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剑奴消失的区域,三人沿着灵葫指引的路线往灵草带走。越往前,空气中的凌厉剑意越淡,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灵草香气——路边的岩石缝隙里,开始冒出嫩绿的草芽,草叶边缘泛着淡淡的青芒,是长期吸收剑墟灵气长成的“剑芽草”;偶尔能看到几株半尺高的“剑脊草”,叶片挺拔如剑,叶脉里流淌着细碎的灵气光粒,正是赵辰之前眼馋却不敢碰的灵草。
“总算快到了!”赵辰松了口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刚才和剑奴交手时,铁剑震得他虎口发麻,现在还隐隐作痛。他快走两步,伸手想去摘一株剑脊草,却被楚清月一把拉住:“别碰!这草长在青罡区和灵草带的交界,根须缠着散逸的剑罡,摘了会引动周围的灵气乱流。”
赵辰赶紧缩回手,讪讪地笑:“差点忘了,还是楚师姐细心。”林宇跟着停下脚步,灵葫的虚影从他肩头飘出,对着前方的灵草带晃了晃——葫芦壁的葫纹不再是之前的青绿色,而是泛着一丝淡淡的紫色,像是在预警前方的危险。
“不对劲,灵草带的灵气太‘静’了。”楚清月皱起眉,指尖凝聚出一缕白色灵气,轻轻弹向旁边的剑芽草——灵气落在草叶上,草叶竟没有像正常灵草那样轻轻晃动,反而瞬间僵硬,叶片边缘的青芒快速黯淡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
三人心中一凛,加快脚步往灵草带深处走。绕过一道矮坡,眼前终于出现了成片的灵草——灵草带足有半亩地大,中央长着一片“续灵草”,正是璐瑶之前给种子的品种,草叶嫩绿,泛着温润的灵气;周围点缀着几株“凝气花”,花瓣呈淡青色,散发着能稳定灵气的香气。可奇怪的是,这么浓郁的灵草香气,却听不到任何虫鸣,连风吹过草叶的声音都没有,整个灵草带安静得吓人。
“你们看那里!”林宇突然指向灵草带中央——续灵草从里往外,有一片区域的草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枯萎的草叶不是发黄,而是变成了灰黑色,叶脉里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色戾气,像是被什么东西侵蚀过。更诡异的是,枯萎区域的中心,悬浮着一个半丈大的“茧”——茧由淡青色的剑罡凝聚而成,表面流动着细密的剑纹,茧内隐隐能看到一柄残剑的轮廓,还散发着与之前剑奴残剑相似的戾气。
楚清月立刻从储物袋里取出破罡符,捏在手中:“这是‘剑罡茧’,是剑罡和戾气长期缠绕凝聚成的,里面要么是蕴含剑意的残剑,要么是……更危险的东西。”她刚说完,剑罡茧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表面的剑纹瞬间亮起,茧内的残剑轮廓变得清晰——剑柄上刻着一个模糊的“李”字,和之前张武令牌上的字迹风格相似,显然也是三百年前那位剑修带的弟子所有。
灵葫的虚影突然变得激动,飘到剑罡茧附近,小叶子对着茧内的残剑挥了挥——葫芦壁的葫纹亮起青绿色光,竟和茧表面的剑纹产生了微弱的共鸣,茧内的戾气开始缓缓流动,像是要被灵葫的灵气吸引出来。林宇刚想伸手按住灵葫,剑中残意虚影突然显形,对着他做了个“后退”的手势,同时,残意的气息变得凝重,像是感知到了茧内的危险。
“小心!茧要破了!”楚清月厉声提醒。
话音未落,剑罡茧“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细纹,淡青色的剑罡从裂缝中喷薄而出,同时,茧内传来一阵沉闷的嘶吼——不是剑奴的机械嘶吼,而是带着戾气的兽吼!裂缝越来越大,最终“轰”的一声,剑罡茧彻底炸开,淡青色的剑罡碎片飞溅,茧内的东西终于显露出来:
那是一具“傀儡”——由残剑、剑骨和戾气凝聚而成,躯干是一截发黑的剑骨,上面缠绕着浓如墨汁的戾气;双臂是两柄断剑,剑刃上泛着青黑色的光,显然淬满了剑罡;头颅是半个残破的头盔,里面燃烧着两团猩红的火焰,正是之前剑奴眼中的凶光,却比剑奴的光芒更盛,带着更浓郁的杀意。
“是剑罡傀儡!比剑奴凶十倍!”楚清月银剑出鞘,白色剑气化作一道护盾,挡住飞溅的剑罡碎片,“它是剑罡和弟子残躯融合成的,没有神智,只认活物,而且不怕普通剑气!”
