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江大桥北岸，某废弃仓库。
七个黑衣人躲在黑暗里，气喘吁吁。
“队长……外面、外面全是人……”一个年轻杀手声音发颤，“警察、黑帮、还有那些拿枪的特工……他们看到我们就开枪，连投降的机会都不给！”
队长——代号“黑鸦”——脸色铁青。
他执行过十七次跨国暗杀任务，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通常，他们杀完人，迅速撤离，当地政府最多发个通缉令，慢慢查。
但这次……
从他们袭击那辆轿车开始，不到二十分钟，整个首尔就像被捅了的马蜂窝，所有人都疯了似的围剿他们。
“那女孩……到底是什么人？”另一个杀手喃喃。
他们接任务时，只知道目标是“成志贤重视的人”。上头说，抓到她，能逼成志贤让步，甚至能交换被俘的间谍。
但现在看来……
这哪是“重视的人”？
这他妈是成志贤的命根子！是逆鳞！是碰了就得死的禁区！
“队长，我们现在怎么办？”有人问。
黑鸦咬牙：“原计划取消。现在任务变更——活着离开寒国。”
“怎么离开？所有路口都被封了！”
“走下水道。”黑鸦站起来，“首尔的下水道系统四通八达，能通往汉江边。我们在江边有接应的船。”
“可、可是……”
“没有可是！”黑鸦低吼，“不想死就跟我走！”
七个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仓库后的下水道入口。
黑暗、恶臭、潮湿。
但他们顾不上了。
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下午五点，青瓦台。
全小将、成立才、卢白马——寒国权力金字塔最顶端的三个人——正在开会讨论明年军费预算。
秘书慌慌张张冲进来：“大统领！不好了！首尔……首尔好像政变了！”
“什么？”三人同时站起来。
“警察厅、特殊调查局全员出动，黑帮也上街了，市民也上街了……现在半个首尔都是警笛声，所有交通都瘫痪了！”
全小将皱眉，走到窗前——果然，从青瓦台的高处俯瞰，街道上警灯闪烁如星河，车流堵成了长龙。
“给警察厅打电话。”他下令。
电话接通，李厅长声音急促：“大统领！成局长的妹妹被倭国杀手袭击，现在生死不明。成局长下了全城动员令，悬赏五十亿救人，三亿一个杀手人头……”
“胡闹！”成立才抢过电话，“搞这么大动静，不怕引起恐慌吗？！”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传来苦笑：“成部长，现在不是恐慌不恐慌的问题……是成局长已经疯了的问题。他说了，救到人，五十亿奖励。抓到杀手，一个三亿。现在半个首尔的人都在找……”
成立才愣住。
全小将接过电话：“李厅长，控制好局面，不要伤及无辜。另外……”他顿了顿，“全力配合志贤。”
“明白了！”
挂掉电话，全小将看向成立才：“你有成志贤那个……大哥大号码吧？”
成立才点头，拨号。
这次，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呼啸的风声，还有隐约的警笛声。
“喂。”成志贤的声音。
“臭小子！”成立才开口就骂，“你在搞什么！怎么搞出这么大动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政变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然后传来成志贤平静但冰冷的声音：
“阿爸，德善对我有多重要，你是知道的。”
成立才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他当然知道。儿子看那女孩的眼神，他见过——那是男人看命根子的眼神。
“事情结束，我会亲自到青瓦台解释。”成志贤说。
“不用了。”全小将接过电话，“警察厅长已经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要管你阿爸，他就是这个臭脾气。”
电话那头，成志贤似乎愣了一下：“大统领……”
“志贤啊，”全小将的声音温和下来，“那个女孩……叫德善对吧？”
“是。”
“事情结束了，带她来见见我。”全小将说，“我要看看，能让我最骄傲的孩子大动干戈的女孩子，长什么样子。”
电话那头，成志贤沉默了更久。
然后他说：“好。”
“还有，”全小将补充，“倭国这次过分了。事情结束后，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支持你。”
这句话的分量，太重了。
等于是给了成志贤“无限开火权”。
“谢谢大统领。”
电话挂断。
全小将把大哥大还给成立才，看着窗外——警灯的光河在街道上流动，竟有种诡异的美感。
“年轻真好啊。”他感慨。
“好什么好！”成立才还在生气，“搞这么大……”
