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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 山城第一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IcU)
凌晨,山城第一人民医院IcU,时间仿佛被无菌空气和仪器的滴答声拉长。已是深夜,窗外一片漆黑,唯有病房内各种监测屏幕发出的幽幽冷光,映照着医护人员忙碌而凝重的身影。
吕顾凡躺在正中病床上,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毫无血色。他全身插满管线:气管插管连接呼吸机辅助呼吸,颈静脉置管持续输血补液,胸腔引流管引出的液体带着淡淡的血丝,心电监护仪上,数字不断跳动——心率偏快,血压在升压药维持下仍处于临界低值,血氧饱和度勉强维持在90%以上。
主治医生陈主任紧盯着屏幕,眉头锁成川字。“肺部挫伤严重,渗出还在增加,警惕ARdS(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颅内压监测数值有波动,虽暂无手术指征,但必须严防脑水肿加重。”他声音低沉,对身旁的住院医吩咐,“每小时记录一次生命体征和GcS(格拉斯哥昏迷评分),随时准备调整呼吸机参数和药物。”
护士们像精密的齿轮,无声而高效地运转。记录数据、调整滴速、吸痰、翻身拍背预防压疮……每一项操作都小心翼翼。吕顾凡偶尔会出现轻微的肢体躁动或无意识的皱眉,这微弱的生命迹象让医护人员不敢有丝毫松懈。他额角那道旧疤在苍白肤色和灯光下格外显眼,与此刻遍布全身的新伤形成残酷对比。
(内心独白\/环境烘托:冰冷的仪器是唯一的语言,每一次报警音的轻微响起都牵动着医护人员的心弦。吕顾凡的灵魂仿佛悬在纤细的蛛丝上,在无边的黑暗与微弱的光明间飘荡,对外界滔天巨浪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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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门口,警灯闪烁,寒意刺骨。警官王队(约四十岁,面容刚毅,眼神锐利但此刻带着一丝疲惫)搓着手,不停看表。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猛地刹停。李子崴(穿着来不及换的商务便装,头发微乱,眼中布满血丝)率先推门下车,另一侧,老付领着眼睛红肿、小脸煞白的婉儿快步跟上。
“我是李子崴!吕顾凡怎么样?”李子崴声音沙哑急切。
王队迎上前,语气严肃:“李先生,我是市局刑警支队的王队。病人正在IcU抢救,情况很危重。我们在他手机里只找到两个频繁联系的号码,请问你是他……”
“我是他兄弟!过命的兄弟!”李子崴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他没有直系亲属了!父母早就不在了,还有两个弟弟,很多年前失散了,一直在找!这是……这是他妹妹,吕婉儿(他用了婉儿的本名,便于解释),他当女儿一样照顾的孩子!”他揽过瑟瑟发抖的婉儿。
王队愣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衣着不凡却满脸焦灼的年轻人,又看看那个吓坏了的小女孩,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同情。他调整了一下语气:“好,情况我了解了。请跟我来,但IcU有严格规定,只能短暂探视,不能打扰治疗。”
李子崴:强自镇定下的慌乱与愤怒,对警方的询问不耐但克制。王队:职业性的严谨下,流露出对吕顾凡身世的怜悯。婉儿: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失语,紧紧抓着李子崴的衣角,像受惊的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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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U内,穿上隔离衣,戴上口罩帽套,李子崴牵着婉儿走进IcU。消毒水气味混合着药味扑面而来。当看到病床上那个被各种仪器包围、毫无生气的吕顾凡时,婉儿一直强忍的恐惧和悲伤瞬间爆发。
“哥哥——!”她挣脱李子崴的手,扑到床边,想碰又不敢碰,只能用小手紧紧抓住床栏,放声大哭,“哥哥你醒醒!你看看婉儿!你不要丢下婉儿!呜呜呜……”
孩子的哭声在寂静的IcU里显得格外尖锐悲痛。一位年轻的女护士连忙上前,轻轻扶住婉儿颤抖的肩膀,声音温柔但坚定:“小妹妹,别哭,别哭好吗?你哥哥需要非常安静的环境才能好好休息,才能快点好起来。你这样哭,他会难过的,也会影响其他病人。乖,我们安静地陪着他,给他力量,好不好?”