剑罡傀儡刚落地,就挥动断剑朝着最近的赵辰冲来——断剑带着青黑色的剑罡,速度比之前的剑奴快了一倍,地面被剑罡划出两道深沟,沟底的灵草瞬间枯萎。赵辰不敢硬接,按照林宇教的“引剑势”,铁剑横在身前,想借力偏开断剑,可断剑刚碰到铁剑,一股巨力就顺着铁剑传来,赵辰被震得连连后退,后背撞在一块岩石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赵辰!用避罡甲片挡!”林宇大喊着冲上前,青锋剑上的金绿光泽暴涨——灵葫的虚影飘到他头顶,吐出一缕青绿色的灵气,融入剑刃,“葫纹·净化刺!”带着净化灵气的剑丝凝聚在剑尖,精准地刺向剑罡傀儡躯干上的戾气凝聚处。
剑丝刺入的瞬间,傀儡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躯干上的戾气剧烈翻涌,却没有被瞬间净化——反而有更多的戾气从周围的枯萎灵草中涌来,补充到傀儡体内。楚清月趁机绕到傀儡侧翼,银剑凝聚出一道三尺长的白色剑气,对着傀儡的断剑斩去:“林宇,它的力量来源是周围的戾气!先净化枯萎灵草的戾气!”
林宇立刻反应过来,灵葫的虚影猛地转向枯萎的续灵草区域,青绿色的灵气如同薄雾般笼罩住枯萎的草叶——灵气落在灰黑色的草叶上,“滋滋”的净化声响起,草叶中的黑色戾气被快速吸离,顺着灵气飘向灵葫,被虚影一口吸尽。随着戾气被净化,傀儡躯干上的戾气开始变淡,动作也慢了几分。
赵辰抓住机会,从衣袍里摸出避罡甲片,贴在铁剑上——甲片泛着淡银色的光,与铁剑的灵气融合,他握紧铁剑,不再躲闪,而是迎着傀儡的断剑冲去:“林宇兄弟,我来牵制它!”铁剑带着甲片的光芒,与傀儡的断剑相撞,“铛”的一声脆响,这次赵辰没有被震退,反而借着反作用力,绕到傀儡身后,铁剑对着傀儡的躯干刺去。
傀儡被前后夹击,动作彻底乱了。林宇抓住机会,将灵葫的灵气全部注入青锋剑,剑刃上的金绿光泽几乎凝成实质,葫纹在剑刃上流转,与剑中残意的淡金色光交织在一起:“青元斩·葫意合一!”
金绿色的剑气带着淡金色的剑意,如同一道闪电,斩向剑罡傀儡的躯干——剑气落下的瞬间,傀儡躯干上的戾气被瞬间净化,剑骨“咔嚓”一声断裂,两柄断剑掉在地上,头盔里的猩红火焰渐渐熄灭,最终化作一缕缕黑色的雾气,被灵葫虚影吸尽。
傀儡彻底消散后,灵草带终于恢复了动静——风吹过草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之前僵硬的剑芽草也重新晃动起来,枯萎的续灵草虽然没能恢复,却不再散发戾气。赵辰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这傀儡也太猛了……比紫电堂的李伟难打十倍!”
林宇捡起傀儡掉在地上的残剑——剑柄上的“李”字比之前更清晰,剑身还缠着半块发黑的衣角,上面绣着青锋堂的旧剑纹。他又走到枯萎的续灵草区域,灵葫的虚影正在那里吸收残留的灵气,葫芦壁的葫纹比之前亮了几分,显然净化傀儡让它获益不少。
楚清月走到灵草带边缘,望着远处被淡紫色雾气笼罩的紫罡区:“灵草带的戾气,是从紫罡区飘过来的——刚才的剑罡傀儡,应该是紫罡区的剑罡泄露,和三百年前弟子的残躯融合而成的。看来紫罡区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更糟。”
林宇握紧手中的残剑,剑中残意虚影轻轻晃动,像是在为这位同名的“李姓弟子”哀悼。他抬头看向紫罡区的方向,灵葫的虚影飘到他肩头,葫纹泛着淡淡的紫色,预警的气息比之前更浓。三人都明白,灵草带不能久留,紫罡区的危险已近在眼前,而灵葫泉和剑魂碑的线索,就藏在那片紫色雾气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