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日月神教大总管,张无忌先前或许不知任盈盈之事,如今必然已经知晓。
但既然他已突破至大宗师境界,日月神教对他来说已是囊中之物,绝无可能拱手相让。
担任大总管以来,张无忌早已体会到权力带来的 ** 。
张无忌沉声道:“既然任教主已逝,日月神教便与他再无瓜葛,自然也与圣姑无关。她以什么立场来执掌神教?”
回应他的,是长孙浅雪凌厉的一剑。
冥王拂晓!
漆黑的剑芒仿佛要将天地撕裂,直逼张无忌而来。
见到这一剑,张无忌猛然惊醒!
正是这一剑,当日将杨逍重创。
张无忌再次凝神审视长孙浅雪。
由于距离较远,张无忌并未看清长孙浅雪的容貌。
但此刻细看之下,他认出长孙浅雪正是当日带走殷素素与纪晓芙的人。
“原来华山派当时也在!”
心中思绪纷乱的张无忌随手接下长孙浅雪的冥王拂晓。
然而他很快惊骇地发现,手中长剑在触及其剑气的瞬间竟锈迹斑斑。
未及反应,那道剑气已越过他,斩向日月神教的防线,顷刻间撕开一道裂口。
长孙浅雪对一旁震惊的任盈盈说道:“任盈盈,再劝降一次。若不降,便由华山派进攻。”
话音未落,远处的张无忌身躯轰然倒地,裂为两半。
**中不见一滴血迹——冥王剑气掠过时,已将他体内血液蒸干。
城墙上原本得意的东方不败,见张无忌被一剑斩为两半,神情骤僵。
她确信张无忌已突破至大宗师境界,却仍被这神秘女子一剑斩杀。
“这中原府究竟怎么回事,近来竟涌现如此多女高手?”
数月前,东方不败曾被余帘重伤,如今又出现长孙浅雪。
此时任盈盈的声音再度传来:
“日月神教的各位叔伯,华山派三先生已被朝廷封为中原王,中原府亦划为其封地。”
“如今华山派一统中原府黑白两道已是大势所趋,顽抗无益!”
“只要诸位归降,我必保全各位性命!”
张无忌被瞬杀后愣住的神教高手,闻言纷纷回神。
任盈盈话语中的信息太过震撼——
华山派竟有人封王!
在大明,若非出身宗室,封王之路极为艰难。
华山派那位王爷的尊位,恐怕并非只因出身显贵。
童百熊等人虽不清楚她如何获封王爵,但华山派既有人受封,且封地正在中原府,日月神教往后的处境必将愈发艰难!
指望朝廷居中调停的念头,也彻底落空。
再看今日华山派摆开的阵势,日月神教能否熬过眼前这一关都尚未可知。
童百熊等人能在日月神教这等险恶之地存活至今,自然不是愚钝之辈。
他朗声道:“弟兄们,大**已然归来,难道我等还要追随东方不败继续作乱吗?”
“当初下令攻打华山派的本就是东方不败,不如将她擒下,献予中原王。以中原王的宽厚胸襟,定会宽恕我等先前冒犯之罪!”
此言一出,原本就不得人心的东方不败,顿时成为众矢之的。
东方不败冷冽的目光直刺童百熊。
她二话不说,催动数十枚绣花针直取童百熊要害。
今日必取童百熊性命!
任盈盈见日月神教阵线内东方不败与童百熊等人战作一团,喜道:“长孙先生,东方不败他们内斗起来了!”
长孙浅雪闻言取出一支**状物点燃,竹筒带着焰火冲天而起。
在空中轰然绽开,化作漫天华彩。
黑木崖下严阵以待的华山派大军见到信号,神色依旧沉静。
直至前方谢玄发令:“按原定作战目标,全军进攻!”
铁中棠率一队人马分路而出,自另一方向发起攻势。
留守的华山**则径直向山上攻去。
日月神教众人虽见长孙浅雪发出的信号,此刻却已无暇他顾。
解决东方不败方为当务之急!
罗长老一边围攻东方不败,一边急令:“日月神教所属,退守总坛!”
此令一出,意味着日月神教放弃了最后防线。
总坛再无险可守。
接到命令的教众如潮水般向总坛退去。
东方不败见状,亦未加阻拦。
事实上,以东方不败在日月神教的威望,此刻若她出手阻止,定有教众听从。
然而她并未阻拦。
东方不败心知大势已去,不愿手下再做无谓牺牲。
任盈盈就在对面。尽管东方不败不喜任盈盈,却相信她能保全日月神教。
因而东方不败只紧盯童百熊等人出手,尤其童百熊,她必取他性命!
待谢玄抵达山上,日月神教外墙已空无一人。
见到长孙浅雪,谢玄下马行礼:“长孙先生!”
长孙浅雪道:“投降者暂不处决,先控制起来,待刑法楼审查后再作处置。”
这道命令显然顾及了任盈盈的立场。
任盈盈闻言未发一语。她清楚华山派从不随意收编外人。
即便日月神教被收编,其中之人日后也难免被清算。
只因朱雄鹰身为皇太孙,其麾下势力绝不能如一般江湖帮派藏污纳垢。
既带官家身份,罪大恶极者绝不可留。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在华山派绝无可能!
不久,铁中棠部与谢玄部在日月神教总坛外汇合。
铁中棠笑道:“原以为要恶战一场,上来却发现人都逃光了。还是公子深谋远虑!”
“若非任姑娘前来,我等还真要费一番功夫。”
谢玄冷哼:“你若管好部下,早就结束了!”
