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那声闷响不是结束,仅仅是一个序曲。
紧接着,是来自地心深处的连绵怒吼,仿佛一头被囚禁万古的巨兽终于挣脱了枷锁。
赵彻所在的洞府,连同整座蝠王峰,都在这股恐怖的力量下剧烈哀鸣。
他脚下的石地崩开密密麻麻的裂痕,头顶岩壁簌簌落下尘土与碎石。
他勉强稳住身形,体内刚刚突破的汹涌气血,此刻非但没带来丝毫安全感,反而与外界那纯粹的邪恶产生了共鸣,狂躁不安。
神魂深处,那缕被墨天煞种下的邪神印记,再次灼热起来。
赵彻强行压下体内的躁动,冲到洞府门口,透过摇摇欲坠的禁制微光向外望去。
视野中的景象,让他血液几乎冻结。
笼罩禁地的黑雾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粗壮到无法形容的黑色光柱。
它贯穿天地,将整片夜空搅成一个巨大的、散发着不祥紫光的漩涡。
那如同心跳的脉动,此刻快得连成一片,化作低沉的嗡鸣,笼罩了整个黑水宗。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撕裂了夜幕。
不远处,一个巡逻的外门弟子身体猛地僵住,护体灵光在他体表疯狂闪烁,随即轰然逆转,灌入他的体内。
他七窍中喷出黑血,身体不自然地扭曲着,直挺挺栽倒在地,生机被瞬间抽干。
走火入魔!
这仅仅是个开始。
恐慌与混乱在蝠王峰的每个角落同时爆发。
无数从睡梦中惊醒的弟子,只觉心神不宁,灵力涩滞,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死死捆住。
一些修为不稳的杂役,更是当场抱头惨嚎,精神崩溃。
黑水宗,在这一刻化作一个即将引爆的火药桶。
就在此时,一个宏大、扭曲,夹杂着疯狂与狂热的意志,响彻在每一个人的神魂深处。
“黑水宗众弟子听令!”
是墨天煞!
他的宣告并非通过声音,而是以那邪恶的能量为载体,直接烙印进所有人的脑海。
“末法之兆已现,仙路断绝,此界为囚笼,我等皆为笼中待死之鸟!”
“天不予,则自取!”
“今日本座,将以尔等之魂,我宗之血,举行献祭大典,恭迎域外伟大之主降临!”
“此乃我黑水宗无上之荣耀!尔等将化为伟大存在的基石,获得永恒的超脱!”
这番宣告,彻底撕碎了所有伪装。
恐慌,瞬间沸腾为绝望。
“不!宗主,你疯了!”
一道凌厉剑光从山腰冲天而起,是一位金丹初期的宿老,须发皆白,此刻目眦欲裂。
他显然无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墨天煞!你这是要断我黑水宗千年根基!”
他怒吼着,人剑合一,化作一道璀璨流光,义无反顾地撞向那道通天的黑色光柱。
然而,回应他的,不是墨天煞。
是那杆已然苏醒的万魂幡。
黑色光柱中,一只由纯粹怨念凝聚的巨手随意探出,轻描淡写地将那道剑光攥入掌心。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在每个人的心头响起。
剑光熄灭。
那位金丹宿老,连同他的本命飞剑,被那巨手硬生生捏成了一团血肉齑粉。
一个虚幻的、带着无尽惊恐的魂魄,被从中抽出,哀嚎着扯入黑色光柱。
万魂幡上,又多了一张痛苦的人脸。
一击。
仅仅一击,一位金丹长老,形神俱灭。
这恐怖绝伦的一幕,彻底击溃了所有人的心理防线。
“跑啊!”
“他要杀了我们所有人!”
“魔鬼!墨天煞是魔鬼!”
无数弟子疯狂地冲向山下,企图逃离这座正在化为祭坛的山门。
但一层由黑雾构成的巨大结界,早已将整座山脉化为一座绝望的牢笼。
赵彻浑身冰凉。
他没有跑。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跑,是死路一条。
他第一时间沉入神魂,用尽全部意志,向着链接的另一端发出了最急促的警报。
【陛下!他开始了!献祭大典!整个黑水宗,数万生灵,皆是祭品!】
【他疯了!刚刚一个金丹长老,被瞬间捏死!】
赵彻的神魂波动因极度的紧张而杂乱无章,他疯狂地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冲天黑光、惨死长老、绝望弟子——全部化作信息流,灌入咸阳宫。
链接的另一端,出现了短暂的沉寂。
那片沉寂,却比任何雷霆震怒都更让赵彻心头发冷。
随即,嬴政那不含丝毫情感,坚凝如万古玄铁的意志,降临了。
【描述阵图变化。】
【能量流转路径,邪气侵蚀活人的每一处细节,全部拓印过来,不得有误。】
没有安抚,没有惊慌。
只有冰冷到极致的命令。
在这位千古一帝的眼中,黑水宗的末日,竟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观测“邪神之力”的绝佳实验。
【仙使,稳住心神。】
李斯冷静的分析紧随其后。
【此乃大危,亦是大机。宗门秩序崩溃,人心离散,待邪神降临,无论成败,黑水宗都将不复存在。届时,正是我大秦收拾残局,取而代之的最佳时机。】
赵彻强迫自己冷静。
他将洞府禁制催动到最大,将自己的感官提升到极致,遵从嬴政的命令,化作一块冰冷的石头,一双眼睛就是透镜,将这场死亡盛宴的每一个细节,都精准地烙印下来。
怨气,从四面八方升腾。
被困住的弟子在绝望中相互残杀。
被邪气侵蚀更深的,则彻底沦为野兽,疯狂攻击身边的同门。
鲜血染红了山路。
惨叫汇成了献祭的乐章。
所有的恐惧、怨毒与不甘,都化作最精纯的养料,被黑色光柱源源不断地吸取,让那道通往未知之地的“门”,愈发稳定。
赵彻的洞府,是这人间地狱中的孤岛。
但潮水,正在淹没这座孤岛。
他布下的禁制在邪气冲击下剧烈闪烁,光芒忽明忽暗。
就在此时。
砰!
砰!砰!
沉重而狂乱的撞击声,从洞府石门处响起。
赵彻的动作一顿。
他缓缓转身,看向那扇厚重的石门。
透过禁制的光芒,他看见一张扭曲狰狞的脸,正死死贴在石门的缝隙上向里窥探。
他认识那张脸。
是前几日还给他送过饭食的一名杂役,平日里胆小懦弱,见谁都躬着身子。
此刻,他双眼一片赤红,涎水顺着嘴角流下,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一次次疯狂撞击着石门。
他被彻底污染了。
砰——!!!
又一次重击。
石门上,终于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那名杂役仿佛受到了鼓舞,撞击得更加疯狂。
裂痕,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
透过那道裂缝,赵彻能嗅到对方身上浓郁的血腥与堕落气息。
他看到,那双赤红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出自己惊骇的面容。
那不是在看一个同门。
是在看一块新鲜的血食。
透过那道越来越大的裂缝,赵彻甚至能嗅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浓郁的血腥与堕落的气息。
他看到,那双赤红的眼睛里,倒映出自己惊骇的面容。
那不是在看一个同门。
是在看一块新鲜的血食。
三更求死,老祖非要拉着我飞升
完了!直播献祭全宗,老祖让我当主祭品!
全宗陪葬!嬴政:别慌,等朕开个付费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