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站在焦土中央,呼吸平稳。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的黑色漩涡已经消失,皮肤下的纹路也渐渐隐去。刚才那一战耗去了他不少力气,右臂的肌肉还在微微发颤,肋骨处传来一阵阵钝痛。他没有停下,立刻盘膝坐下,闭眼调息。
体内九轮回气缓缓运转,顺着经脉游走,修复断裂的筋络。混沌之力沉在丹田深处,像一潭静水,不再外溢。他知道这股力量不能随意动用,每一次激发都会对身体造成损伤。但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必须尽快恢复状态。
远处树影晃动了一下。一个人影藏在林边,身穿灰袍,脸上蒙着轻纱,手中握着一块玉简。他快速记录了几行字,然后收起玉简,转身离开。脚步很轻,几乎不发出声音。但他不知道的是,叶辰早已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那人走出百丈后才松了口气,低声自语:“赤血宗三名炼神境战卫联手出击,竟被一人击退,连合击阵都被破了。”他抬头望了一眼战场方向,“此人就是叶辰?难怪宗主下令暂缓追杀。”
与此同时,另一侧山崖上,一名黑袍人站在岩石之后,斗笠压得很低。他手中拿着一面青铜镜,镜面闪过一道光,刚才战斗的画面正在回放。他看完后合上镜子,语气凝重:“孤身迎战三人,无法宝,无支援,全靠肉身与气息压制对手。这不是普通修士能做到的事。”
几天后,万域东部的一座坊市里,茶楼二楼坐着两个散修。他们压低声音说话,生怕被人听见。
“你听说北岭那场战斗了吗?”一人问。
“当然听说了。据说有个年轻人,独自对抗三个炼神境的战卫,最后把人全都打跑了。”
“是不是那个从血狱逃出来的叶辰?”
“八成是他。有人亲眼看到他掌心冒出黑光,能把灵气直接吞掉。那种手段,闻所未闻。”
“难怪赤血宗最近没再派人过去。看来是怕了。”
“可不是嘛。现在好多人都在议论,说这是个‘逆命之修’,明明没背景没资源,却一次次活下来,还越打越强。”
消息传得很快。不到十日,许多小宗门和散修都知道了这个名字。有人忌惮,有人好奇,也有人开始暗中打听他的行踪。
赤血宗密室内,一名长老翻看刚送来的情报,眉头紧锁。他将玉简放下,对身旁弟子说道:“叶辰此子,屡次逃脱围杀,如今又展露诡异能力。若任其成长,将来必成大患。”
“那要不要加派更多人手?”
“不必。”长老摇头,“现在动手只会打草惊蛇。传令下去,改为长期监视,掌握他的动向即可。等时机成熟,再一举铲除。”
而在万剑门某座山峰上,一位青年弟子站在崖边,望着北方天空。他手里捏着一枚碎裂的令牌,那是他曾用来陷害叶辰的凭证。当时他以为那人必死无疑,可现在听到的消息让他内心震动。
“秦风说过,他亲手把叶辰推下了渊底……可现在,那个人不仅活着,还打得三大战卫狼狈而逃。”他喃喃道,“我当初为什么要听信谗言?为什么要参与那件事?”
他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悔意涌上来,但他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
偏远小镇的一家客栈里,夜深人静。一名老修士坐在桌前喝酒,旁边有个少年忍不住问他:“前辈,最近大家都在说一个叫叶辰的人,您知道他是谁吗?”
老修士抬起眼,看了少年一眼,慢慢说道:“名字还不响亮,但用不了多久,整个灵界都会记住这个人。”
“为什么?”
“因为他不信命。”老修士端起酒杯,“这个世界太多人认命、服软、低头求活。可他不一样。他一路被打到绝境,却从未真正倒下。这样的人,迟早会掀起风浪。”
少年听得入神,还想再问。老修士却不再开口,只是静静喝完了杯中的酒。
深夜山道,林间有风吹过。叶辰走在小路上,脚步稳健。他耳朵微动,听到了身后不远处的脚步声。两人正悄悄尾随,一边走一边低声谈论。
“那就是叶辰?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啊。”
“别小看他。你知道他在北岭干了什么吗?一个人打退三名炼神境战卫,连合击阵都破了。”
“真的假的?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叶辰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他放慢呼吸,调整步伐节奏,等到前方出现一片阴影时,突然隐入林中。那两人毫无察觉,继续往前走。
等他们走过之后,叶辰才重新现身,继续前行。
他在一条溪流边停下,蹲下身,用手捧水洗去脸上的血迹。水面映出他的脸,年轻却满是风霜。他盯着水中倒影看了一会儿,轻声说:“我不是为了让人知道我才活下来的。”
他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抬头看向远方。月亮挂在树梢,光照在前方的小路上。他知道这条路不会太平,也不会变短。但他必须走下去。
风拂过他的衣角。他迈步向前,身影逐渐融入夜色。
前方山路曲折,通往更深的丛林。
一只乌鸦从树上飞起,翅膀拍打的声音划破寂静。
叶辰的脚步没有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