铁中棠苦笑:“别骂了,回去我定严惩那帮小子!”
日月神教总坛内,童百熊惨卧于地,身旁一众教中高手皆负伤在身。
东方不败仍以雷霆手段 ** 了神教中的叛乱。
童百熊用哀求的眼神望着东方不败,说道:“不败,放过我吧!”
“你还记得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吗?是我把冻得发抖的你带回日月神教!”
“我供你吃穿,从未亏待过你!”
东方不败提起长剑,一步步走向童百熊。
她冷冷一笑:“你没有亏待我?”
剑光闪过,童百熊的一只手被斩落。
东方不败问道:“你再仔细想想,真的没有亏待过我?”
“天天让一个小女孩观看血腥厮杀,吓得她浑身发抖,你觉得很有趣吗?”
剑光再闪,童百熊的另一只手也飞了出去。
“把一个小姑娘当宠物戏弄,你到底得到了什么满足?”
就在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童百熊收养你是为了寻乐子,那我呢?你最后不也把我囚禁了起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东方不败瞳孔一震。
人群分开,一位老者在一位中年的陪同下缓步走出。
周围的日月神教高手虽已浑身是伤,仍挣扎着跪下行礼。
“属下参见教主!”
一个个日月神教教众接连跪地。
转眼间,大殿中只剩下愣神的东方不败、向问天,以及任我行仍站立。
任我行注视着东方不败,脸上毫无表情,甚至看不出怒意。
这位一代枭雄并未因遭东方不败暗算而失去理智。
东方不败回过神,望向向问天,已猜到是他放出了任我行。
任我行冷笑道:“东方不败,没想到我还能逃出来吧?”
东方不败摇头道:“任我行,我若不想让你逃,你便逃不出来。”
任我行闻言,双眼微眯。
东方不败语气虽狂,说的却是事实。
若她真有心杀任我行,任我行早已丧命!
任我行寒声道:“不杀我,将是你此生最错的决定!”
他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扑向东方不败。东方不败袖中飞出数十枚绣花针。
“吸星 ** !”任我行周身爆发出惊人气势。
绣花针在空中骤然停滞,随即扭曲变形,尽数化作废铁。
任我行已扼住东方不败的咽喉,将她整个人提起。
吸星 ** 运转。
东方不败的功力源源不断涌入任我行体内。
任我行面露沉醉之色。他虽已突破大宗师,但因长期囚禁,元气大损。此刻正可借东方不败的功力弥补自身。
任我行叹道:“你幼时我便看出你天赋异禀,却不想你已臻此境!若我再晚脱困几年,怕真不是你对手。”
吸取功力时,任我行惊觉东方不败竟已至宗师巅峰,距大宗师仅一步之遥。即便没有暗算,超越他也是迟早的事。
功力急速流失,东方不败脸上浮现皱纹,容颜迅速苍老。
任我行问道:“可有遗言?”
他松手,东方不败跌落在地,形如垂死老妪。
吸星 ** 不仅吸取功力,更会吞噬气血,故能将人吸成干尸。
东方不败凄然一笑:“无话可说。有人生来拥有一切,有人却要舍弃一切去争。成王败寇罢了!”
她拾起地上长刀,傲然道:“我起于微末,杀至今日之位。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今日既败,世间再无东方不败!”
指尖轻弹,长刀划出弧光。鲜血绽放,头颅飞起。
待东方不败的首级落地,众人犹未回神。
威震中原的东方教主竟如此陨落!
那张布满岁月痕迹、难以辨认的面容,静静倒在一片狼藉之中,鲜血与旁人的血液交融流淌。
即便是曾经熟悉她的人,此刻也难以从混乱中寻出她的身影。
殿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大门被人猛然撞开。
华山派众人踏入日月神教总坛。
谢玄等人望着殿内四处散落的惨状,不由得一怔。
虽知日月神教内部生变,却未料到战况竟如此惨烈。
大敌当前,何至于此?
任盈盈望着殿中一道熟悉的身影,低声轻唤:“爹爹?”
据她所知,东方不败明明已杀了任我行。
然而眼前之人,她绝不会认错——正是她以为早已离世的父亲。
任我行此时也看见了任盈盈。
他放声大笑:“哈哈哈,我的盈盈!为父还以为此生再难相见!”
如任我行这般枭雄,早已看淡生死。被囚禁的日子里,唯一放不下的,唯有这个女儿。
父女重逢于大殿之上,却让谢玄与铁中棠陷入两难。
任盈盈是书院内院 ** ,整个华山派皆知内院不可得罪。
而日月神教教主竟是任盈盈的父亲,这教他们如何下手?
但谢玄与铁中棠已立下军令状:半月之内,中原武林只能有一个声音。
此刻华山派不仅对日月神教用兵,云铮等人也正率众清剿中原各地的小门小派。
凡门人超过五十之众,皆在驱散之列。
如今唯有镖局与世家可存于世。
一切帮派,必须铲除!
谢玄尚有迟疑,铁中棠却毫无犹豫。既已定下目标,就必须达成。
铁中棠上前一步,沉声道:“任姑娘,请将这位前辈带开,我等尚需处置日月神教余众。”
此言一出,任我行脸上的笑意骤然凝固。
任我行问道:“盈盈,他们是你的朋友?”
任盈盈点头,有心劝父亲归降华山派。
她身为内院**,比华山派演武堂的长老更清楚华山派的可怕!
演武堂固然厉害,但书院与三厂秘卫并不受其调度。