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卢景辞知道曾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也支持钱多多采用正当程序来维护自己,他会怎么想?
俗话说得好,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讲鬼,言律的手机在这时响起,他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没有接的意思。
季琉璃凑上前看了眼,屏幕上出现卢大志三个字。
这个人是......
接收到她询问的眼神,言律也不隐瞒:“他是景辞的父亲。”
“你不接吗?”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旁边的钱多多听见。
言律摇了摇头,直接把电话扣在桌面上,指尖在光滑的机身上轻轻敲了敲,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卢景辞进了警局,做为父母一定很着急,认为言律能把他们的儿子捞出来,所以才拨通这通求救电话。
他不接,应该是因为她吧。
季琉璃了然于心,却也不明说,不接就不接吧,卢景辞能有今天是他活该。
可是,电话那头偏偏不如人愿,电话铃声像催命符似的,接二连三响个不停,让人听了喘有些烦躁。
言律皱着眉头拿起电话,对姚泽辉说了句:“你们先聊,我去接个电话。”
季琉璃见他起身,自己也连忙站起,跟在他身后出了餐厅。
里头,只有钱多多和姚泽辉两人。
他看着一直低着头的女子,仍做不到不管不问,伸手将她面前凉透的茶盏挪开,把一碟糖果推到她面前:“听说吃点甜的心情会好。”
“谢谢!”许是盛情难却,钱多多抓了一粒水果糖,撕开包装塞进嘴里。
他定定的望着她,直到对方快要忍受不住这种无声的试探,才缓缓开口:“还没想好?”
此话一出,钱多多蠕动的嘴僵了僵,手指蜷缩得更紧:“对不起,我没办法这么做。”
尽管他伤她至深。
男人耸了耸肩:“那是你的事情,决定权在你,我无权干涉。”
他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不妥,钱多多却觉得他生气了,因为他把管家老徐招了进来,让他收掉桌上的茶和点心。
可是,他为什么生气?难道是她不起诉卢景辞?
不管怎样,先道谢是没错的:“姚先生,要是没有您,我今天......”
“客气的话就别说了,好好休息吧。”
呃......他在下逐客令吗?
“那您先忙,我就先走了。”说话间,她站起身,想着找到季琉璃一起离开。
姚泽辉皱了皱眉:“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你还是暂时不要回去的好,反正客房已经准备好了,你就先住下吧。”
他帮她已经够多了,怎好意思再留下?
“不了姚先生,谢谢您的好意,我可以先住璃璃家。”
“你想做电灯炮?”他挑眉问道。
哦,他应该误会她要跟璃璃回学长家了。
“不是的,我是去璃璃自己买的房子,她那里是新小区,也很安全。”
她是什么意思?不想住他这?男人眸子沉了沉,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茶盏的边缘,方才还有几分柔和的语气添了丝不易察觉的执拗。
“住言夫人家终究不妥,要是出什么事,不可能马上赶到,如果你住我这,就算我不在,你的朋友也能及时出现不是吗?再说,你能保证卢景辞找不到她那里?”
他说得没错,要是卢景辞被保释出来,以卢家的实力,应该很轻易就能找到她。
钱多多咬了咬牙,考虑良久最终点了点头:“不好意思我又得打扰您了。”
“没关系,实在觉得过意不去的话,给我做饭吧。”
啊?他家不是有厨师吗?她这三脚猫的水平怎么跟大厨比。
似乎看出她的顾虑,男人扬了扬嘴角:“不是让你天天下厨,我喜欢吃你做的苏式红汤面,有空可以给我做,当然,其它的也行。”
“那好吧,只要您不嫌弃,我给您做。”
......
姚家的花园里,言律正拿着手机跟卢大志通电话,季琉璃站在一旁默默的听着。
对方大致意思想让言律把他儿子给保出来,还准备找钱多多谈和解事宜。
言律没有拒绝也没有应承,估计是想听听钱多多的意思再答复。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挂了电话。
看到一脸冷凝的女朋友,他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怎么?生气了?”
“要是你的朋友经历这种事情,完了对方还想私了,你不生气吗?”季琉璃反问。
他能理解她的心情,所以,当姚泽辉提出走正常程序的时候,他是赞同的,但是他们都是局外人,说了不算,具体还要看钱多多的意愿。
男人过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带着些许无奈:“不生气了,一切以多多为主,不管她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这还差不多,女子冷哼:“卢景辞做了那么混账的事,他父还好意思让你帮忙,我听着都觉得膈应。”
原本言律还想跟她说,今天一大早出去就是为了卢景辞和钱多多的事,但一想到自家女人正在气头上,还是先不要说的为好。
“好了,别气了。”他在她额头印下一吻,他们在里面呢,我们进去吧。
季琉璃点了点头:“如果多多要告卢景辞,你得帮她找律师。”
“好好好,我找。”
两人相拥着走了进去,发现餐厅里的气氛似乎没有原先的压抑。
她在自家好友身旁坐下:“怎样?想好了么?”
钱多多点了点头:“我想还是算了吧,毕竟跟他这么多年的感情,就当我上辈子欠他的,从今往后只要他别再来纠缠我就行。”
看来她已经做出决定了,季琉璃叹了口气:“你决定了就好。”她转头看向言律:“既然多多放卢景辞一条生路,那接下来的事你来处理?”
“你想让我怎么做?”
“不告他可以,但必须要签协议,他出来后,不许再纠缠我家多多,并且要补偿多多精神损失费。”季琉璃一向精明,这事给好友造成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没道理就这么轻飘飘的揭过。
一旁默不作声的姚泽辉开了口:“听说言总与卢景辞交情不浅,这事他来做有些不妥,不如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