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纽约霓虹灯照不到的阴影里，化名安室透的降谷零像一尾潜入深水的鱼，悄无声息地游弋在地下情报网络的缝隙中。
他选择曼哈顿下城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作为日常据点，那里混杂着金融区的白领和见不得光的掮客。
安室透选择在特定的暗网上释放经过精心筛选的情报碎片。有时是某个走私团伙临时变更的路线图，有时是警方早已掌握的几个毒品藏匿点，偶尔还会提供一些过时军火交易的分析报告。
这些信息看似珍贵，实则不会真正触动任何势力的核心利益，却恰到好处地证明了他的情报收集能力。
渐渐地，“安室透”这个名字开始在某些圈子里被低声提及。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帮助一个意大利裔中间人识破了生意对手设下的陷阱，以此换来了进入更核心圈子的机会。
此后他提供的情报分量逐渐加重：某跨国公司高管的受贿记录、即将被警方查封的货物位置、甚至某个小国使馆的安保漏洞。
当加密手机收到来自未知号码的会面邀请时，安室透知道，他撒下的网终于等来了期待已久的猎物。
他选择的下一个“诱饵”，是一份关于某个与组织有间接牵连的跨国走私团伙内部人员变动的分析报告。
这份报告内容详实，推理精准，显示出情报提供者具备极强的信息整合与分析能力，但涉及的组织核心机密不多，恰到好处地展示了他的“价值”又不会显得过于刻意或危险。
他通过一个复杂的、经过多次跳转的加密网络节点，将这份报告的“摘要”版本，发送到了一个他费尽心力才摸到的、疑似与组织外围有联系的暗网信箱。
降谷零深吸一口气，耐心地等待着。
几天后，他的加密手机收到了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简短讯息，只有一个地点和时间：“布鲁克林区，河畔旧仓库区，7号码头，明晚21点。独自前来。”
降谷零看着这条讯息，紫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鱼，似乎上钩了。
第二天晚上，他准时来到了约定的7号码头。这里远离市区，灯光昏暗，废弃的仓库像巨大的黑影矗立在河边，空气中弥漫着河水特有的腥味和铁锈的气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只有风声和远处城市的微弱噪音。就在降谷零以为对方不会出现时，一个窈窕的身影从不远处的阴影中缓缓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人。金色的长发微卷，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耀眼，五官精致得如同雕琢，碧蓝的眼眸带着一种漫不经心却又洞察一切的笑意。
降谷零的心脏微微一紧。他认出了这个女人——贝尔摩德（Vermouth），组织核心成员，代号千面魔女，以易容术和神秘莫测着称。资料显示她极其危险且难以捉摸。
他没想到，第一次接触，来的竟然是这样一位重量级人物。看来他抛出的“诱饵”，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晚上好，神秘的先生。”贝尔摩德开口，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富有磁性的沙哑，语调轻松，像是在和老朋友打招呼，“你提供的东西，很有趣。”
降谷零维持着镇定，脸上露出一抹符合他当前“情报贩子”人设的、略带疏离和警惕的笑容：“能让您这样的女士感兴趣，是我的荣幸。不知该如何称呼？”
“莎朗（Sharon）。”贝尔摩德随意地报了一个名字，显然是个假名。她走到降谷零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目光在他脸上细细打量，那眼神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
“你很有能力，安室透……或者，我该叫你别的什么？”她试探着。
“安室透就好。”降谷零面不改色，“一个靠贩卖消息糊口的自由人而已。”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显然不信：“自由人可写不出那样精准的报告。你对那些藏在阴影里的家伙们，似乎很了解？”
“工作需要而已。”降谷零耸耸肩，“知道得多，才能活得久，也才能卖个好价钱。”
“仅仅是为了钱？”贝尔摩德挑眉，语气玩味，“以你的能力，应该能找到更……稳定的‘雇主’。”
“稳定的雇主往往意味着束缚。”降谷零迎上她的目光，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野心和不羁，“我更喜欢自由，以及……能匹配我能力的挑战和报酬。”
贝尔摩德的问题看似随意，实则处处陷阱，试图挖掘降谷零的真实背景、动机和能力边界。
降谷零不经意地透露了自己对警方和官方机构的不信任与反感，这无疑更能博取组织的认同。
交谈持续了大约二十分钟。贝尔摩德脸上的笑容始终未变，但眼神深处的评估意味渐渐淡去，转而浮现出一丝真正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