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记分牌上的时间归零,终场哨音响彻球馆时,比分定格在 88 : 79。江南大学战胜了强大的北方工业大学,挺进四强。
整个江南大学的替补席瞬间被点燃,队员们疯狂地冲进场内,拥抱,呐喊,将教练高高抛起。林澈被兴奋的队友们围在中央,张伟用力揉着他的头发,嘴里语无伦次地喊着什么。巨大的声浪几乎要掀翻顶棚,所有的镜头和灯光都聚焦在这片红色的狂欢海洋。
林澈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释然的笑容。他享受着这一刻,这份凭借自身努力与队友共同赢得的胜利,远比任何借贷来的虚假强大更加甘甜。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在耀眼的灯光下如同钻石。
然而,在这极致的喧嚣中,他那突破60%后变得异常敏锐的“感知”,却像一根冰冷的探针,清晰地捕捉到了几股与周围狂热格格不入的“信号”。
一股带着不甘与沉重压力的气息来自对手方向——石浩。他没有参与队友的落寞退场,而是站在场边,目光穿过狂欢的人群,死死地锁定在林澈身上。那眼神复杂,有挫败,有愤怒,但更深处的,是一种被彻底激发、如同受伤野兽般的战意。他对着林澈,隔空用力指了指,嘴唇开合,虽然没有声音,但口型清晰:
“还没完。”
林澈平静地迎着他的目光,微微颔首。这是对手的敬意,也是下一次对决的预告。
而另一股,则是冰冷的、带着明确指向性的“注视”。不止一道!它们来自观众席的不同方位,如同隐藏在草丛中的毒蛇,阴冷地觊觎着。林澈能感觉到,这些“注视”随着比赛的结束,正在缓缓移动,向着球员通道的出口方向汇聚。
狂欢是他们的,而危险,正向他靠拢。
他没有在场上过多停留,与队友简单庆祝后,便跟着队伍走向球员通道。通道内挤满了兴奋的球员、工作人员和试图采访的媒体,气氛热烈而混乱。
就在这时,一只冰凉的手悄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林澈心中一凛,转头看去,是苏晚晴。她不知何时换上了一件工作人员的备用外套,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脸色在通道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凝重。
“别回更衣室,跟我走。”她的声音压得极低,语速很快,“他们的人堵住了常规出口和更衣室通道。”
林澈瞬间明了。黑湖果然动手了,而且选择在比赛刚结束、人员混杂、安保注意力被狂欢分散的这一刻!
他没有丝毫犹豫,借着队友和人群的掩护,逆着人流,被苏晚晴拉着拐进了一条岔路。这条岔路通往场馆的地下设备层,平时少有人至,只有一些老旧的通风管道和电力设施。
“我观察过了,这里有一个通往隔壁商业综合体地下停车场的应急通道,平时是锁着的,但我弄到了钥匙。”苏晚晴一边快速带路,一边解释,她的冷静和专业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彻底封锁所有出口前离开。”
通道内光线昏暗,弥漫着灰尘和机油的味道。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显得格外清晰。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到达那个应急通道门口时,通道前后出口,同时出现了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戴着战术目镜的身影,无声地封死了他们的去路。他们动作迅捷,配合默契,显然早已在此布下陷阱。
“林澈先生,苏晚晴女士。”为首的一人开口,声音透过面罩显得有些失真,但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请跟我们走一趟,黑湖研究所诚挚邀请二位前去做客。”
前后夹击,退路已断。
苏晚晴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下意识地抓紧了林澈的手臂。
林澈将她护在身后,目光冰冷地扫过前后的“清洁工”。他能感觉到,手背上的烙印因为强烈的危机感和他的战意而开始微微发热,一股力量在体内奔涌。但他没有立刻激发,对方的装备不明,贸然动手,他或许能自保,但苏晚晴很可能受伤。
“研究所的邀请方式,还真是别致。”林澈冷冷地回应,大脑在飞速计算着突围的可能路径和时机。
“对于高价值且具有潜在风险的目标,我们有权采取必要措施。”为首的清洁工向前逼近一步,手中举起一个类似强效麻醉发射器的装置,“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气氛剑拔弩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阵极其刺耳、远超人类忍受极限的高频噪音毫无征兆地在狭窄的通道内炸响!那声音仿佛能直接钻入脑髓,让人瞬间头晕目眩,恶心欲呕!
所有的“清洁工”都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动作变形,战术目镜上甚至爆出了一片片雪花状的干扰纹路!
是声波武器!无差别攻击!
林澈也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和耳鸣,但他强大的精神力和经过法则力量初步反哺的身体,让他比常人更能抵抗这种冲击。他猛地一拉苏晚晴,趁着对方阵脚大乱的瞬间,冲向侧面一个老旧的、标有“危险,禁止入内”的通风管道检修口!
他没有任何犹豫,一拳砸开了那锈蚀的锁扣,掀开沉重的格栅!
“进去!”他将苏晚晴推入那黑暗的管道,自己紧随其后。
在合上格栅的前一秒,他回头瞥了一眼。只见通道尽头,一个穿着灰色连帽衫的模糊身影一闪而过,手中似乎拿着一个造型奇特的装置。
灰隼!
是观测者插手了!
林澈来不及细想,迅速合拢格栅,与苏晚晴一起,消失在黑暗、狭窄、充满未知的通风管道深处。
身后,那令人牙酸的高频噪音戛然而止。通道内,只留下几个勉强从声波攻击中恢复过来、面面相觑、愤怒又无奈的“清洁工”。
猎物,再一次从精心编织的网中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