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值守的丫鬟侍候着把顾行的衣裳整理清楚,又将一碗粟米粥,两碟子小菜装进了顾行的小肚子里,顾安走了过来。 “小少爷,吃完了吧,且起身走走,奴陪着你。”好,谢谢安爷爷。”顾行赶紧回答。
“来,来 ~小少爷你且走着,老奴跟着便是。“顾安拿起个灯笼走向屋外,门廊边上等着顾行。顾行抹了抹嘴起身赶紧跟上。一老一小慢慢悠悠就在顾家后宅院落四处行走消食,老顾安还时不时指指点点给顾行介绍着。
”小少爷这是你父亲母亲住的院子,还记得你上月在院子里那树杈子上喊着老奴上树,一起给你抓那黄鹂鸟么。“”嗯~好像是有这件事情啊。安爷爷爬不上树,还去找了木梯子。回来小鸟都飞走了。安爷爷好笨,爬树都不会。“顾行皱着小眉头,抱怨。
“对对对,安爷爷年纪大了,不会爬树了。小少爷三下两下就上去了。比老奴厉害多了。”顾安笑得满脸菊花开。
不行啊 ··这节奏太快了,要缓缓。想罢,顾行立即双手抱头,蹲下。嘴里喊着“痛,痛。”顾安这才笑着开心呢,不由色变着急贴身了上来。手扶着顾行肩膀,关切道:“小少爷,哪里痛?”
顾行不答话,心里数着数。大概数到了快200了,才抬起头涨红来看着顾安:“安爷爷,不痛了,刚才这里痛。”手指着自己的脑瓜子。
“来给安爷爷看看,是这里么?是这里么?“顾安轻轻点在顾行的后脑上,直到点到后脑开瓢伤口地方。”嗯,就是那边。安爷爷刚才就是那边痛。“顾行赶紧开口。
“哦,这边啊。这天也没大亮,老奴眼神也不好。老奴带着少爷去找找孙老叔,看看孙老叔起身了没,给小少爷看看。“顾安安慰道。”小少爷现在好些没?“
“嗯啊,现在不疼了,安爷爷我们走吧。“站起身子,伸手抓着顾安的手”孙老叔,就是昨天的老叔么。“”是的,小少爷。昨天的老叔,就是我们顾家的孙老叔哦。“顾安弓着身子对顾行说道。
“嗯,我们去找孙老叔。孙老叔是好老叔!“说完还挥手,一副稚子小童的专业动作表演,感谢自己那两个外甥~
“好~好,这就走。“顾安拉着顾行的小手。慢慢的走了起来,朝着来时走过的方向走着。老孙住的院子另外的方向,挨着顾行院子的临时收拾出来的小跨院。
孙思邈昨晚被顾安送到了这个院子,将药篓子往着床榻一放。就去洗漱,理了理身上衣物。捋了捋自家胡子,就上窗边坐榻上盘腿,打坐,调息吐纳起来。
月色撒在孙思邈身上,静谧悠远,似乎随着孙思邈的吐纳膨胀收缩,如此往复。
许久之后,月光散去,东方略有一丝光亮。孙思邈睁开眼睛,眼中似有一轮满月,却迅速消失无影。长长呼了口气,起身,开门来到院子,望了眼东方,伸了伸腰腿,甩了甩胳膊。遍摆了个猴子立树梢架势就开始动了起来。几个猴子纵跳之后,又换恶熊巡山架势重重的落脚,全身随着动作摆动。这才到雄鸡晨鸣,吐气出声,庄子里的大公鸡起床打鸣了。 这一幕正落在了来找老叔的顾安,顾行眼里。顾行没忍住“呵呵……“ 笑出声来,手指还指着老孙,差点就要坐地上了。
老孙正吐气一半呢,听到顾行呵呵傻笑声。差点把剩下的半口气给吐岔了。眼神一瞥,顾安赶紧伸手拉起顾行,捂着顾行的嘴,点头哈腰的笑着对着老孙点头。示意老孙继续,自己拉着顾行走到一旁,等着老孙运动完。顾行也意识到自己好像非常施礼,赶紧躲到顾安身后,调整自己的脸部肌肉。
老孙看着这一老一少走到一边,就继续着自己的动作拉着各式架子。或是像虎扑,鹰击又来了烈马奔驰,龙行行雨之式。
顾行平复了心情,又调整了表情。就站在顾安的身旁看着孙思邈,旋转,跳跃,嗯,老孙没有闭着眼。眼睛貌似还配合动作,又是瞪圆了,又是幽深。“前头看着像是华佗的五禽戏。后面这狗奔猪突的是啥呢 ?老孙一代药王,中医大家,德高望重的老道士。应该不会练啥邪功吧?回头哄着开心了,拜了师,问问。嘿嘿……”嘴角又有些向上翘了起来,赶紧伸手压了压。
孙思邈这边才收了动作,调息了一下。就看到顾行那副掩着忍不住笑得样子,哼了一声。对着顾安道:“顾安小子,你拉着这皮娃子来找老头子作甚 ?皮娃子还肯牵你小子得手,这离魂症没犯?愿意近亲你?”语气略有恼怒。
“孙老叔恕罪,小少爷半夜过些就醒了,醒来似记起些许事情,也记得老奴,”顾安顿了顿,拱手着。“老奴带着小少爷在宅院里走了走。小少爷认得父母得院子,记得院子里上树,抓鸟儿。老奴欢喜。却在片刻前,小少爷突觉后脑剧痛,好一阵子才回复过来。老奴就带着小少爷,来寻老叔瞧瞧。“顾安深深一躬身。
孙思邈挺着身子,捋着胡须。听到这里,指了指门廊的台阶”那边坐下吧。天色也亮了,老头子就在这外头,再给这皮娃子瞧瞧。“
顾安拉着台阶坐下,扶着顾行的身子倾斜,便孙思邈看顾行的脑瓜子。孙思邈点了点头,走了过来扶着顾行脑袋摆弄起来,仔细观察。
“顾安小子,一会去找个剃头师父,给这娃子把头发都刮了,老头子这瞧病看伤也多些把握,对娃子的伤口上药也是方便。“老孙又伸出手在顾行后脑瓜子稍微按了按,
“是,老奴一会便去禀告太爷,找那剃头匠人来给小少爷剃发。”顾安扶着顾行赶紧回道。
“禀告个甚?老头子话不好用么,一会给娃子瞧完就去。”老孙幽幽道。
“是。遵老叔命。”顾安应了声。还能说啥,您都开始摆谱了,您最大,你咋说我咋做。
“嗯,这娃子膳食用过了吧?瞧着,有些许淤血要老头子施针放掉。想来先前那头疼病状可缓解。”老孙又把顾行脑袋摆正,用手指按了按顾行前额的肿包。“这额前肿块已比昨日见的小了许多。老头子按压即可,活活筋络,让血脉通畅。”说完孙思邈站起身来。
“顾安你且去唤些手脚精细些的人来,老夫配些草药。娃子就跟着老头子。喊了人过来,你就去找那剃头匠人吧。”孙思邈指挥着顾安。
“是。老叔.”顾安扶着顾行站了起来,还给顾行拍了拍屁股。又细细跟顾行说了要对孙思邈要恭敬仔细。唤过几个精细丫鬟,对着老孙拱手出门去找那剃头匠人了。
老叔指挥着丫鬟干活,把顾行晾在一边。看来孙思邈是有点小情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