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以吗？”
黄秀丽一听说，要去老李家偷东西，她就有些腿软。
这不是她胆小。
她是真怕了她那公婆。
这对公婆，公公唱白脸，婆婆唱黑脸，这几年，可是把她当日本人整。
骂算是客气的。
有时候，门一关，婆婆就拿扫把、木棍打她。
“打死你这个生不出儿子的扫把星！让你干点活儿，还哭哭啼啼？哪家媳妇，不需要干活呀，就你事儿多！”
这可恶的老虔婆邓莲花，经常让老三李小龙把黄秀丽捆绑了，嘴巴塞了破抹布，然后使劲地打。
这样的画面，一年总有那么几次。
而且，专门挑李二龙去干活的时候打黄秀丽。
所以，黄秀丽现在见到婆婆邓莲花，她会下意识地手心冒冷汗。
李晓玲看出了她的恐惧，忙拉住她的手。
这一拉，才发现，黄秀丽竟然害怕得全身都在抖。
李晓玲隐约猜到了什么。
“妈，你害怕他们？”
黄秀丽点头。
又摇头。
“我不怕......我只是，有些担心。你奶他们一个个都是黑心的，你要是不小心落入他们的手中，他们把你打死怎么办？他们可是什么事都敢做出来的。”
李晓玲看着还在颤抖的黄秀丽，想到了前段时间，黄秀丽每次面对邓莲花、老李头失控的模样，她明白了什么。
“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们抓到的！他们没什么好怕的。既然，我们好好说话，他们学不会尊重我们，那我们就也以暴制暴！”
黄秀丽抬起迷茫的眼。
李晓玲唇角勾起冷笑，“妈，总之，你在家好好给我看家就好。外面有我呢。”
黄秀丽听到女儿李晓玲这么说，更加自责了。
她抹了抹眼泪，呜呜地啜泣。
“哎，都怪妈妈不中用，才让你这么辛苦。”
李晓玲扶了扶额头，“妈，我们母女孤儿寡母的，你不立起来，只有我立起来了。要不然，我们母女不得让人欺负死吗。”
黄秀丽愣住了，呆呆的。
想起往事一幕幕，她捂住了嘴巴，无声地流泪。
是啊，就是因为丈夫的懦弱，才让公公婆婆、大伯哥、小叔子，甚至妯娌，轮流地欺负、压榨她们母女。
丈夫不在之后，老李家的人，更是不把她当人看了。
哪怕李晓玲也是老李家的血脉，这帮人也丝毫不手软，给她泼脏水，败坏她的名声。
黄秀丽缓缓地抬起了头，擦干了眼泪，“晓玲，你放心，从今以后，妈妈不会给你拖后腿了！”
李晓玲并不知道，黄秀丽心里的变化，只当她是安慰自己，便随意点头。
“妈，你别怕。你要是不想看见他们，那就在我出门的时候，把门关上了就好。我就不信了，他们还能翻墙过来，欺负你不成？”
黄秀丽点头。
“你放心，妈，不会再给你拖后腿了。”
李晓玲见黄秀丽神情还有些恍惚。
以为，她是因为害怕才这样。
看了一眼桌上的美食，李晓玲赶紧给她夹菜，转移她的注意力。
“妈，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把身体养好。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黄秀丽含泪吃下了嘴里的鸡爪，“嗯，妈妈和你一起努力把日子过好！”
李晓玲总算放心了些。
正当母女俩吃着晚饭时，隔壁的陈耀宗，却是坐立不安。
“我们明明把傻妞推进了湍急的河流里，她怎么又活过来了？她会不会举报我们，那我的前途可就要完了！”
李晓娟脸色也有些发白。
毕竟，她也参与了这件事。
因为是她将李晓玲诱骗到了河水旁边。
如果李晓玲真的去举报她，那她的这一生，也毁了。
想到这里，这比杀了李晓娟还难受。
“不会的。那个傻妞，不敢。大不了，我们再做一次！”
陈耀宗微微一愣，好半晌，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再灭一次口？”
李晓娟点点头，“对，再灭一次口！”
陈耀宗却犹豫了。
这一次，要不是要回来开证明，他是不会再踏足板岩村的。
他本以为，开好了证明就可以离开了，却看到了“死而复生”的李晓玲。
其实，关于李晓玲最近的近况，陈耀宗、李晓娟也是打听过的。
那一日，他们把李晓玲打晕扔进了河里后，就仓促地离开了。
他们以为，昏迷中的李晓玲，肯定会被水冲走，并且溺死在河水里。
因为，他们知道，李晓玲不会游泳。
所以，哪怕是李晓玲中途醒过来，还是会难逃一死的命运。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李晓玲竟然被人救上来了。
陈耀宗皱着眉，“到底是谁救了这个傻妞？当时，村子里的人，不都是在田地里干农活吗。”
李晓娟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打听过了，好像是一个军人。因为傻妞被救上来时，身上就盖着一件绿色的军大衣。”
陈耀宗一听，脸色煞白。
“军人，会不会是什么军官？”
李晓娟的心，也有些忐忑，但是，她很快就又冷静了下来。
“就算是军官又如何？他又不知道，是我们干的。说不定，他还以为是傻妞自杀呢。我们不要自己吓自己。”
听了李晓娟的分析，陈耀宗一颗悬着的心，也放松了下来。
“你说得的对，那个救下傻妞的人，不用担忧。”
他说着，又顿了顿，抬眸看向李晓娟，“可傻妞不一样。那一天晚上的话，你也听到了。她知道，是我们害了她！”
李晓娟两只手握成了拳头，捏得嘎嘎响。
“谁能想到，都这样了，这个傻妞还能活？而且，你有没有觉得，傻妞和以前不一样了？”
陈耀宗拧着眉，“是不一样了，看起来好像不傻了，也更好看了。”
李晓娟听到陈耀宗前半段话，脸色还算缓和，可听到后半段话，脸色就变得阴沉起来了。
她眼睛漆黑地看向陈耀宗，“你不会真的喜欢上，这个对你死缠烂打的女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