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摸了摸尾巴,突然想起了芭芭拉
“芭芭拉……或许她能帮我,毕竟她是琴的妹妹”
苏城扶着树干,咬着牙把左腿蜷起来——夹板边缘磨得皮肉发疼,每动一下都像有针在扎骨头,他一点点扯开绑在腿上的夹板绷带,动作慢得像蜗牛,冷汗顺着下巴滴在草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必须找到芭芭拉……”
他喘着气嘀咕,尾尖的桃心因为紧张绷得发僵
“她是琴的妹妹,就算不帮我逃,至少能让我躲一会儿……”
他拄着捡来的粗树枝当拐杖,一瘸一拐往蒙德教堂的方向挪
路上偶尔遇到巡逻的骑士,他都赶紧躲进灌木丛,把尾巴往衣服里塞得严严实实——琴的威胁还在耳边响着,“剁掉尾巴”四个字像冰锥扎在心里,他不敢赌
教堂的尖顶终于出现在视野里,苏城刚松了口气,就看见芭芭拉抱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站在教堂门口的银杏树下,天蓝色的瞳孔正牢牢盯着他的方向,嘴角还噙着一抹软乎乎的笑,像早就等了他很久
“苏城!你怎么回来了?”
芭芭拉快步走过来,伸手就想扶他的胳膊,指尖带着熟悉的甜甜花香,可眼神却没了之前的担忧,反而像扫描仪一样,从他沾了泥土的裤脚扫到他松开的夹板,最后落在他藏在身后的尾巴上
“你的腿……怎么把夹板拆了呀?琴姐姐知道了会生气的。”
苏城心里“咯噔”一下,莫名觉得不对劲——芭芭拉的语气太自然了,像早就知道他会来,甚至知道他拆了夹板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却被芭芭拉轻轻抓住手腕。
“别躲呀,”
芭芭拉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他腕骨上的红痕,笑容依旧温柔,眼底却漫开一层极淡的阴霾
“我知道你不想待在琴姐姐那里,也知道你想逃……你躲在树后看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啦。”
苏城浑身一僵,尾尖瞬间缠紧了自己的脚踝——他刚才躲在教堂外的橡树后,明明确认没人看见,芭芭拉怎么会知道?
芭芭拉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惑,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封面上印着小小的风神像图案,和琴那本皮质笔记本截然不同,却透着同样诡异的熟悉感
“我每天都会在教堂周围‘散步’呀,”
她翻开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字,还贴着几张小纸条
“你昨天在骑士团门口被琴姐姐带走,今天从她房间跳窗逃跑,甚至刚才在树后偷偷拆夹板……我都记下来啦。”
她指着其中一页,上面画着简单的小画:一个长角带尾巴的小人躲在树后,旁边标着“上午10点17分,苏城拆夹板,动作很慢,左腿会疼”。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尾巴垂得很蔫,肯定是怕琴姐姐发现,好可怜。”
苏城的后背瞬间爬满冷汗——原来芭芭拉一直在“看着”他,不是偶尔撞见,是像监视猎物一样,把他的一举一动都记在本子里
“你……你一直在跟踪我?”
他的声音发颤,想抽回手,却被芭芭拉攥得更紧
“不是跟踪”
芭芭拉歪着头笑,天蓝色的瞳孔里闪着偏执的光,像盛满了碎星星,却冷得让人发慌
“是‘守护’。姐姐太急了,总想着把你绑在身边,可我知道,你喜欢自由一点的‘照顾’。”
她拉着苏城往教堂侧门走,手指轻轻勾着他的指尖,语气软得像哄小孩
“我在钟楼后面给你准备了小房间,有软软的床垫,还有你喜欢的甜甜花酿鸡——我记得你上次吃了两块,所以今天准备了一整盘。那里很隐蔽,琴姐姐找不到的。”
苏城被她拉着,脚像灌了铅一样沉
他看着芭芭拉温柔的侧脸,突然想起之前在奔狼岭,她递面包时专注的眼神,还有在教堂里追问他喜好时的执着——那些根本不是普通的关心,是早就藏好的“视奸”,是把他的习惯、他的反应,都一点点记在心里的偏执
“你……你和琴团长一样?”
苏城的声音带着绝望,尾尖无力地垂在地上,蹭过石板路时都没了反应
芭芭拉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伸手轻轻摸了摸他头顶的尖角,动作比琴更轻,却带着同样的占有欲
“不一样哦。姐姐想把你变成只能依赖她的废物,可我想让你‘自愿’留在我身边。”
她翻开笔记本最后一页,上面贴着一根浅粉色的毛发——是苏城尾巴上掉的
“我知道你喜欢喝温牛奶,讨厌太甜的东西,害怕丘丘人的吼叫,甚至知道你尾巴尖最怕痒……”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里的痴迷几乎要溢出来
“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可以假装没看见你想逃,也可以帮你瞒着姐姐。但你要是想离开蒙德,想躲着我……”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划过苏城的尾尖,带来一阵酥麻的刺痛
“我就把你拆夹板、想逃的事情,都告诉姐姐。到时候,她会不会真的剁掉你的尾巴,我就不知道啦”
苏城看着芭芭拉温柔的笑容,只觉得比琴的暴怒更可怕——琴的疯狂是摆在明面上的,可芭芭拉的偏执藏在“守护”的外衣下,像一张看不见的网,让他连逃的勇气都快没了
芭芭拉拉着他走进钟楼后的小房间,里面果然铺着软乎乎的床垫,桌上放着一盘甜甜花酿果,甚至还有一杯温好的牛奶,和他喜欢的温度一模一样
“你看,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芭芭拉把他按坐在床垫上,自己坐在他旁边,翻开笔记本
“现在,我们可以聊聊天呀。比如……你刚才从琴姐姐房间逃出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她的目光牢牢锁在苏城脸上,连他眨眼的频率都不放过,像在确认一件属于自己的珍宝
苏城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芭芭拉低头记录的侧脸,突然明白——他从一个牢笼,逃进了另一个更隐蔽、更温柔的牢笼
窗外传来风铃声,芭芭拉的笔尖划过纸页,发出沙沙的轻响,和琴在房间里记录的声音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