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山风带着松针的寒气，顺着帐篷缝隙往里钻。
林晓星迷迷糊糊中打了个寒颤，裸露的胳膊上起了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往睡袋深处缩了缩，却发现睡袋拉链不知何时松开了半截。冷风正顺着缝隙往骨头缝里钻。
身边的顾晏辰呼吸均匀，显然还没醒。
林晓星盯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月光透过帐篷纱网，在他鼻梁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冷？”
低哑的嗓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林晓星吓得一哆嗦，撞在他胳膊上。
顾晏辰已经睁开眼，漆黑的瞳孔在暗处格外清亮。他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进来。”
“啊？”林晓星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他把睡袋拉链拉开大半，露出里面温热的空间。
他穿的速干t恤领口敞开，锁骨线条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这不太好吧……”
“冻死在山里更不好。”顾晏辰说着，直接伸手把她往怀里带。
林晓星惊呼一声，整个人跌进他的睡袋，鼻尖撞上他温热的胸膛，带着淡淡的雪松沐浴露味。
两人瞬间贴得极近。
她穿着吊带背心的胳膊紧紧挨着他的腰，他皮肤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过来，像暖炉一样熨贴着她冰凉的肌肤。
林晓星的心跳骤然失控，砰砰声在寂静的帐篷里格外清晰。她甚至能听见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
“别乱动。”顾晏辰的手搭在她后背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体温散得快。”
他的呼吸拂过她的发顶，林晓星僵得像块石头，连手指都不敢蜷。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的起伏，还有腰侧紧实的肌肉线条。刚才慌乱中，她的手不知何时按在了那里，隔着速干衣也能摸到温热的触感。
“对、对不起！”她猛地想抽手，却被顾晏辰按住手腕。
他的掌心滚烫，比她冰凉的指尖热得多。
“别动就不冷了。”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发抖的频率，快赶上帐篷外的风声了。”
林晓星窘迫得想找地缝钻进去，脸颊烫得惊人。
她乖乖收回手，却发现无处安放，最后只能蜷在胸口前，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自己的睡袋边角。
夜风还在呜呜地吹，帐篷偶尔被风吹得鼓起来，发出簌簌的声响，但身边的温度却越来越暖。
顾晏辰似乎又睡着了，呼吸重新变得均匀绵长。
林晓星却毫无睡意，她小心翼翼地抬头，能看到他下颌线绷紧的弧度，还有月光下微微颤动的睫毛。
此刻眉头微蹙，像是在做什么费力的梦。
她悄悄伸出手，想帮他把皱起的眉心抚平，指尖刚要触到皮肤，手腕突然被攥住。
顾晏辰的眼睛依旧闭着，嘴角却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林晓星，趁人之危？”
“我没有！”她慌忙缩回手，却不小心撞到他的下巴。
两人同时低呼一声，额头抵在一起，鼻尖相触。
距离骤然拉近，林晓星能看清他眼底细碎的光，像揉碎了的星辰。
他的唇离她只有几厘米，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带着山间清冽的空气和彼此的气息。
她的吊带滑落了些，露出半边肩膀，夜风钻进来，却被他更快地用手臂圈住。
“这样暖和点。”顾晏辰的手轻轻搭在她露着的肩膀上，掌心的温度顺着肌肤蔓延开。
林晓星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裸露的小腿碰到了他的脚踝，他没穿袜子，皮肤相触的地方像有电流窜过。
顾晏辰低笑一声，收紧手臂把她圈得更紧，下巴抵在她发顶：“怕什么？我们只是互相取暖。”
话是这么说，林晓星却觉得浑身更热了。
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和自己慌乱的节奏形成奇妙的呼应。
他腰侧的肌肤还在透过衣料传递着温度，她甚至能数清他t恤下摆露出的那截腰腹上，有几颗淡淡的痣。
“顾晏辰，”她小声开口，声音细得像蚊子哼，“你以前……也这样和别人睡吗？”
他沉默了几秒，指尖轻轻摩挲着她后颈的碎发：“没有。”
简单两个字，却让林晓星心头一震。
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偶尔会碰到她裸露的后颈，每次触碰都像点燃一小簇火苗，顺着脊椎一路烧下去。
山风还在呼啸，但帐篷里的空气却越来越燥热，混杂着彼此的体温和急促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眼皮越来越沉。
顾晏辰的手始终搭在她的肩膀上，稳定的温度像定心丸，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他调整了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唇瓣似乎不经意地擦过她的发顶。
“睡吧。”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天亮就不冷了。”
林晓星嗯了一声，往他怀里蹭了蹭，鼻尖埋在他的颈窝。
那里的温度最暖，带着让她安心的气息。
她的腿无意间搭在他的膝盖上，裸露的肌肤相贴，像两块相吸的磁铁，再也分不开。
后半夜的山风依旧凛冽，但帐篷里的两个人却紧紧依偎着，用彼此的体温对抗着寒意。
林晓星的手指蜷在他的腰侧，感受着那片温热的肌肤下，心跳正和她的一起，平稳而有力地跳动着。
天快亮时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掉进温暖的泉水里，四周都是暖洋洋的。
直到晨光透过帐篷照进来，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还窝在顾晏辰怀里。
他的手依旧搭在她露着的肩膀上，掌心的温度，比梦里的泉水还要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