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悠并没有对孙莎莎透露太多,因为说了也只是多个人烦恼而已。
渐渐地,车厢里的氛围变得安静,只有雨刷器“唰啦唰啦”划过玻璃的轻响。
当车辆刚驶过京城收费站,潮湿的冷空气似乎都顺着缝隙钻了进来。加上又是雨天,寒意比寻常重了不知道多少。
吴悠望着窗外湿漉漉的街道,正愣神的功夫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孙莎莎侧眼看了看吴悠的神色变化,没有出声。
“范导,您好,我是吴悠。”
电话那头没有多余的铺垫,直接传来一道浑厚沉稳的嗓音:“小吴啊,估摸着该到京城地界儿了吧?”
吴悠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
金曲奖作为一年一度的音乐人最高奖项,他来京城的行程本就不算秘密。
扫了眼窗外的街牌,吴悠笑着回应道:“范导您一猜一个准,我十分钟前刚过收费站,正往酒店走。”
“不是我猜得准,是你小子最近火得烫手啊!我家那丫头天天跟我后头单曲循环,一会儿青花瓷,一会儿因为爱情,吵得我耳根子都快起茧子了。”
吴悠连忙笑道:“您太客气了,都是运气好。本来还想着等颁奖典礼后来拜访拜访您。”
他嘴上应承着,脑子里却是在想这位大导来电的用意。
这位可是京圈影视剧的老炮儿,拍一部火一部,来电总不会是为了女儿追星吧?
他这边刚琢磨完,电话里的语气就收了笑:“小吴啊,当初饭局上的话你不会反悔吧!”
饭局...
被范导这一说,吴悠先是一愣,然后这才想起那档子事。
那晚吴之言,盛雨潇几位主创都在场,可与范导能牵扯上的估计也就...只是这种饭局上的场面话,向来是左耳进右耳出,没人真当回事。
“范导,您不会真想让我试戏吧?”
“嘿,怎么着?把我范磊当街面上忽悠人的主儿了?我拍了二十年戏,就没拿工作开过玩笑。”
吴悠连忙解释:“范导您别误会,我哪敢啊!主要是您的戏门槛多高啊,圈内谁不知道?我就是个唱歌的,对演戏一窍不通怕给您添乱。”
“门槛高不假,但我也不卡人啊!”范磊哈哈一笑,语气顿时松了下来:“给你的戏份没那么复杂,就几个镜头,随意发挥就行。
既然范磊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吴悠这是不接也得接啊。
“那行,范导您给个时间地点,我保证到。”
“这才对嘛,年轻人就得爽快!我知道金曲奖在后天晚上,不耽误你正事。咱们就约明儿早上十点,地址我发你微信!”
“明早十点...”
吴悠故意重复一遍,见孙莎莎点点头他才继续道:“您放心,我明天一定准时到。”
“成,那你先安置妥当!这几天京城雨天路滑,开车留神点儿。”
吴悠刚挂了电话,孙莎莎就好奇道:“老板,是那个拍过淬火,平凡路的范导?。”
吴悠对着亮起的手机屏幕轻轻“嗯”了一声:“明天得去这位大导的工作室试戏。”
话音刚落,他就往后靠进座椅里。
毕竟试戏这事放在吴悠身上是真挺无奈的。从他穿越以来,就没想过走影视圈这条路。
一来是这圈子远比乐坛复杂,资本盘根错节不说,连人心都比五线谱难猜百倍!
二来...吴悠也没多余精力去应付拍戏的弯弯绕绕。
可偏偏找上来的是范磊。
这位的身份不同于其他导演,尤其是在京圈的影响力非常足。对方要是主动邀请都不去,已经不是不给面子的问题了。甚至你都别想着故意演砸,能当上大导的就不会连这点眼力劲都没!
“老板,我怎么看你还愁眉苦脸的?别人想上范导的戏,还要到处求人。你倒好...”
孙莎莎真是恨铁不成钢啊!就差没把不识抬举写脸上了!
车子一路穿过华灯初上的主干道,最终停在酒店门口。
吴悠拎着简单的行李箱走进电梯,镜面顿时倒映出他略显疲惫的脸。一整夜没怎么合眼加上还有两场颁奖典礼,光是想想就令人觉得心累。
推开套房大门,最先撞入眼帘的是整面墙的落地窗。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暮色把整座京城都浸成了一块发亮的墨玉,尤其是街道上成串的车灯看起来就像是流动的星河。
而远处,巨大高楼的玻璃幕墙同样成了这夜景的注脚,折射着万家灯火。
“这就是京城...”
望着脚下这座城市,吴悠不由心生感叹,同时也想起一些传闻。
都说这京圈的规矩,讲人情,更讲自己人的理。可这种自己人的理不是拉帮结派,是圈子里代代传下来的默契。
意思就是你记不记得别人的好,懂不懂别人的真。
随便对付一顿饭后,吴悠便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只是一闭上眼,各种烦心事就像商量好似得一股脑儿涌上心头。
特别是看见一张张绝美的脸蛋在眼前闪现后,原本的困意瞬间一消而散。
“哎~~~”
吴悠索性去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然后抓起外套就出门。
线帽,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吴悠好久没这么自由的逛街了!
本想随便透透气,没想到酒店附近的胡同里藏着不少惊喜。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吴悠突然被一家挂在‘忧愁’的轻酒吧吸引。
而这两字的边缘磨得有些光滑,似乎透着点年头。但真正吸引吴悠的是这家酒吧没有浮夸的装饰,反而摆着两盆开得正盛的三角梅。
雨珠挂在花瓣上,倒添了几分温柔。
推门而入,没有嘈杂声,只有淡淡的威士忌混着橡木桶的香气。
吴悠随便扫了眼,首先看见一面原木纹理的墙上挂着许多老唱片的封面和乐谱。
他没听过上面的歌,但从字看是上世纪80年代的作品。
正看得出神,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好,几位?”
吴悠顺着声音望去,就见吧台后站着个40来岁的男人。男人眼角有很深的纹路,一头长发随意地用根皮筋束在脑后。
光看这打扮,吴悠就觉得特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