“你儿子这是重情义。”卢白马开口，“一个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保护国家？”
成立才不说话了。
全小将笑了笑：“而且，你们没发现吗——志贤这次的动作，虽然冲动，但效果很好。”
“什么效果？”
“凝聚力。”全小将说，“警察、特工、黑帮、甚至普通市民，为了一个目标一起行动。这叫什么？这叫‘国家共同体’的雏形。”
他指着窗外：“看，平时警察抓黑帮，黑帮躲警察。今天呢？他们在一起抓倭国杀手。平时市民对政府不满，今天呢？他们自发帮忙。”
“这……”成立才若有所思。
“这就是领袖魅力。”全小将转身，看向成立才，“你儿子，天生就是当领袖的料。他知道怎么调动人心，怎么把不同力量拧成一股绳。”
他顿了顿，语气复杂：
“老成啊，你儿子……恐怕不只是想当个局长这么简单。”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窗外，首尔的夜色渐渐降临。
而这场全城大围猎，正进入最高潮。
晚上七点，汉江下游，某处排水口。
黑鸦和六个手下爬出下水道，浑身恶臭，但终于看到了汉江——和对岸隐约的船影。
“接应的船在那儿！”一个杀手兴奋地指。
黑鸦松了口气。
活下来了……
但下一秒——
“砰！”
一声枪响，指船的那个杀手眉心绽开血花，直挺挺倒地。
“有狙击手！”众人惊慌四散。
黑暗中，影一放下狙击枪，对着对讲机说：“局长，老鼠出洞了，击毙一只。”
成志贤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抓活的，我要问话。”
“明白。”
影一打了个手势。
瞬间，江边亮起十几盏探照灯，把七个杀手——现在是六个——照得无所遁形。三十名特工从四面八方围上来，枪口齐指。
“放下武器！投降不杀！”影一喊。
黑鸦咬牙，举起手：“我们投降……”
话音未落，他猛地从怀里掏出毒剂注射器，扎向自己脖颈！
“砰！”
又一声枪响。
黑鸦的手腕被子弹打穿，注射器掉在地上。
影一走过来，一脚踩碎注射器，蹲下看着黑鸦痛苦的脸：
“想死？没那么容易。”
他抓起黑鸦的头发：“局长要问你话。你最好老实交代——你们是谁派来的，还有什么计划，同伙在哪里……”
黑鸦狞笑：“你、你们寒国猪……永远别想知道……”
“是吗？”影一也笑了，笑得很冷，“那我们就试试，西冰库的‘招待’，你能撑多久。”
他站起身，挥手：
“全部带走。”
晚上八点，冠岳区公寓。
德善被影七和影八护送回家时，整个人还处在惊吓后的恍惚状态。（七姐的车技太溜了，那些杀手连她的面都没有见到）
车刚停稳，就看到成志贤站在公寓楼下——他身边围着几十个特工、警察、甚至有几个穿着黑西装、一看就是黑帮分子的人。
但成志贤眼里只有她。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抱得很紧，紧得德善几乎喘不过气。
“欧巴……”她声音带着哭腔，“好可怕……”
成志贤没说话，只是抱得更紧。
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这个面对千军万马都不变色的男人，此刻在害怕。
怕失去她。
良久，他终于松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仔细看——脸上没伤，眼睛红红的，但还活着。
“有没有受伤？”
“没有……”
“吓到了？”
“嗯……”德善点头，眼泪终于掉下来，“那些人……要杀我……”
“他们死了。”成志贤擦掉她的眼泪，“所有想伤害你的人，都会死。”
他转身，看向身后那些人。
警察厅长李在民，黑帮老大张七星，还有特殊调查局的所有主管——所有人都看着他，等着他的指示。
成志贤深吸一口气：
“今晚所有参与行动的人——警察、特工、黑帮兄弟、还有帮忙的市民——我成志贤，欠你们一个人情。”
他顿了顿：
“五十亿悬赏，明天就会打到警察厅账户，由李厅长分配。另外，我个人再出一百亿，设立‘见义勇为基金’，奖励今后所有帮助打击犯罪、保护民众的普通人。”
人群骚动。
一百五十亿？
这手笔……
“至于那些杀手，”成志贤眼神冷下来，“我已经抓到了。接下来，我会让他们——和派他们来的人，付出代价。”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静。
但所有人都听出了里面的血腥味。
倭国，要倒霉了。
“好了，都散了吧。”成志贤摆摆手，“今晚辛苦各位。改天，我请大家喝酒。”
人群逐渐散去。
成志贤搂着德善，走进公寓楼。
电梯里，德善靠在他肩上，小声问：“欧巴，为了我……搞这么大，值得吗？”
成志贤低头看她：
“你活着，就值得。”
“如果……如果我死了呢？”
“那我让整个倭国，给你陪葬。”
他说得轻描淡写。
但德善知道，他是认真的。
电梯门打开，家的温暖扑面而来。
而首尔的夜色里，这场全城大围猎落下帷幕。
但另一场风暴——
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