刻,只是眉宇间沉淀着一股化不开的沉郁,仿佛承载了太多不属于这个和平年代的重量。那双曾经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也显得有些沉寂,倒映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景,却仿佛什么都未曾入心。
退役归隐,五年了。
他试着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在这座繁华而陌生的城市里,找一份简单的工作,租一间不大的公寓,每日重复着单调的节奏。他学会了如何收敛周身那过于锋锐的气息,如何像一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那样微笑、点头、寒暄。
但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流淌在血液中的,永远无法真正磨灭。比如在听到突兀巨响时会瞬间绷紧的肌肉,比如在人群中总会下意识地选择最利于观察和撤退的位置,比如每个夜晚依旧会被血色和爆炸填满的梦境。
他端起凉掉的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醒。
咖啡馆的门被推开,挂在上面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林琅下意识地抬眼望去。
阳光在门口勾勒出一个纤细窈窕的身影。一个穿着淡紫色连衣裙的女子走了进来,她手里抱着几本厚厚的画册,微微侧着头,似乎在躲避过于刺眼的阳光。柔顺的长发披在肩头,颈项白皙修长,侧脸的线条优美得如同古典画作里的女神。
那一刻,时间仿佛骤然放缓了流速。
林琅的心脏,像是被一柄无形重锤狠狠击中,猛地一缩,随即疯狂地跳动起来。血液奔涌的声音在耳膜里鼓噪,盖过了咖啡馆里所有的杂音。
那张脸……
精致,柔美,眼角眉梢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和疲惫。五年时光,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褪去了些许青涩,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风韵。
苏晴。
那个名字,像是一枚埋在心底最深处的烙印,平日里被层层尘埃覆盖,此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相遇狠狠擦亮,灼热得发烫。
他记得那个军事科技交流会的午后,她作为特邀的年轻翻译,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装,站在一群严肃的将军和专家中间,从容不迫,光芒四射。他作为安保负责人之一,只能远远地看着。仅有的那次短暂交集,是她不小心撞洒了他的咖啡,手忙脚乱地道歉,脸颊绯红,眼神清澈得像山涧的溪流。
那是他灰暗、血腥的生涯中,偶然窥见的一抹绝色亮光。短暂,却足以铭记一生。
他从未想过,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再次遇见她。
苏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窗边这个目光灼灼的男人。她径直走向柜台,声音温和地点单:“一杯拿铁,谢谢。”
店员熟练地操作着咖啡机,蒸汽发出呲呲的声响。
苏晴转过身,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店内,最终,落在了林琅所在的方向。
起初,她的眼神是随意而疏离的,带着都市人惯有的礼貌性冷漠。
然而,当她的视线真正聚焦到林琅脸上时,那抹冷漠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瞬间碎裂。
她的瞳孔急剧放大,呼吸仿佛在那一刻停滞。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一片惨白。
“哐当!”
她刚刚从店员手中接过的、那杯热气腾腾的拿铁,从骤然脱力的指间滑落,重重砸在浅色的地砖上。
洁白的陶瓷杯摔得粉碎,棕褐色的咖啡液和奶沫四处飞溅,像一幅突兀而狼藉的抽象画,在她淡紫色的裙摆和纤细的小腿上,染上刺目的污渍。
碎片甚至溅到了林琅的脚边。
但她浑然未觉。
整个世界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林琅的脸,嘴唇微微颤抖着,像是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音节。那双向来清澈明亮的眼眸里,此刻充满了极致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深埋的、连她自己或许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咖啡馆里其他的客人和店员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吸引,纷纷看了过来。
在一片寂静和狼藉中,在无数道诧异的目光注视下。
苏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明显的颤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你是……林琅?”
林琅缓缓站起身。
午后的阳光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他看着她,看着那张曾无数次在梦境边缘模糊出现的脸,看着那双此刻写满了复杂情绪的眼睛。
五年的沉寂,五年的刻意遗忘,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命运的齿轮,似乎从那个雨夜开始脱轨,终于在此刻,带着无可抗拒的力量,重新咬合,发出了沉重而清晰的——
“咔哒”声。
他迎着她惊惶不定的目光,一步步走过去,皮鞋踩过地上的咖啡污渍和陶瓷碎片,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最终,他在她面前站定,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也能清晰地看到她眼底深处那抹无法掩饰的震颤。
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久经沙场磨砺后的沙哑,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这凝固的空气:
“是我。”
他顿了顿,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苏晴,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