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季琉璃对一个人的印象不好时,便会直接反应在脸上,当下的脸色,比黑白无常还要难看。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她的不悦,连忙松开手,故作绅士:“季小姐请坐。”
女子冷着脸坐下,要不是看在母后大人的面子上,自己绝逼给他一记耳光并附上一句问候,再转身离开。
可如今......唉!
她暗自叹了口气,认命的走过场:“吴先生哪里人?”
看她脸色有所好转,吴超堆起笑容殷勤的自我介绍,全身上下散发着自以为是的优越感:“我本是沪市嘉州人,父母早年来京做生意,有一定基础后举家迁到了京市 。要说家世,也算得上豪门,想找个本分的妻子在家相夫教子。”
凭良心说,除了刚才无礼的冒犯外,吴超的话并无不妥,毕竟人家说了,家里是豪门,娶老婆呢,肯定是要在家相夫教子的,无可厚非。
但对季琉璃来说,对方不是她的菜,于是也不等问,直接把人给回绝了:“对不起吴先生,目前,我还在拼事业,所以并不考虑在家相夫教子,所以我们不适合,抱歉。”
说完,便主动起身,朝对方颔首准备要走。
吴超没想到自己被人如此干脆的拒绝,好似受到严重侮辱一般瞬间变脸:“季琉璃,这亲可是你妈求着我来相的,现在却说看不中,这是耍着我玩呢?”
说话间,男人来到她身边,挡着去路,大有不把话说清楚别想走的架势。
季琉离皱起眉头,但语气仍旧客气:“吴先生,相看相看,意思是双方都得看中,我自知家庭普通,配不上您,加上重心在事业上,无法照顾家庭,所以才说我们不合适,您家大业大的,值得更优秀的女人。”
说话间,她不着痕迹的按下手机录音功能。
“放他妈的屁,老子就看上你了,怎么着?你还敢不答应了?”这时的吴超也不装了,领带一松,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
隔壁雅座内的两人,将俩人的对话一滴不漏的听进耳里。
“欸?你觉不觉得季琉璃这个名字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生怕被人听见,全明宵尽量压低说话的声音。
言律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后又将目光移至菜单上:“t大学妹。”
说起t大,全明宵豁然开朗:“是她,那只害羞的小兔子。”
提及小兔子,季琉璃撞入怀中的画面顿时在言律的脑海里回放。
六年了,那幅画面依旧如新,清晰得好似不久前刚发生的事情。
思绪流转间,隔壁的冲突似乎更甚,男人的气焰肆无忌惮的高涨,口吐狂言。
女生这头倒是冷静得异于常人,这种场面对她来说似乎司空见惯,浑身散发着可以掌控全场的气场。
面对极具侮辱性的言词,她没有哭喊,也没有试图用更大的声音压过对方,只是沉默地听着,仿佛在听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言律知道,她的沉默不是懦弱,反而是层无形的屏障,将男人那些恶毒的言语隔绝在外,使其显得更加苍白可笑。
“反击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默默的看着他表演,咱这小学妹,有点意思。”全明宵眼里闪过一丝兴味,好奇已引起不小动静的她会怎么处理。
言律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那微乎的表情转瞬即逝:“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八卦了?”
全明宵斜斜的瞥了他一眼:“难道你就不好奇?”
男人修长的手指磨蹭着咖啡杯的边沿,莫测高测的扬了扬嘴角:“我记得你说过她是女汉子。”
“什么意思?”全明宵一头雾水,却不得解。
另一头,季琉璃平静无波的表情在吴超那无赖似的纠缠叫骂下终于出现龟裂。
“吴先生,该说的不该说的您都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想走?没门!”吴超上前一大步,直接抓住她的手,眼神晦涩不明:“既然不想进我吴家的门,那就先让我玩玩,等我玩够了,可以考虑放过你。”
这男人......靠!
季琉璃侧过头,不雅的低咒了声,将手里的包随意扔在座位上,脖子转了转活动了下筋骨,又慢条斯理的将真丝衬衫的袖口解开捾到手肘处。
当她的视线再度回到吴超脸上时,平静无波的眼底骤然掀起一道狂风巨浪:“我敲你妹,你怕不是芝麻地里爆出的黄豆,比杂交水稻还杂。”
说话间,女子已经一个巴掌呼了上去,只听得“啪”的一声,吴超脸上立马留下一道暗红的手掌印:“你他妈的敢打我?看我不弄死你。”
“我打你怎么了?你个丑玩意儿,我又没有恋丑癖,看不上你太他么的正常不过了,要不是本姑娘脾气好,早就一脚把你踹到西伯利亚去了。”说话间,手也没闲着,在对方的头上又是好几记。
本就没理智可言的男人双手一抬,掐住季琉璃的脖子。
两人动起了手,有一方还是自己的小学妹,全明宵二话不说的站起身想去帮忙。
“坐下。”言律一脸淡然的吐了两字。
“哎?我说兄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漠了?”
“我一向如此,你不知道?”
“谁管你,反正我是看不过去。”才刚跨出第一步,又一道声音传来:“她能解决,你过去,反倒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先看再说。”
真的假的?全明宵怀疑的看了眼言律,犹豫了会儿,决定还是听他的,省得真被这小子说中,帮了倒忙。
吴超毕竟是男人,体型和力道自然比女人占优势。
被掐着脖子的季琉璃也不挣扎,只是唇边扬起一道嘲讽的弧度,目光冰冷的看向对方,如同一把锋利的剑。
说时迟那时快,她双手抓住对方的手腕,一个用力,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被她使出的过肩摔甩到了地上。
没想到还是个练家子,倒地的吴超吃痛的在地上打滚,仍嘴硬的叫嚣:“臭婊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