李子崴也红着眼眶上前,蹲下身将婉儿搂进怀里,声音哽咽却努力保持平静:“婉儿乖,听护士姐姐的话。哥哥很坚强,他一定会挺过来的。我们在这里陪着他,但不能吵他,好吗?”他轻拍着婉儿的背,感受到她小小的身体在自己怀里剧烈颤抖。
(动作画面与对话:婉儿的扑抱、痛哭;护士专业的安抚动作和语气;李子崴强忍悲痛的拥抱和劝导。画面充满无助与温情交织的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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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好婉儿,让她坐在走廊长椅上由老付暂时照看,李子崴与王队和主治医生陈主任进行了简短沟通。
陈主任:“初步看,有轻微脑震荡,但更严重的是多发伤,内脏出血和骨折是当前威胁生命的主因。需要进一步详细检查,比如腹部增强ct,明确有无其他脏器损伤。目前生命体征极不平稳,尚未脱离危险期。”
王队:“李先生,案情非常复杂,涉及多人死亡,目前定性为特大交通事故,但疑点很多,调查才刚开始,很多细节不便透露,请理解。”
李子崴面色凝重地点点头,走到相对安静的消防通道口,拨通了爷爷的电话。
“爷爷,顾凡暂时……还活着,但在IcU,没脱离危险。警方这边嘴很紧,只说是重大事故,在调查。”
电话那头,李家煜的声音沉痛而坚定:“知道了。人没事就是万幸!这孩子……唉,太苦了。你听着,不惜一切代价,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专家!我刚和山城医院的赵院长通了电话,他马上会亲自过来组织抢救。你代表我们李家,接待好,全力配合!”
“好!爷爷,我明白!”李子崴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和更坚定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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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邹宇田的豪华别墅里,灯火通明却死寂如墓。他头发凌乱,睡袍敞开,眼中布满疯狂的血丝,脚下是摔碎的酒杯和文件。他疯狂拨打“强子”的电话,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接电话啊!混蛋!五条人命!你让我怎么收场?!”他对着手机嘶吼,声音绝望而扭曲。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紧心脏,朱家肯定已经抛弃他了,警方说不定已经在来的路上。
他跌跌撞撞冲进卧室,翻出护照、现金、珠宝塞进手提包。“跑!必须马上跑!”他喃喃自语,手抖得几乎拉不开抽屉。
就在他拎着包冲向客厅大门时——“咔哒”一声轻响,别墅大门的内锁竟然被人从外面用钥匙打开了!
邹宇田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后退,撞在玄关的装饰柜上,一个古董花瓶摇摇欲坠。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高大身影悄无声息地滑进门内,反手轻轻将门锁死。来者动作迅捷如猎豹,眼神在阴影中冰冷如毒蛇。
“你…你是谁?!”邹宇田声音颤抖,冷汗瞬间湿透后背。他明白了,灭口的人来了,比警察更快!
黑影没有回答,只是步步逼近。邹宇田绝望地抓起桌上的拆信刀,胡乱挥舞:“别过来!我有钱!我给你双倍!不,十倍!”
黑影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脚步未停。邹宇田崩溃了,转身想往楼上跑,却被地毯绊倒。黑影瞬间欺近,动作干净利落,一只手捂紧他的口鼻,另一只手寒光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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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被救的母子在家中向男主人讲述了昨夜惊魂一幕。丈夫听后,既后怕又感激。“这是天大的恩情!没有那位小伙子,你和孩子就……”他声音哽咽,“我们得去谢谢人家,重重地谢!”
他们准备了果篮、营养品,并特意定制了一面锦旗,上书“舍身救子,恩重如山”。母亲联系了相熟的本地媒体记者,希望报道吕顾凡的英勇事迹。
而此时,关于“盘山道特大交通事故”的新闻已登上热搜。#山城盘山道五死七伤# #肇事工程车逃逸# 等话题下,舆论开始发酵:
谴责与追责:“严惩肇事者!必须给死者一个交代!”“工程车怎么管理的?监管在哪里?”
同情遇难者:“太惨了,新年伊始,五个家庭碎了。”“无辜路人招谁惹谁了?”
关注英雄:“听说有个骑电瓶车的为了救孩子被撞了?”“是不是真的?如果真是这样,那是英雄啊!”“希望英雄平安!”
复杂争议:“唉,英雄是英雄,可死了五个人,这代价也太大了……”“一码归一码,肇事者是元凶,英雄行为值得肯定!”
吕顾凡的名字,开始以一种他无法预料的方式,进入公众视野。他的形象,在悲剧与英勇的交织中,变得复杂而引人注目。IcU内的生命保卫战仍在继续,而窗外的世界,已是波澜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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